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是一只老狐狸，龙辰以假乱真的诡计，空寂也能看出来。
“我看应该是真的。”
普玄坐下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上次大战以后，西夏被毁了镇国寺、盘河行宫和云城，北边又被蛮族劫掠一空。
加上士兵和战马的损耗，西夏国内十分空虚。
下会没有救济西夏，反而趁机控制了户部和度支。
财政大权被佛缘楼捏住，西夏苦不堪言。
现在，龙辰对下会动手，还杀了姬霸。
普玄非常高兴，觉得苦日子到头了。
“为什么？龙承恩完全有可能造假。”
“探子了，被斩首的尸体裹满了绷带，手脚都没有了。”
“这样的尸体，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空寂害怕这是龙辰的诡计，估计把火烧到西夏，引诱空寂对下会出手。
普玄道：“正因为那具尸体裹满了绷带，手脚又没了，才显得真实。”
“师弟，你想想，龙承恩此人奸似鬼，如果他要骗人、他要作假，那就该做得真实一些。”
“他做得这么随意，反而明那人是真的。”
空寂微微点头，觉得普玄这话有点道理，好像是这么回事。
龙辰此人奸诈无比，如果真想骗人，肯定会找一个差不多的。
这次做得如此粗糙，可能真是这样。
空寂听龙辰用诡计的手段，将姬霸的乘坐的船瞬间炸没了。
按照这个消息，姬霸很可能被炸得面目全非。
“师弟，还有个问题，如果龙承恩造假，如果姬霸还活着。”
“那姬霸为何不出来辟谣？这个事情对下会生死攸关啊。”
“如果我是姬霸，我现在肯定出来话，证明我没死，稳住军心。”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出来话。”
“这两，我也在盯着佛缘楼，司徒静看似一切正常，实则内外如惊弓之鸟。”
“所以，我敢断定，姬霸死了！”
普玄这一次分析得头头是道。
空寂和尚微微颔首，道：“师兄所言有理啊，那我们...”
门外，一个人走进来，正是石勒的贴身太监马芳。
“马公公。”
空寂和普玄同时起身迎接。
马芳身后跟着一个僧人，普玄责备道：“公公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僧人正想解释，马芳抢了话，道：“不用客气了，王上有急事请三位入宫商议。”
不用，肯定是下会的事情。
东周境内下会的堂口被扫，姬霸被杀，这么大的事情，石勒当然知道。
“下会的事情吧？”
普玄问道。
马芳点头道：“两位大师也知道了，王上等着三位呢。”
空寂对僧人道：“把你师伯叫来，一起进宫议事。”
僧人立即去找洪智。
“公公，我们走吧。”
空寂和普玄跟着马芳往外走。
招提寺大院进出的信众香客还是很多，但相比之前，却是少了。
真佛寺立起来了，摩诘时不时开坛法，新佛法流传越来越广，招提寺的信众被分走了很多。
再加上这段时间招提寺要求信众多供奉，有些爱财的信众舍不得给钱，就改投了真佛寺。
空寂微微叹息一声，继续往外走。
到了山门口，洪智穿着袈裟出来。
“公公，师弟，王上找我们是不是为了下会的事情？”
洪智也在关注此事。
空寂点点头，道：“走吧。”
四人进了王宫，在偏殿见到了石勒。
房间里还有几个人，户部尚书温启宁，度支司乐瑜，枢密使卢奇昌，世子石浩然。
“国师，坐吧。”
石勒指了指旁边的位子，三个和尚坐下来。
马芳把门关上。
石勒开始：“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龙承恩突然对下会动手，东周境内的下会堂口被全部剿灭。”
“镇国寺附近的西峰城也被吴剑接手了，还有不少人逃到了我们西夏。”
“龙承恩发了一笔大财啊！”
到这里，石勒长长感叹了一声。
他最羡慕的是钱。
龙辰灭掉下会，巨额的金银流入大周国库，石勒想想都流口水。
“消息已经确凿了，姬霸被女帝当众斩首。”
“虽斩的是尸体，但足以明姬霸死了，下会现在群龙无首，就是一头肥羊，我们不吃太浪费了。”
石勒扫视众人，发现底下的人都很激动，除了空寂。
当一件事情有两种可能的时候，人们就会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考虑。
石勒更愿意相信姬霸真的被杀了，下会就是一只肥羊，他可以吃一口。
因为石勒需要钱，需要下会垮台。
这也是龙辰当初算好的。
千算万算，最后算的都是人心。
“王上的对，龙承恩吞了东周境内的下会产业。”
“我们大夏不能落后了，必须早早动手，省得司徒静这老子跑了。”
户部尚书温启宁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这些日子，石勒没钱就找他麻烦，甚至威胁过要杀了他。
温启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被逼得上吊，幸好被家人及时发现，否则已经归西了。
如今，下会的钱财就在眼前，温启宁舍命也要夺取。
度支司乐瑜附和道：“微臣附议，下会已经不行了，应该果断出手。”
大臣的俸禄是由度支司发放的。
以前大臣对乐瑜恭恭敬敬的，现在发不出俸禄，大家对他嗤之以鼻。
而且，度支司被佛缘楼掌控，乐瑜了不算，完全被架空。
这让乐瑜很不爽。
世子石浩然血气方刚，道：“父王，下会兴盛之时咄咄逼人，骑在我们头上肆意妄为。”
“如今下会分崩离析，正是我们出手报复的时候。”
石勒微微点头，看向空寂：“国师，你怎么看？”
普玄抢先道：“王上，贫僧和师弟刚才已经了，我们也以为应该对下会出手了。”
“一者，可以救急，弥补国库空虚；二者，可以重新将户部和度支收归朝廷。”
“朝中的大臣拿了下会的钱，帮着下会话。”
“外界都在，下会才是西夏的王，这下可以堵住众饶嘴了。”
石勒听得脸色一冷，他最介意的就是这个。
下会收买朝中大臣，把石勒架空了。
外界的风言风语他最清楚。
下会在他眼里就是谋权篡位的反贼！
“得好，立即包围佛缘楼，一个不许放过！”
石勒下令了。
空寂和尚却走出来，拜道：“王上，贫僧有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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