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一夜，爱德华睡的很沉，醒来时，躺在床上发呆。
他梦忆起痛打封臣跟弟弟后被拘禁时，那半夜父亲来找自己，语重心长所下的那盘棋。
当时两人对坐，父亲下到一半，拿起一枚棋子，“这枚棋子代表你，也是众臣属，皆依附国王意志而行动。”
后将棋子向前推进一步后，“我想右行，那若棋子自作主张，前走跟其他棋子争斗，背叛我的布局，它的结局会如何？”
爱德华冷道：“将被国王找其他棋子取代。”
“不错，你是棋子，有会成为棋手，你打过的兄弟，欺辱过的臣属，都有用处，忠诚骑士可为你冲锋陷阵，血缘兄弟是最可用的臂膀，倘以刻薄言行凌驾众人，本来没有破绽的你，将会千疮百孔。”
奥兰目光凌厉，又带着慈爱，“首先，你必须让他知道，他的权威来自于你，而非自身才智。”
“其次，须当赏罚分明，让他明白忠诚值得嘉奖，刻薄若越界，亦会招致惩戒。”
“最后，要永远比臣属冷静，刻薄之人易怒，忠诚之人执拗，王者须当沉稳，方能驾驭。”
想着想着，爱德华又恍恍入梦。
......
......
“跨过群山海洋，马蹄惊起鸟群，塔尖刺破晨雾，君临之城现身！
石墙高如巨臂，城门金映日轮，人间国王座，上主恩赐之城。“
琴声在君临响起，宫廷艺人演奏完“君临曲“主歌后，进入第二副歌。
准备好的游吟诗人压低声音，继续唱着。
“河畔钟声响，塔顶栖神鹰，商船满载东方梦，酒馆飘起旅人歌吟。君临！君临！万城之城，剑与玫瑰铸就的名！“
奥兰闭眼听着，上的光，洒在宽阔大厅之郑
虽然靠躺王座，但底下的艺人跟后宫妾子们，都不敢太吵闹。
今日是家庭聚会，奥兰的孩子们几乎都到了。
雪诺跟罗柏先后望着王座上的父亲，想法不同。
罗柏看着传用千把银剑锻造的银王座，很想上去摸摸甚至坐一下，感受温度。
雪诺则想，父亲是不是宿醉，如果就这么昏睡，会不会倒落。
当演奏完毕，奥兰睁开眼睛，了声，“很好，这便是最终版本的君临曲，把它传下去，整个大英，以后从公爵到乞儿，耳朵都要塞过这首。“
众仆从告退后，奥兰又让女人们离开，留下子女。
随后走下王座，同孩子们靠近。
并让人拿来棋盘，地面铺上羊皮地毯上，摆好桌椅。
让罗柏跟雪诺坐下，看看上次教育他们下棋，学的如何。
南丁也在，他觉着奥兰过分偏心了。
上次教导爱德华时，南丁也在场，可今日看见的只有师长严厉，不见父母慈爱。
罗柏下赢了，奥兰不过口头奖励，随后就，“效忠尘世冠冕者，方得触碰国冠冕。“
要让罗柏回应下一句。
罗柏答不出，雪诺怕兄弟被父亲骂，便抢答出，“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
奥兰又比着蜜儿所生的哈里，“剑锋可锈，誓言不朽出处是哪?“
众孩童不出。
奥兰不满道，“我让你们读书学剑，尊重经文，你们的教士就是如此教育?“
又，“葡萄藤缠橡树而生，臣属依王权而存。“
众孩子点头。
奥兰回到王座上，看向诸子，“患难时倚靠不忠诚的人，如吃下腐烂的肉，同理，对上也需敬畏，兄长便如你们的领主，你们的父。“
哈里差点就要出，“若领主暴虐如尼禄，仍否效忠至死？“
用罗马时代的暴君尼禄，影射未来爱德华，话到喉边又马上吞回去。
奥兰下一句却做出补正，“顺服那善良温和的，对于乖僻残暴者，以亲缘顺服劝改。“
这么双标的话，孩子也不了，没有全听。
因为场面话总是好听，但落在身上的伤，却深刻痛苦。
罗柏等人，很难忘记那，爱德华所用之恶毒言语，羞辱自己跟母亲。
镜子上的裂痕一旦造成，勉强修补，难以复原。
而奥兰却不在意，他觉着孩子日夜听从自己的，性格养成，就会定下，难以更改。
每一个缺父母之后，大多忘记孩童时代受到的干扰跟不理解，转而用自己认为的优劣去影响孩子。
只要孩子表现顺服听话，就觉着自己的理论正确。
随后奥兰又带众孩子去训练场，观看他们摔角，射箭，骑矮马。
罗柏跟雪诺都比爱德华一点，但因外派当人质或者不在身边养育的的缘故，早早都能喝酒。
奥兰赐给每位孩子一杯酒，被维京人拉葛莎教育长大的雪诺喝了还不过瘾，又讨了一杯。
此时话题较为轻松，奥兰问起他们不在君临，在成长地的故事。
罗柏是在北境接近苏格兰的地方来回生活，这等破地，能发生的故事，奥兰都懒得猜。
雪诺则不同，还时就跟过拉葛莎两次前往东欧。
斯拉夫地区的土话，还能讲上几句。
憋脚古怪的口音，逗笑除了奥兰之外的其他兄弟姐妹。
“父亲，上次我跟着养母去，还碰巧参加留里克大公的晚宴，他长的真威严，就如一头雄狮，他让人热情款待我们，我身上这个骨戒就是那时的礼物。“
取出一个稀罕物件，雪诺传递给众兄弟看。
奥兰这两年，透过拉葛莎，逐渐加大对东欧的地理探索，知道这人是目前斯拉夫联媚一位最强酋领。
东欧太远，不知道再过几年，自己能否去那武装阅兵?
“父亲，他们那边的人，有个酋长到赛里斯，就是您过的大唐，那人还君临产的纸，是他见过最接近媲美唐纸的好地方。“
“噢?他去过?“
“没有，是曾经跟更东的草原部落交手过，那个部落又抓过来自唐的几个逃民，所以碰巧知道一些。“
西域一带，可能有些汉化或者半汉化的胡人，或者逃出本土的西域汉人，少数穿行中亚，因故流落到更远的东欧，也是可能的。
这么一想，奥兰便也信了。
有，自己的大英，会不会也透过斯拉夫人，草原人口耳，远传唐人世界中呢?
让他们知道，有位西方十字军领袖!
现在又是哪位唐皇在位呢?
懿宗?还是马球子?
年岁渐长，前世学过的历史记忆越发模糊。
对东土，奥兰情感微妙。
一个是前世记忆中的故土，而大英是现在的故土，若有机会，想亲眼看那繁华的神都长安，甚至出名之人物。
思绪乱飘，想到很多人，当中便有当年派出，为玛尔姆健康，而去东方朝圣祷告的属下雷吉艾斯，
自己重用他的弟弟雷克夏，而他这么多年没有下落，若没死，会不会也流落遥远地区，不定能到竺甚至更远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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