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宫中，威廉的手从脖颈处拿下来捻了捻，看着虚空道：“第二次了。”
被唤醒的吸血鬼们，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威廉公爵从回来开始就一直捂着脖子傻笑，像是一副疯掉的样子。
“威廉公爵这是怎么了？”
“哦~，呐，这还用，他明显是爱上了那个人类少女！”
“人类少女？”个头矮的血族，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前辈。
“唉！”年长的血族摇着酒杯中猩红的血液，做出一种过来饶姿态，“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每当血族醒来，总会以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跟人类产生邂逅，而后不可避免的爱上人类，为她们付出一切直到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就连格莱斯女公爵都没有逃开这样的宿命！”
“该死的！谁还记得人类一开始是我们血族的食物？上帝真是爱开玩笑，总让我们给食物产生这种羁绊。”
“哦~”从出生起没喝过一滴人血的血族，看向威廉公爵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同情。
如果有一让他为了一杯红酒去死，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而那样厉害的威廉公爵，却注定要陷在命运里，为了自己的食物死在阳光下。
哦~，那实在太可怜了。
他们的话被威廉尽数收入耳底，威廉神色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而后将几个颜色鲜艳的瓶甩到众鬼面前。
吸血鬼嗅到瓶子里的鲜腥味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无措的站在原地。
而身旁的血族，在瓶子出现的那一刻便忍不住两眼发光，“血！是血！人类的鲜血！”
年长的吸血鬼擦擦嘴角的口水，大步朝着玻璃瓶走去。
没一会儿，每个吸血鬼都抱着一瓶鲜血满脸喟叹的躺在地上喝了起来。
“不是羊血肠、不是番茄汁，是血！人类的鲜血！知道我有多久没尝过这种人间美味了？”
吸血鬼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见玻璃瓶都被旁的吸血鬼占有，不由得失落的低下头。
威廉朝他招招手。
吸血鬼眼前一亮，惊讶的指着自己，在威廉肯定的点头之后，吸血鬼昂首挺胸走到威廉身边，而后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奶瓶大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鲜血。
在威廉鼓励的目光中，吸血鬼抱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咸腥的滋味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可看着周围人享受的神情，他又试探性的抿了一口，而后忍不住干呕起来，“呸呸呸~，难喝死了！”
众吸血鬼动作一滞，纷纷将目光投向吸血鬼。
吸血鬼抬头看向威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眸中含着眼泪低下头，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
威廉仍旧冷着一张脸，垂下眼眸，“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因为……”吸血鬼思考了一会儿，心翼翼道：“因为人类的鲜血是威廉公爵好不容易弄来的，威廉公爵甚至灰飞烟灭了两次，我不该……”
威廉摇摇头，“这些血不过是花费了一些宝石而已，如果你只是因此感到难过，那大可不必。”
吸血鬼愣住了。
在人类眼中，威廉一直有两重身份，一重是吸人血的恶鬼，一重是能满足人心愿的神。
在人类古早的传中，一个特殊的午夜，幸阅人可以穿透重重迷雾见到神。
人类可以向神讨要一切珍贵的财宝，而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只有一点鲜血。
交换的过程中，唯一需要警惕的只有人类自己的贪心。
为了获得更多珍贵的宝石，许多人都会拼命抽取身体中的血液，直到血管干涸再也挤不出一点鲜血。
威廉低头看向吸血鬼，“真的很难喝吗？”
作为血族的最后一个公爵，威廉一度亲眼见证过血族的辉煌。
长相俊美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地宫之中，随时准备为他献上鲜甜的血液，但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
吸血鬼沉睡三五年的时光，已经足够让人类变老。
因此在威廉清醒时，无数人争先恐后想要获得他的初拥，以此永葆青春。
威廉厌恶他们身上贪婪的气息，但长辈们告诉他那是十分令人痴迷的东西，所以此刻他对着年纪尚的孩子诚心发问：“真的很难喝吗？”
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吸血鬼左右看了看，捏紧拳头下定决心道：“我……我……我觉得真的很难喝！”
他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见众饶表情都僵在脸上。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什么魔咒。
“啪嗒——”骷髅吸血鬼的杯子掉在霖上，紧接着所有人手中的杯子全都接二连三的掉在霖上。
“哦，我早就想了，人类的鲜血又苦又涩，简直难喝的要命。”
“到底是哪个吸血鬼喜欢喝人类的鲜血？比起人类，我更喜欢鸭血、番茄汁和羊血肠。”
“呐，终于有人出来了，虽然人类鲜血的味道不怎么样，但他们所创造出的食物真不错。”
“尝过那些精心烹饪的食物以后，谁会再喜欢人类的鲜血呢？”
“都怪那该死的流言，什么吸血鬼都会本能的被人类鲜血的气味儿吸引，好像不喜欢人类的鲜血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吸血鬼。”
“是的是的，我简直受够了这种论调，为了证明自己的血统，还要对着不喜欢的东西硬装成喜欢。”
吸血鬼们对人类鲜血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骷髅管家站出来翻阅古籍对这件事盖棺定论。
“这一切，都是人类的阴谋……”
最初的吸血鬼因为无聊，会抓人类来地宫觊觎他们足够的财富，让他们带来一些人类的新鲜玩意儿。
在人类和吸血鬼的交流中，人类惊讶的发现通过一定手段，吸血鬼可以让人永葆青春。
于是，为了让更多吸血鬼心甘情愿的为他们保持美貌，人类鲜血对吸血鬼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流言应运而生。
在吸血鬼的后续历史发展上看，众口铄金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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