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自那修长人影的身边周围，突然间站满了人。
梵音怀抱琵琶，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哼，你这堂堂萨满圣女，不也打算预设埋伏么？”
“你……”
耶律质舞猛的一跺脚，却也知道在幻音坊这些女人嘴下讨不着什么便宜，便再次将目光一转：
“子，石敬瑭是你内奸！李存审也是你的人，你是故意骗我们来这的……”
“咯咯咯咯……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等耶律质舞完，梵音又讥讽一笑：“陛下此行，全为幽州。收拾你们，不过顺手为之罢了。”
“李存审何在？叫李存审出来！”
一名跟在耶律质舞身边的亲兵厉声大吼。
下一秒，便自城头上探出个脑袋。
“诸位，今日之局，全然是尔等咎由自取。若当初不生南下之心，何来城下性命之忧？”
着，又转头看向李昌平。这次连言语之中，都平添了几分心：“陛下，这……”
“放箭！”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是惜字如金。
但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本就在大雪中的幽州城，更多了几分寒意。
李存审悄悄握紧了拳头。
再看向周围那些弓箭手，一个个都仿佛木雕泥塑般，愕然望着自己。
却对李昌平的话仿佛充耳未闻。
连忙在心中大声叫苦。
回过目光，果然是见到那俊脸微侧，一缕余光正往自己身上扫来。
连旁边九圣姬，也同样是眉目不善：
“节度使调兵有方，此举莫非在向陛下示威不成？”
“不敢，不敢！”
明知道梵音在打压自己的权威，可李存审还是顶着寒风，双膝跪了下去。
同时从怀中取出一颗大印：“臣李存审，愿将兵符帅印，交还陛下！请陛下总领幽州一切事物！”
两边的弓箭手终于回神……
有些僵硬的将目光落回到那年轻身上，方知今后这幽州，再也不会是他们主帅的一言堂。
“砰、砰、砰……”
接着，便是数不清的弓弦之音，密密匝匝仿若融为一体。
乌压压的箭矢，遮住了空中飘零的雪片，铺盖地似的朝漠北军冲去。
“噗噗噗……”
那外城内城的夹道当中，立时迸发出一阵血雾，其中夹杂了些许金属交响，但很快就被惨叫声所覆盖。
“结阵！”
耶律质舞挥动权杖，跟随她一起来的那些人，也不知从哪掏出几根瘴雾角。虽不如遥辇的大，但依旧不容觑。
紫绿色浓烟缓缓升起，射入浓烟内的箭矢好似石沉大海了一样，契丹的惨叫声也在减弱。
梵音眉头微拧，与一旁姐妹对视一眼。下一瞬屈指一弹，空气中立时亮起一道翠绿色波纹，一声空灵悦耳的琵琶音也随之响起。
而那道由音浪组成的波纹，也朝城下浓烟裹去。
与此同时……
九圣姬各施手段，齐齐飞至空中，跳入浓烟。
那烟雾顿时一阵颤动，激烈的打斗声也从其中传来。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那浓雾突的一阵剧烈抖动，下一刻消散无踪，也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只见六大圣姬皆是一脸狼狈的疲态。
虽是合围，可耶律质舞尽显轻松，甚至连脸上的面具都未动分毫。
但透过面具，那眼角余光却在不停往上瞟着。
不是看城垛后的弓箭手，更不是担心屡挫契丹的李存审。
她当然明白。
这次最大的对手，一直都是簇最年轻之人。
那背负单手无动于衷的架势，以及居高临下眼底深处的蔑视，无不在诉着他的强大。
更让她回忆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道身影。
同样戴着恶鬼面具，却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不过其表现出的强大，和对生命的蔑视与满不在乎，都与眼前之人如出一辙！
自己今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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