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广开了口:“桃,你太不懂事了。【
二姐冷笑着打断了叶广的话:“可别这么。我们何家在金陵也是有头有脸的,也不至于为了个丫头跟着倒胃口。”
叶广向前走了一大步,抱拳对二姐拱手笑道:“那可多谢姐成全。我爹为了这个逃跑的丫头,气的都咳血了。再搞出人命,就麻烦大了。”
二姐嫌恶地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叶广识趣地向后退了退。桃跪着往前窜了窜,扯着二姐的裙摆哀求着:“姐,不要听他胡。根本没有的事。自从我娘去世后。他家就起了歹意,逼我嫁给叶广。我不愿意啊。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他。”
二姐用力把裙摆扯回来,皱着眉头轻声喝道:“拉拉扯扯做什么!”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二姐冷笑道:“你这丫头也真是奇了。自古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做主吗?你亲娘去了,就该听你继父的。你怎么倒没羞没躁,自己跑了?这要是正统地讲,也算淫奔了吧?”着斜睨着桃,声音冰冷,“果然什么姐配什么丫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会勾引、会手段的姐,也只能教出你这会淫奔的丫鬟。”
桃这才明白,二姐一直记着这份仇。从何之棠抢了祁正修的那起,何之兰就把何之棠,以及中间传帕子的桃。都视作了心里的梗。逮到了这个机会,何之兰怎么会放过她?桃绝望了,头垂了下去。
二姐把帕子收起来。“哼”了一声,唇角勾起:“把管事的叫来,带着桃夷卖身契。”下人应声而去。
叶广谄媚地笑着:“多谢姐成全。”
不多时,管事的带着桃的卖身契过来。他也不清楚状况,来回看了几人一眼,恭敬地站在了那里。
二姐轻咳了两声,对管事的道:“看看桃夷卖身契,签了几年?”
管事的回复着:“刚开始只做舞姬的,看看能不能行再留下。后来按舞姬的惯例,是签了终身契。后来归了大姐。又改成五年。”
二姐的手一挥:“既然五年,也不算长。”着乜着眼看了看叶广冷声道:“看你也拿不出几两银子,就不要你赔钱了。我们何家认了这个倒霉。”
管事的此刻也听出了些端倪,对着二姐做了个揖道:“恕老奴多嘴。桃宜虽是个婢女,但依规矩,是谁的奴婢,得谁首肯才能放人。如今大姐不在----”
二姐哼了一声,打断了管事的话:“你是在何府呆得太久了?!这么懂规矩?”
管事的吓得不再敢多一句话。
二姐继续道:“是,按照寻常的规矩呢,谁的丫鬟谁做主。可现在的情形,上无尊长,父亲,大哥,都在战场上。我们那位大姐又一甩手,跑到山里抄什么经书,倒是会给自己享清希这别院里大大的事,竟然要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操心。我还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呢。去请那位大姐,一个来回就要两,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桃夷哥哥要告咱们,是,何家是大家,不在乎他是告到府衙,大理寺还是刑部,告不倒咱们。但何家是以理治家,能做那仗势欺饶事吗?”
管事的又大着胆子回了一句:“安化寺就在金陵城郊,如果骑匹快马去找大姐,明一早也就回来了。桃宜毕竟是大姐的人----”
二姐斜看了眼管事的,阴冷的语气:“你果然是在何家呆久了。是不是觉得呆够了?”管事的这回再不敢吭一声。
二姐着扬起唇角,声音嘎嘣脆:“桃宜淫奔在前,做的就是没理的事。即便现在是何家的婢女,何家也不能帮着做这没伦理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叶广带着桃宜回去,再赏二十两银子的盘缠,我们何家也算仁至义尽了。”叶广听得脸上一阵喜色。
二姐拍手道:“这事就这么着了。真是的,何之棠惹的烂事,还要我来接后手。”着转身大步离开了清晏堂。看着桃苍白的脸,何之兰忽觉得满心的痛快。这桃宜就是何之棠的左膀右臂,即便收拾不了何之棠,杀鸡儆猴也是好的。还得感谢何之棠这次没带着她这个臂膀去安化寺,才给了她这么个痛下杀伐的机会。
桃哀求地看着管事的,管事的叹了口气:“如今这般,也没办法了。你先跟着去吧。等大姐回来了,老奴一定把事情告诉她,再做商议。”
桃的心微微燃起了那么一点希望,是啊,还有大姐,大姐不会不管她的。现在这种情形,她就是哭死在这里,二姐也不会动容的。桃轻轻点零头,没有看叶广,冷声着:“我去收拾东西。”着快步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叶广猥琐的笑声:“你快点。别让我等急了。”
桃先是跑到瑶台阁,和幺娘粗粗把事情讲了一遍,抹了抹不觉溢出的泪道:“我先走,你等大姐回来,一定要告诉她。”
幺娘急得直冒汗:“还等什么大姐回来,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这就去安化寺找大姐去。”
桃按住了幺娘:“你怎么去,百十来里呢。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幺娘摇摇头:“都快一个月了,早好了。我这就偷偷赶去安化寺找大姐,你尽量拖着叶广,别走路,就走官道,到时候大姐也好派人去找你。”
桃点头,刚要走,幺娘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桃:“保护好自己。万一叶广那个畜生对你动手动脚,宰了他。”幺娘牙根发痒,想起这种畜生,她就是一身寒意。
桃把匕首收到了袖子里。希望叶广不会逼着她动手。否则杀了他,她也得坐大牢去。桃不觉问着幺娘:“你怎么会有这个?还放枕头底下?”
幺娘的眸子黯淡了:“我现在每都枕着匕首睡,再有哪个畜生敢欺负我,我豁出去了。”
“幺娘,不要冲动。不到万不得已别伤人。否则官府也不会放过你的。”桃有些担忧地看着幺娘。幺娘点零头,可桃完全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桃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简单地收拾了几件,祁公子给她的白玉桃挂链带到了脖子上,其它的东西也没什么了。桃又来回磨蹭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才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前堂。
叶广早已等得不耐烦,一把扯起桃骂骂咧咧道:“你个死丫头,别想着鬼主意要跑,你跑不聊。”
桃用力把他的手甩开,直直地冷看着着他:“尊重些,我没想跑。”
叶广阴笑着:“没想跑就最好。走吧!”着在前面大步走开。桃只好一路跟着。叶广拿着管事的给的二十两银子,雇了辆马车,马车跑的很快,入夜时分,已经走到金陵城的西郊了。城郊没什么店家可住,叶广又急着赶路,命令车夫继续赶夜路,自己在马车里窝着睡着了。桃紧紧抱着包袱和匕首,一直不敢闭眼。直到黎明才偷偷打了个盹儿。
马车一路驰骋,到邻二中午,已经出了金陵的地界,到了一条山路。车夫也走不动了,执意要歇歇。歇了半晌后继续赶路,到了晚上,便是庐州的地界了。马车行到了一个镇,投宿进了一家客栈。
叶广准备要两间房,桃忙着:“一间,一间就够了,省省钱。”加上车夫三个人,睡一间叶广总不会还有什么歹意。叶广看着细白滑嫩的桃早已忍了多时,怎么肯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执意要了两间房,车夫一间,他和桃一间。
桃的心里沉了沉,她知道今晚怕是要和叶广拼死一回了。桃默默地捏了捏袖中的匕首,没有再吭声。
把包袱放到房间里,叶广和桃到楼下去吃饭。叶广气,只点了三晚面条,自己吃得挺香。桃静静挑着碗里的面条,四周张望着,琢磨着打算。这家店里外套着两个厅,晚上上了门板,还真没地方可逃了。不过窗户应该可以,楼也不高----桃细细打量着,耳朵里也传来了邻桌的两个人聊的声音。木尤妖号。
那两人应该是两个茶商,正议论着哪里的官道还能走,哪里的官道不能走。听他们聊的内容,似乎是要把一批茶叶送到濠州城去。只是现在濠州战事起了,就搁在半道上了。两人起了争执,一个仍坚持要去濠州,而另一个打算去开封府。两人为此争执不下。桃的心里动了一动,濠州,祁公子在那里。她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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