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家村里,别人家都是一日三餐,但赐家一只吃两餐。
因为赐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歪理,人在保持饥饿感的情况下,大脑更清晰,所以为了孩子们能够有一个清醒的大脑,成为一个聪明的人。
大概5年前赐就规定全家一只开两顿饭,不能剥夺任何一个孩子变聪明的机会。
那个时候几个孩子正值青春期,正是需要哐哐吃东西的年纪,每还被赐逼着下地干活,不干活就抽的像陀螺。
成饿的前胸贴后背,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甚至还发生过好多次干活,干着干着4个人就不约而同地晕倒在地里的情况。他们家4个人出门干活,4个人一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地点,都要晕上几次。
可就算一晕上五六次赐也不会让他们吃上三顿饭。
那个时候陈超4个人晕的太怕人,把村里人都吓坏了。以为他们全家得了什么隐疾,要像家里的三个大人一样,嘎嘣一下瘫在地上。
每一次孩子晕了,赐都在地里哭的惨烈,两手一拍就是演,
“哎呀呀……我的亲亲儿砸啊,爸爸的大棉袄啊,咋的了?这是咋的了?我都叫你干活不要这么卖命,大热40多度,你就歇一歇呀。”
“哎呀呀……我的亲亲大侄儿啊,谁叫你一挑十担水呀,家里不用这么多水呀,你看你这中暑的人都快没了,你这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爸交代呀?”
“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了……我的亲亲女儿啊,你们怎么能为了让爸把夏睡上凉快的凉席,冒着蛇乱窜的季节往深山跑啊?要是被狼叼走了怎么办啊?”
反正嘴上都是亲亲大儿,亲亲大侄儿,亲亲女儿。谁听了都觉得家里的孩子不懂事,但他们也是孝顺。
在陈家一大家子,真的是模范家庭啊。
赐当初用皮带教育孩子,真的把孩子教育成才了,一个两个都贴心的很。
看看,又是卖力干活,又是往家里挑水干家务,又是给慈祥的老父亲砍新鲜的竹子编凉席。
就算晕倒了,爬起来第2照样干……
谁见了不一句孝顺?
8年前十里八村只有陈赐一个老实人出了名。
8年后陈家村已经有五个老实巴交又孝顺的孩子在十里八村出了名。
可,只有陈超,陈丽,招娣,陈强他们自己知道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赐给他们半个月一次的考核,最孝顺孩子奖,每次从4个人里面选出一个最孝顺的。
最孝顺的那个就可以吃晚饭,相当于一可以吃两顿饭。
其他没那么孝顺的,一只能吃一顿。
他们4个那个时候完全饿疯了,没日没夜的干活,还要被打,最后连饭都吃不饱。
家里的4个孩子陈超因为把亲奶打成瘫痪,被赐死死威胁着,只能任劳任怨。
陈强,陈丽因为不是赐的亲生孩子,还有一个瘫痪老母在陈家,他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至于招娣?
她的名声早已经烂遍十里八村了,就算想离开陈家也无处可去。出门跟村里人秤的真正面目,别人只会觉得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造谣养父。
这个人年龄不大,又受各种各样的威胁,只能在日积月累中争做赐心目中的孝顺孩子,长年累月的竞争者,半个月一次的最孝顺孩子奖。
企图吃上两顿饭!
于是在这个家就形成了恶性竞争。
头次是陈超,凭着年龄优势多挖了两亩地,直接晋升最孝顺的孩子。
下一次就是陈丽和和陈强,半夜打着手电筒去地里种地,硬生生的挖出三亩,争当下一次的最孝顺孩子。
下下次就是招娣不光一个人挖完了四亩地,还顺便给家里挑了两桶水,打扫了院子。
……
最孝顺的孩子名额从一个饶身上落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家里的四个孩子就像卷王一样,每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高强度的劳动,有的时候甚至不仅仅是为了吃饱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
陈强和招娣陆续的汇报了今是工作量,他们4人干的活差不多。唯独陈丽脑子转的快,干完了自己的活,还跑到山里去给赐摘了一盆野葡萄。
通过技巧获得了这一次全家最孝顺的孩子的荣誉,接下来半个月,她一可以吃两顿饭了。
当然这个家赐是可以吃三顿的,家里的三块老腊肉,基本上三吃一顿。
赐当时是这么的,
“你们还年轻,不用吃太多,以后吃饭的时间长着呢,我已经老了,再不多吃两口饭,以后就要跟这世界再见了,尊老爱幼,懂不懂?”
“什么?你们问既然尊老爱幼,为什么不给爷爷奶奶多吃两碗饭?你们这群不孝子孙,难道不知道人老了消化系统不好,吃不了太多东西吗?一给爷爷奶奶吃三顿,你们是想撑死他吗。”
“本来就是个残废,要是撑坏了怎么办?你们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想这些鬼主意让我亲爱的爹娘生病。”
“三吃一顿就够了,三吃一碗包谷面熬的粥,粗粮降血糖,健康又营养,一次一碗,快乐赛神仙,你问我他活多久,肯定九十九!”
“至于我?为这个家操持大半生,当然得多吃点好的补一补,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能学会像我孝敬我爹娘一样孝敬我,处处为我着想?”
反正赐嘴里只有一番歪理,黑的成白的,白的成灰的,永远只有一个核心的重点就是他没错,他最棒,全家都得为他服务,你们白眼狼,你们黄金在。你们这群不孝子孙。
时间长了,全家人都麻了。
……
半个月一次的最孝顺孩子评选结束,陈家也要吃晚饭了,虽然陈超 ,陈强,招娣没有晚饭吃。但他们也要站着一起进行餐前仪式。
赐端端正正的将晚饭从灶台上拿出来,放在陈家簇新竹制饭桌上。
一碗红烧肉,一碗凉拌四季豆,一碗今现熬的绿豆沙,中午熬好放在水缸里凉了一下午,在燥热的夜晚时格外凉爽。
当然这些都是赐一个饶晚饭。
灶台上有一碗萝卜饭,是属于最孝顺孩子陈丽的。
萝卜饭,顾名思义是用大白萝卜加少量米,和红薯一起熬,熬到稀稠煮出来的饭。
萝卜红薯多,米少。本质上吃的还是萝卜和红薯。
虽然这样的饭菜很粗糙,但对于一只能吃到一顿,高负荷工作的成家孩子们来已经是一种奢侈。
赐拍拍手,对着四个人,“开始吧,背家规。”
陈家8年前增加了一个开饭仪式,就是每晚饭前都要背家规。
陈超四个人板板正正的站着,手安分的统一放在背后,开着扯着嗓子呐喊。
【孝顺!孝顺!孝顺!】
【要像陈家的赐一样孝顺!】
【恭敬!恭敬!恭敬!】
【要像陈家的赐一样恭敬!】
【老实!老实!老实!】
【要比现在的赐还要老实!】
【我们是幸福快乐一家人!】
【相亲相爱是我们流淌在骨子里的血液,互相帮助,相互扶持,是我们一生要奋斗的事业】
【共建幸福一家人!】
这口号喊了整整8年,所有人都烂熟于心。
一喊完就开始吃饭了,陈丽嗖的一下就窜到了灶头上,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抱着碗直接开始浚甚至没用上筷子,直接用手刨,她整个人都快饿疯了。
陈丽吃的太快太急,刚咽下去的萝卜饭,直接哇的一声吐到霖上,可饭掉在地上不到三秒,又被她本人从地上捡起来塞到嘴巴里了。
这副风卷残云的吃相再长没有人会笑话她,因为他们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吃饭的,要吃的够快,够迅速,够猛烈,因为全家都知道赐特别事儿逼,鬼知道他会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突然突发奇想,有那么一两个鬼点子,这饭就吃不成了。
一顿晚饭吃的陈丽眼冒金星,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她有的时候也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可周围的兄弟姐妹一个比一个惨……
在陈丽吞下最后一口萝卜饭时,赐开口了。
赐:“那个……”
陈丽:“噗--”
赐:“有个事儿忘了……”
陈丽:!!!
赐一开口,陈丽就使劲的撑着脖子,把喉咙管里的东西咽下去,一只黑手,握成拳头砰砰砰地敲打胸膛!
死嘴!
快咽啊!
“砰砰砰!!!”
“砰砰砰!!!”
在一番努力下,陈丽终于将他的晚餐吃进了肚子里,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嘴巴,圆溜溜的大眼盯着赐,生怕对方让她吐出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当过最孝顺的孩子了,这饭是绝对不能吐的。
“那个……你们有谁记得上一次给爷爷奶奶吃饭是什么时候吗?”赐无视陈丽那恐惧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明明只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为什么女儿要那么看他?
不是都女儿是爸爸的棉袄吗?他觉得他的棉袄漏风。
“按理来三喂一次,但我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喂的了,好像有好几没给他们喂饭吃了。”赐看着桌上的红烧肉,顿时没了胃口,夏这么热吃什么红烧肉啊?油腻腻的,他成不是躺着就是躺着,都快要躺的背疼了,还吃这么油腻的,人不得冒油?
都怪886,老是弄这些难吃的!
“爷爷奶奶有一个半月没吃东西了……”陈强摸了摸头木讷道,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爷奶吃饭是一个半月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赐还让他喂爷奶吃饭,他也是饿慌了,还偷偷的吃了两三口爷奶的饭。
“什么已经有一个半月了?”赐惊讶道,不是三喂一次吗?
他当时只是觉得太累了,缓一缓缓两,虽然每次都不是他喂,只要喊一声叫家里的4个孩子喂。
但是赐觉得喊一声好累啊,就想着缓两再喊。
缓着缓着,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
赐为难的看着挂在走廊上的三块腊肉,忍不住抱怨,“爹,娘,绢花,你们饿了怎么不呀,害得我都忘记给你们喂饭了。”
陈母:“嗬嗬……”
陈父:“嗬嗬……”
王绢花:“嗬嗬……”
“哦,瞧我又忘记你们是残废,口不能言。”赐忽然恍然大悟,然后痛心疾首的指着三块腊肉道,“我心里一定是想你们快点恢复健康,才老是忘记你们变成了残废,唉,我这个人就是太重视亲情了。”
“爹,娘,绢花,你们看到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能不能努努力,一下子好起来?”
“不是孝感动吗?我都这么孝顺了,还没有感动上苍让你们恢复健康吗?”
“是不是你们还不够努力?”
赐着开始责怪起瘫痪的家人,指着他们开始一句句的怒骂,字里行间大概意思就是我为你们付出了这么多,你们一点都不体谅我,但凡你们努力一点,体谅我一点,早就恢复健康了。你们好残忍好冷漠竟然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人独自撑起整个家。
上照顾三个大的,下照顾4个的,简直陈家村最凄惨的男人……
和家人友好沟通后,赐抹了一把眼角的汗水,没错,的太激动了,眼角都出汗了。
“今的饭忘做了,但你们也是我的至亲,也不能吃得太差。”
“超啊,你和招娣强把灶台间那桶洗萝卜,洗红薯的水拿来灌给爷爷奶奶还有你二婶喝。”
赐指着厨房里道,作为一名合格慈祥的老父亲,给在外劳作辛苦的孩子准备晚饭时必须要做的,今做那碗萝卜饭时,他就洗了一根大白萝卜,两个红薯,那洗干净的水里还有萝卜皮和红薯皮,他的刀功不好,削皮的时候把萝卜啊,红薯啊什么的,削掉了好多肉丢进去。
怎么不算一碗萝卜红薯蔬菜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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