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南域，由于恐慌而把怨恨转嫁到方羽和羽化门身上，绝对是错误的！”
“人族界域的内斗，正中万道阁和二十四大族的下怀。”
“在二十四大族联军入侵之前，我们必须扭转大多数修士的观念……”
“太难了。”没等夜歌把话完，悟然就摇头道，“经过万道阁的卖力宣传，方羽和羽化门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短时间内不可能扭转，我们也没有这样的资源和时间去帮助他洗刷名誉。再者，如今之所以面临这种局面，我认为方羽确实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事已至此，讨论负不负责毫无意义。”夜歌微眯着眼，道，“我们三大界尊共同发声为方羽澄清，一定会起到作用。”
“夜歌，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做只会把我们也拖下水！”悟然沉声道，“我们贸贸然为方羽发言，一定会被万道阁加以利用，从而彻底分化我们人族界域！到那时，不需要等到二十四大族联军前来，我们人族界域就得灭亡！”
夜歌脸色微变。
“扭转人们想法的关键不在于我们，而是在于……能否让这些人看到战胜二十四大族的希望。”这时，若不绝开口了，“如今这些修士之所以疯狂，只是因为二十四大族联军带来的压力太大，让他们绝望。”
“绝望之中，他们认为唯一的获救方式，就是除掉事件的起源……方羽和羽化门。也就是，绝大多数修士认为，相比起二十四大族联军，方羽和羽化门显得更容易对付。”
“这……才是关键点。”
听到这番话，夜歌和悟然对视一眼。
“若前辈的意思是，要扭转这些饶想法，只能靠方羽自己？”夜歌眼神闪烁，问道，“如果方羽在接下来南域联合的围攻当中还能展现出惊饶实力，那么……”
“非常难，哪怕他能活下去，也很难带来比二十四大族联军更大的压迫力。”若不绝道。
夜歌脸色变幻，深吸一口气，道：“若前辈，二十四大族联军要入侵，我们也得出手了。我们三人联合起来，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若不绝没有话，只是蹲下身，抬起苍老且枯萎的右手。
“噌！”
他的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张半透明的符棣。
若不绝对着符棣吹了一口气。
“呼！”
符棣飞离手掌，在空中化作点点星光，落在地面流动的溪水之上。
此刻，溪水上点缀起一颗一颗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这些光点相互连接，慢慢形成一个圆环状。
然而就在最后连接的两颗光点之间，却偏偏没有连接起来。
因此，这个图案并不完整，没有形成闭合。
若不绝沉重地叹了口气，面容显得更加苍老。
而悟然则是睁大眼睛看着溪水上那个有缺憾的图案，脸色难看，道：“若前辈，这是……”
“这是老夫的推演图。”若不绝语气低沉，道，“我们人族……恐怕已经没法撑过这一次劫难了。”
听闻此言，悟然眼中闪过一丝震骇，又闪过一丝释然。
夜歌却是摇头道：“若前辈，一次推演明不了什么……”
“并非一次，这两……我已推演超过五十次。”若不绝看向夜歌，缓声道，“每一次的图案皆不相同，但结果是一样的，始终无法让图案完整。”
“我们……无路可走了。”
完这句话，若不绝面色颓然，右手一伸，把溪水上的图案撤去。
随后，他便背着手，佝偻着身躯，慢慢朝丛林深处走去。
悟然看了夜歌一眼，也转身离开。
“看来，你们都忘记了身为界尊应有的觉悟。”这时，夜歌低着头，开口道。
这句话语气很平静，声音不大。
但是，却让已经走出十几米的若不绝和悟然停下脚步。
“我相信施元前辈若没有陨落，他此刻的态度，一定与你们不同。”夜歌继续道。
听到这番话，悟然面色不悦，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地道：“夜歌，本座从未忘却过身为界尊的责任，可眼下的情况，若前辈已经得很清楚，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连尝试性的抵抗都没有，只是单凭推演，就能决定我们延续这么多年的人族的命运？”夜歌抬起头来，直视悟然，道，“你应该知道，最早的时候，大辰星……只属于我们人族！”
悟然脸色难看。
夜歌所的话，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夜歌，本座再一遍，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出不出手，是否抵抗，而是我们的抵抗是否有意义……”悟然咬着牙，道。
“什么叫做意义？”夜歌眼神冷然，道，“难道当缩头乌龟，让人族被二十四大族踏平，无限凌辱践踏……就有意义了？”
“又或者，悟然兄觉得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就有意义了？”
“混账，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悟然再也忍不住，脸色狰狞地爆吼出声。
“我很清楚我在什么。”夜歌眼神变得平静，语气却越发坚定，“我也明白了你们的心思。”
“你们的选择，我无法干涉。最后……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话。”
“守护人族的尊严，我辈义不容辞！”
完这句话，夜歌的身躯便化作一道烟花，瞬间散开，落在地面。
属于他的气息，完全消失。
原地，只留下神色狰狞的悟然，还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若不绝。
“夜歌知道他在什么吗！？他知道吗！？他的道理，以为我们不明白吗！？当年还是我们让他接替施元的位置，成为界尊的！只当了三百多年的界尊，反而教训我们没有觉悟！？他算什么？”悟然显然很生气，脸皮都在抽动。
若不绝仍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仰起头，看向上方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树叶。
“我倒要看看夜歌现在又能做什么！我看看他能怎么做！”悟然呼吸急促，又看向若不绝，问道，“若前辈，你刚才应当训斥他，以你的地位……”
“我等……确实不如他。”
完这句话，若不绝摇了摇头，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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