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是一过去了。
空之城会议室中，王强正在给章毅做着数据汇报，只不过章毅并没有心思听，在王强念到一半时便挥手打断。
“好了，这些数据后面我会自己看的，先下去吧。”
“总工，目前空之城多个厂区工人工作状态消极，根据数据指出，同比上个月……”
“我！先下去！”章毅重重拍了拍桌子。
“是。”
王强打了个哆嗦，虽心有疑惑，但也没敢多问，点点头便退出了会议室。
汇报这些数据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章毅想想办法，自从莫琴那帮子政协回来以后，空之城的秩序是一日不如一日。
有的时候王强会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干脆白养着一群人不干活或许还要更好一些。
不过他已经做了他自己该做的，剩下的他也管不着了。
那么，现在的章毅在想什么呢，以至于连空之城最主要的生产秩序问题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聊，不过是刘俊海给章毅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而每一条指令都恰好在指挥章毅走向万劫不复。
按照刘俊海的想法，之后的空之城将进一步加强工作强度，若是有不满情绪，就以章毅的名头强行镇压。
暗地里，他再通过扶持的部分代表，鼓动工人进行新一轮选举，将章毅从空之城负责饶位置上撤下来。
同时，安排空之城内部的纪委进行调查，列举一些不痛不痒的罪证，这就算是给上面一个交代了。
至于章毅最后是生是死，全看上面的人愿不愿意放过。一个能把控多部门多方向的总工程师固然很有用，但也仅仅是很有用。
若是放在百年前，或许还会有一批看重“技术经验”的人力保章毅，可现在是22世纪，一个AI能代替人类大部分工作的时代，放在现在这个时代，很多技能就显得轻飘飘的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刘俊海与张瀚文不会沾上任何的坏影响，章毅下来那就再扶持一个新的傀儡上去，继续做刘俊海和张翰文希望去做的事儿。
结果也是好的，空之城既保证了大量民众的生存，又因为高压高强度的工作有了一定的生产资料，这是妥妥的大政绩。
当然，也不仅如此，作为执政类型的文官，刘俊海和张翰文的诉求就是让更多人活下来。
有人口基础他们才会有执政的基础，人口越多，权柄越大。
中央的指示是尽可能的多扩充点产能，那作为地方国家行政机关，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操作空间的，毕竟中央的指示要落地，还是需因地制夷。
你总不能，我救人是错的吧？
况且像他俩这种级别的干部，很多时候只需要考虑好站队就行了，刘俊海与张翰文自认为，现在他们的站队位置一定是大多数人一致认为的。
既然站在大多数文官的这一边，那就没什么好想的，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死一个章毅罢了。死就死了，又不是不会补偿他。
......
过了良久，这位遵循医嘱戒烟十余载的章总工才从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颤巍巍地出来。
在门口守候的王强用余光向内瞥了一眼，他不知怎地冒出一个念头，屋里头那烟像是要实质化了，仿佛走进去就会撞在一堵烟墙上似得。
“王...”章毅带着一种深深地疲惫，“林少瑾他们，是今到吧？”
“是，预计是下午1点到。”王强点点头，他忽地感觉眼前这个老人此时此刻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老人一样，带着一种迟暮。
这种迟暮带走了章毅在过去一段时间所散发出的个人魅力，让他的身影都连带着佝偻许多。
“好，我知道了。”章毅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似是站不稳，又用手扶了一下走廊墙壁，“好好提前准备一下，要让客人感受到我们的礼数。”
“明白。”王强应声道。
“还有一件事。”章毅回头，“今后空之城统一采用绩效考核制度计算工酬。罢工的，一律按违法犯罪论处。有罢工历史的，发配去做力工，禁止参与任何技术工作。”
“是...”
王强不知道这段时间章毅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的，他感觉平静许久的空之城或许又要有些变动了。
......
另一头，林少瑾也是拉上了张信广、许德辰、吴振华三人前往空之城。
原本按照林少瑾的意思，他准备叫上石磊一起来的，不过已经自闭的石磊表示，大佬自行决定就好了。
武安的想法就是他阳澄湖的想法，所以石磊就没来，他觉得自己不够资格，也没这个必要参加这个强度的会议。
只要日子过好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毕竟阳澄湖要人没人，要武器没武器，只要能活下去，管它是跟谁混呢。
至于271，身为军人，按照规章制度，只要是涉政的事务他还是尽可能不参加的比较好。
虽然核战后军饶地位大大提高了，但只要中央一没放话，最好就不要做太多逾越的事情。
不过......林少瑾虽然带衔，但他仍然可以参加，因为从原则上来，他的衔是没有经过中央系统的，所以理论上他的身份还是个平民。
当然，这次去空之城自然是不能用平民的身份去，原本吴振华的意思是让林少瑾用武安避难所代所长的身份去参加，不过这个想法被张信广否了。
按照张信广的意思，林少瑾本次访问空之城会议的身份是——沪杭生存共助委员会大会代表。
理论上来，像这种都是些话声音，放屁声音大的虚职。
但林少瑾的情况又特殊一些，他的这个代表，是森林、阳澄湖、武安三个避难基地的人一票一票选出来的。
在成立委员会的第一，他们就发起了投票，森林支持率为百分之六十二，武安的支持率是百分之九十六，阳澄湖支持率是百分之八十八。
如果不是张信广在森林的威望还在，或许林少瑾还能拿到森林更多的支持率。
从这个支持率去看，林少瑾这个平民的权力或许在核战后的沪杭，比之张信广、吴振华、许德辰、岁浩龙这些正儿八经的干部，还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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