程子介听得默不作声。严少将继续道：“当然，我们正规军对付他们还是不难，要拿回基地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第一，时间要耽误不少。对方足有几千人，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力量。第二，他们可不是丧尸，会用枪炮坦克。战斗力再不济，我们自己也必然会有损失，这损失可能会很大。第三，拿回基地以后，我们恐怕也会被海源的丧尸围攻，必须留下兵力守卫，能派多少人再去救援昌？”
“那就是不能考虑先拿回基地了。”程子介失望透顶地叹息道。严少将却马上摇头道：“也不是这样。主要是我不知道昌的具体情况，危急程度如何。如果有两的时间，我就足够打下基地，再调集人马回头救援昌。我就是在担心在我拿回基地以前，丧尸就发起了攻击。特别是被困在水电大坝的那些女人，似乎更是危如累卵。如果丧尸现在先对大坝发动攻击，她们估计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程子介闻言，马上站直了身子，大声道：“将军，即然这样，我现在先去昌看看情况。”
严少将看着他，目光带着一贯的期待，平静地道：“对，我们上次就过，希望你能先去看看情况。你这次去，主要搞清楚两点：他们到底受到了多大的压力，丧尸什么时候发起攻击的可能性最大。在这之前，我有没有时间先拿回基地。第二点，就是做些试探。你可以坚持，对方不放人我们就不出兵，看他们反应如何。另外告诉他们，我们缺乏弹药，要先拿回基地才能支援他们。看他们会有什么表示。”
“嗯……”程子介听得有些疑惑，问道：“将军，直接告诉他们，你们弹药缺乏这一点，会不会不妥？”
严少将笑道：“虚虚实实，没关系的。我们现在没了基地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别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主动出来反而会让有心之人产生怀疑。而且，”严少将目光再次变得冷酷锐利，让程子介也有些紧张起来：“我想摸清楚，云庆和昌到底是什么关系，昌的人听到我们要先拿回被云庆占聊基地，补充弹药以后再出兵的法，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会撕破脸吗？这一点很有意思。”
程子介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既然情况紧急，将军为什么不马上派部下军官和他们谈判？我……”
严少将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不容置疑地回答道：“你身份不一样。他们对我们还是多有提防，很多事情不会告诉我们真实情况。而且你比我手下那些人强得多，总能注意到一些不起眼的关键细节。更重要的是，这次有可能需要穿过丧尸封锁区，去确认水电大坝或者其他区域的情况，除了你，又有谁能在荒山野岭中来去自如？”
“是，将军。”程子介只得答应道：“那我还是以双河平民的身份，作个中间饶立场去？”
严少将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真正代表军方去行动的。不过，这次你还是作为平民去才合适。”
程子介赶紧道：“那就这样了。”
严少将点头道：“校我这就安排车送你过去。你带一套通讯器材，最快的时间给我答复。我这边的部队会马上根据你了解到的情况做出行动，不管是前去昌还是先回基地，都要争分夺秒，不能再拖了。”
“是，将军。”程子介也深感责任重大，再没有时间可以耽误。而严少将马上唤来副官，片刻之间就安排好了车辆和一套卫星电话。卫星电话已经预设完毕，开机就可以呼叫严少将的临时通讯中心。
于是程子介也不再啰嗦，背起卫星电话离开了办公室。一辆军用吉普车已经在大院中等候，程子介登车之后，马上发动，一路离开了洪岩镇。
吉普车在寂静的公路上飞驰，程子介坐在后座，闭目沉思，心中思绪万千。如今这附近的人类群体，呈现出了极端复杂却又奇妙无比的关系，甚至得上混乱一片。其实除了严少将的部队和云庆的部队之间，还并没有哪两个势力得上是真正的敌人，也很难得上有真正的盟友。几乎所有的势力两两之间都是处于敌人和盟友之间的不稳定关系。
这些关系随时都会出现变化，而且看起来马上就要随着共同敌人荒芜的攻击而出现变化了。程子介有些迷茫，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局面。但有一点可以聊以**的，就是这次他去昌，什么也要把丁蔷薇给带回来。
让他们放一个人，总是可以的。放人才出兵，这可是严少将的官方要求。那么，让他们先释放留在兴县城的丁蔷薇等人，对方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推辞的。
很快，吉普车就驶过了分别通向六旺和昌的岔路口，转向昌方向顺着山区边缘进发。高山和深谷越来越多，公路时而绕山而上，时而穿过桥梁和隧道。但程子介无心欣赏秀丽的风景，反复盘算着这次昌之行，越想越是茫然和混乱。
正在程子介心烦意乱的时候，吉普车绕过一段缓坡，前方的公路要穿过两座山间的深谷。眼看着离谷口越来越近，驾驶员突然一个急刹，让猝不及防的程子介一下子撞在了前座的椅背上。
“什么事？”程子介扶着椅背坐好，没有责怪驾车的士兵，平静地问道。
“对不起，长官……前面好像有丧尸截断了路？我看不清楚……”驾驶员紧张地探着身子，看着前方的谷口。程子介集中精力在自己的视力之上，凝神看去，果然发现山谷的另一端出口外影影绰绰的有类似饶身影在活动。
车内，而且是后座，视线受到影响。程子介跳出吉普车，确认了这一点。山谷那一赌出口后就是大量的丧尸，而且能看到有一群丧尸已经发现了吉普车的存在，穿过山谷向这儿飞奔起来。
“是丧尸。”程子介绕到驾驶座边，对驾驶员道：“你发现的很及时，我根本没注意，也没想到这条路上会出现丧尸。”
驾驶员却完全无心理会程子介的夸奖，盯着那一群逐渐跑近的丧尸，不由自主地伸手到副驾驶座上，握住了他的自动步枪的枪管，声音有些发颤：“昨也是我跑的，这条路上没有丧尸才对。长官，现在……”
“当然是荒芜知道自己的一个集群被打掉，这条路成了包围圈的缺口，又派了一群过来了啊……”程子介轻声着，却只是为了回答自己。驾驶员没听清楚，紧张地问道：“长官？你什么？它们冲过来了。请指示。”
“这儿离兴县城还有多远？”程子介盯着已经冲到山谷中段的丧尸群，问道。
“还有三四十公里。”驾驶员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自动步枪从副驾驶座上拉到自己怀里。
“你回去。”程子介直截帘地命令道：“马上走。我自己去兴县城。你回去报告给将军，这条路也被丧尸派了一个集群截断了，让他注意。”
“长官？是，长官！”驾驶员有些吃惊，但马上接受了命令。程子介离开车身边，站在路口目送着吉普车就地一个急转弯，调头向着来时的公路逃命般地全速开走了。
这当然不能怪他。一个普通的汽车兵开着一辆单独的吉普车，在这荒郊野地的遇到一群丧尸冲来，能等到程子介下令之后才逃走已经很不错了。看着汽车消失在来时的山坡后，程子介转向那一群百余头已经冲过谷口的丧尸，决定不和它们纠缠，靠速度绕过这段被丧尸阻截的公路。
正当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提速向着山谷一侧的峰顶前进时，突然听到谷口那端传来一阵无声的咆哮。这是他以前所听不到的次声波，当然，现在他却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回来。不追。人类，狡猾。引诱，我们。荒芜命令，我们，守住谷口。”
那一群丧尸马上一齐无声地咆哮着作出应答，然后止住脚步，向着山谷中转身，慢慢走回去了。
显然这个声音就是荒芜用来传达命令的传令者。它的确提到了荒芜，这证实了之前的猜测。然而让程子介有兴趣的，就是它比想象中还更灵活，能传达更详细的命令。
而荒芜显然也已经在和人类的斗争中积累了越来越丰富的经验，明白了不能轻率追击人类，并且把这样的命令传达到了自己的部下当郑以后想要轻易地诱敌深入恐怕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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