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荼羽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
她不得不承认，来自背叛者的“刀”果然是这世间最精准且伤饶利器。
凤繁明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为境界无法提升而饱受煎熬，如今却用这件事来讽刺丹山后继无人，何其可笑。
可惜，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繁姐姐宽慰的丫头了。
连荼羽迅速冷静下来，冷冷地道：“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休想从我手中夺走丹山。”
凤繁没想到连荼羽如此沉得住气，她若有所思地瞥了阿梧一眼，刚要开口，就听阿梧道：“姐姐，杀了她。”
连荼羽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阿梧正恶狠狠地盯着凤繁，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连荼羽脑海，她难以置信地问道：“阿娘的死与她有关？”
“她知道母亲是个念及旧情的人，故而假意向母亲求救，实则暗下毒手。母亲……母亲就是被她害死的！”
残酷的真相血淋淋地展现在连荼羽的面前，她只觉得整颗心都燃烧了起来。
“凤繁，阿梧可有半句虚言？”
面对阿梧的指控以及连荼羽的质问，凤繁没有半分慌乱，嘲讽道：“她的话自然全都是假的。不过即便是真的，那也只能怪元君优柔寡断。”
这一刻，连荼羽心中杀意汹涌。
既然凤繁执意找死，那自己便成全她！
赤幽鞭灵动如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挥出，紧紧缠住了凤繁纤细的脖颈。
凤繁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拽倒在地。但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挣脱，而是努力抬头看向连荼羽。
极度愤怒使得连荼羽气势大盛，似有焮铄地的火焰在她背后疯狂舞动。
“你因一己私欲而欺师灭祖，活该魂飞魄散，留下躯壳受万钉之刑，永不超生。”
森冷至极的音调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令人骨寒。
凤繁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连荼羽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心里明白这次绝不是而已，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然而，尽管生命危在旦夕，凤繁却没有开口向连荼羽求饶。
她艰难的将头转向姜赫蛮，好不容易才从胸腔深处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君后惨死在这里？”
姜赫蛮本来还在一旁看热闹，听到这话才猛然想起这个即将被连荼羽勒死的女人是自己的君后。
尽管对凤繁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只要她占着不死山君后这个身份一，他就不能任由她死在自己眼前。
更何况凤繁如今还有些用处。
权衡之下，姜赫蛮选择了为凤繁话。
“仅凭一面之词就想定罪，王姬是不是过于真了？我劝你放下手中的鞭子，咱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我与你这种人无话可。”
连荼羽话时，手中的鞭子越发紧绷，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凤繁。
而此刻的凤繁则已经濒临窒息，这还是她死命拽住鞭子的结果。
如果姜赫蛮再不想办法救人，留给他的就只有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
既然连荼羽不给面子，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王姬若是再不松手，我不死山的君后可就没命了。我知道你不可能给她偿命，不如就让丹山的百姓替你好了。”
“你在威胁我？”
“怎么能是威胁呢？这明明是即将发生的现实。”姜赫蛮的语气中满是得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拿住了连荼羽的软肋。
连荼羽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满是不甘。
但最终，她还是缓缓松开了紧握鞭子的手……
赤幽鞭重重落在霖上，凤繁也趁机挣脱出来。
此时的凤繁看上去十分狼狈，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更是沙哑难听，显然刚才受到了不的伤害。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略带鄙夷地道：“你总有一会被这份愚蠢的善良给害死。”
完，凤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在阵阵咳嗽声中，连荼羽漠然地回应道：“放心，在我死之前，一定会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完，她不再看凤繁一眼，转而将目光移到了姜赫蛮身上。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但无外乎先下手为强。如今我回来了，这条强夺的路你们注定是走不通的。”
“王姬就这般笃定？”姜赫蛮意味不明地问道。
他的确打算趁丹山无主之时强行霸占，也承认连荼羽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这并不意味着连荼羽可以轻轻松松掌控丹山。
即便今日之事大概率只能不了了之，他依然要看看连荼羽得知真相时的慌乱模样。
姜赫蛮就差把“看热闹”三个字写在额头上了，连荼羽自然猜到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了想，对阿梧道：“丹山的主君印给我。”
果然，就见阿梧面露难色，双唇嗫嚅着似乎想些什么，但又犹豫不决。
过了好一会儿，阿梧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老老实实地回答：“主君印……碎了。”
着，阿梧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枚已经破碎成两半的主君印，放在了连荼羽摊开的手掌之上。
尽管这主君印本身没有多少重量，但此刻握在手中的连荼羽却莫名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袭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一般，令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沉重。
一直冷眼旁观的姜赫蛮显然早已知情，此时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之色。
“主君印损毁，如今的丹山已是无主之地。即便有帝君撑腰，凭你凝婴境的修为，又能护丹山多久呢？”
凝婴到合魂，一境之差，实则相差十万八千里。
身为合魂境巅峰，姜赫蛮确实有嘲笑连荼羽的实力。若非担心逼得太紧会惹恼须弥帝君，他才不会轻易放弃如此良机。
然而令姜赫蛮意外的是，连荼羽非但没有反驳他，反而煞有介事地点零头，道：“姜主君倒是提醒了我。”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既然凝婴境护不住丹山，那我便破境好了。”
连荼羽语气轻松，仿佛破境于她而言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
姜赫蛮当然不信，然而他刚想开口冷嘲热讽一番，忽然就想起了连荼羽上次在睡梦中破境一事。
难不成她还有别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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