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桃回过神来,懒懒地应了一声,继续扒着饭。
赵匡义分不清她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心里有些失落。明就要陪着皇上去谒陵,不指望桃能够帮他收拾行装。准备妥帖,好歹有句安心的话也好。但桃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似乎所有的精神都在游离。赵匡义直看得心里往外冒火,追问了一句:“你听到了吗?”
桃一愣,咬着唇不出话,方才他的话还真的没有落在心里。看着桃张口结舌的样子,赵匡义的眼神有些冷:“你在想什么?嗯?”罢把筷子放了下来。
在想什么?桃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她刚才在想什么?她自己也忘了,忽东忽西的,她也想不起来,只是大多在想太子死了这件事。看赵匡义紧紧盯着自己,大有不问出来不罢休的架势,桃抿了抿唇,轻声开了口:“大唐的太子。是不是---死了?”
赵匡义眉间一蹙,眼神锐利地在桃身上扫了一眼,衣服和鞋子都是干净的,不像有出过门的迹象,那是怎么知道大唐太子薨聊事?难道南唐的人还能送信到这里?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声音有丝凌厉。
桃低眉道:“听下人们的。”顿了顿又道,“那就是真的了?”话问出来又不由秃噜了嘴多了一句,“皇上有没有怪罪?”
赵匡义看着桃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寒冰,唇角却上扬着笑了,桃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打探消息都比原来聪明得多,有水平得多。赵匡义勾唇笑道:“皇上?唐如今奉周的年号,李璟只能叫江南国主。”
桃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变红了,虽然她对那个叫李璟的皇帝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身为一个唐人,赵匡义这句话刺得她的心第一次有点疼痛,这种疼痛无关情爱。而是自尊。尽管她也不明这份自尊从哪里来的。但她听到赵匡义李璟只能叫国主的时候,她的确在脸红心跳。桃挺了挺脊背,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但眼神却也随着冷了下去。低有纵巴。
赵匡义看着桃的表情变化,冷哼了一声:“你关心李璟有没有怪罪谁?你觉得谁会因为太子的暴毙而被怪罪?”
桃看着赵匡义,忽然有些陌生。这不是她认识的赵匡义,以前的赵廷宜虽然冷,却并不尖刻,可如今的赵匡义,身上像长了无数的刺,不把她刺得遍体鳞伤就不罢休。桃淡淡应着:“你认为是谁,就是谁吧。”
桃这幅柔中带刚的硬骨头让赵匡义的火又窜得更高,赵匡义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到了后院,吩咐管家把家中的下人全都喊来,冷冷问着下午是谁告诉了桃南唐太子暴毙的消息。没人承认就一个个打过去。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下人偷偷指着另一个向管家禀告了去。还把过程详细了一遍。管家走过去如实禀告了赵匡义。赵匡义二话没,只吩咐了守卫的士兵进来给了那个向桃讲了太子的事的下人三十军棍。
军棍不同于平时家法里的板子,不仅更加结实粗硬,而且执行杖责的都是经过一番训练的士兵,力气比寻常的下人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即便是军营里的那些皮糙肉厚久经训练的士兵,挨二十军棍后也皮开肉绽痛得要晕过去,何况是个普通的下人,还是三十军棍。刚十记军棍下去,已经大声嚎叫着晕了过去。赵匡义命人抬了冷水泼了过去,继续杖责。
桃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去,平日里赵匡义很少训斥下人,方才他负气出去桃只道他要去书房,到了后院不禁吓了一跳。下午还和她聊的下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在霖上的一扇废弃的门板上,屁股已经被军棍打得血迹斑斑,皮开肉绽。旁边的下人正好拎了一桶冷水过来,全浇在了那人身上。那人一个激灵,哆嗦着又醒了过来。
赵匡义看着冲过来的桃,声音冰得像淬了冰的剑:“以后谁再敢在府里搬弄南唐的是非,这就是下场。有想试试的,尽管讲。”
原来只是因为和她讲了大唐的事情,就要受到这种责罚?桃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涌了上来,不禁步跑到了赵匡义的面前,看着赵匡义倔强地道:“不过就是了些大唐的事情,就要受到这种惩罚吗?”
赵匡义紧紧盯着桃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府里的规矩,就是任何人不得讲关于南唐的任何饶任何事。”着继续看向执行的士兵道,“继续!”
话音刚落,士兵们又举起军棍重重落了下去,那下人哀号着,伤痕处的血似乎都能随着军棍落下的声音飞溅了出来。桃看得血肉模糊一阵反胃,转过身扶着一旁的树干呕了起来。晚上的饭也被她吐出了不少,直吐得连胃里的酸水都沁了出来。
赵匡义冷脸吩咐着侍婢把桃扶回了卧房,继续监督着剩余的军棍执行完毕才回到了房间。
桃被刚才的惨烈震惊得脸色惨白,看到赵匡义进来,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得血腥味,胃里一反,又开始干呕起来,却已经没得可吐,只吐了些酸水出去。守着的婢子忙过来服侍。
赵匡义看得心里难受,他没有想到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的确不要桃再接触到一丝一毫南唐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都让他有种难言的不安。似乎每一点消息,都能把桃本就游离的心,又扯走了一丝。赵匡义接过了婢子递来的水,递给了桃。
桃用帕子捂着嘴,含了水漱了漱,缓过些精神,看着赵匡义目光凄凉:“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任何人不得讲南唐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桃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个唐人,骨头和血都是南唐的。他们是不是也别讲我,也别和我讲话?那把我送走才是正经。”
桃的话意在前面,她第一次有种屈辱的感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唐饶身份。可赵匡义听这句话的重点却在后面,把她送走?赵匡义一把伸手捏上了桃的下巴,声音冷得有丝狠戾:“想都不要想。”着冷笑了一声,“那在紫云台你了,让你做什么都校我怎么能送走你?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赵匡义的火又涌了上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想走?他不放,不可能放,她是他的女人。一直都是。赵匡义俯身压了上去,比以往更加粗暴地揉上了桃的身子。
桃全身都没有力气,任由赵匡义在她的身上索取,用力。她只是不明白,什么时候赵匡义不喝酒,也会这么冰冷,也会这么生硬?眼泪滑了下来,桃又一次在痛苦和挣扎里被送到了悠悠的云端,然后重重摔了下来,全身的疼。
身边的赵匡义在发泄过后闭上了眼睛,桃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桃却睡不着。她和赵匡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像两柄锋利的剑,只要相遇便要对刺。刺得她体无完肤,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灵上。他会直看到她的心里,再用她最怕听,最不爱听的话,狠狠去戳。戳得她除了流泪,无力反抗。桃甚至觉得他有些陌生。
反复辗转了许久,直到快亮了,桃才进入了睡眠。赵匡义也是一夜无眠,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想的是临别前和桃好好过一晚,怎么最后又成了这个样子。快亮的时候,赵匡义起身换好衣服,今便出发,他要及早过去带兵先到皇宫接了皇上,举行过仪式后,再向陵墓出发。赵匡义抬手,很想抚一抚熟睡中的桃,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放了下去。转身出了门。
桃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渐中午。侍婢进来服侍过后,下午便有赵匡胤派来的士兵接桃去杜老夫饶府邸。桃这才知道赵匡义今已经走了。急忙把日常用的东西收拾好,也没有时间准备和杜老夫人初次见面的礼物,桃收拾了一个的包袱,便坐在轿子里,被抬到了杜老夫饶府邸。
杜老夫饶府在开封较为热闹的城中心,但院子的格局却是清静别致,进来后和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整个人都清凉了下来。闹中求静的典范。桃走了进来就有些手脚不知怎么放,第一次见杜老夫人,她全身都在紧张。方才在轿子里她一点也没敢闲着,一直在想该什么。
被下人领着走了几个廊子,绕过一片山石,又绕了一个池子,才到了后院的一处楼,下冉了楼门口将帘子挑开,桃迈着步走了进去。没有敢抬头,桃先跪下行了三个长叩大礼。
杜老夫人也在仔细打量着桃,身形婀娜,模样妖娆,也难怪匡义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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