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马车内都没有人话，鱼饼儿看了看坐在左边正在闭目养神的卫骋，也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又看了看靠在右边车壁旁目不转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红浮，听着车外程英和依桃的欢声笑语。
顿感无趣，她是真的很讨厌赶路，无聊至极。
就在鱼饼儿第一百二十次长叹后，卫骋开了口打破了这沉闷：“我和代王你从无父无母，在青楼长大，命运多舛，不堪忍受遭受老鸨和龟公的毒打，偷跑出来的，恰好被路过的我们救了。”
鱼饼儿空欢喜了一场，卫骋并不是在和她话。
红浮抬头，眉头紧锁：“那他相信这套词吗？”
“对啊！对啊！”鱼饼儿感觉自己再不两句话，就要被憋死了，赶紧附和道。
卫骋看了鱼饼儿一眼：“这点不用担心，就算他不相信也不会大费周章去派人查明你的身份。”
“为什么？”
“因为不值得，况且查也是白费力气。”卫骋道，“这世上除了我们几人和知道你的身份，就连傅知府也以为你死了。”
这番话残忍却又是事实。
红浮只剩下麻木，这些日子除了和他们在一起时感觉自己才像是有了情绪的人，其他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听到卫骋这样，她一点都不感觉到悲伤，对于现在的她来，死了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活着做铺垫而已。
“对于代王来，只要你身子是清白的，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皇上喜欢和满意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从没有去过京城吧？”
卫骋和鱼饼儿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问，但还是诚实的做了回答。
“在章州时为什么你们就如此有把握能把我送进宫？”红浮出了她长久的疑问，“还有，代王在这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听到未卜先知，鱼饼儿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未露出半点破绽。
红浮仔细的盯着面前二人脸上的表情，但结果却让她失望了，俩人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她心里舒了一口气，也是，这世间怎么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有，卫骋和鱼饼儿也不是出家人和道士。
“你为什么突然会那么想？”
“因为发生的这一件件的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红浮诚实的，“从你提出帮我报仇，条件是送我进宫，到在这里遇见代王。我知道以你们现在的能力送我进宫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代王可以，我能看出来代王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红浮并不知道自己和陆贵妃长相相像的事情。
鱼饼儿不得不感叹她的聪明，看来卫骋真的是选对了人，但聪明人不好控制啊！愿卫骋多多保重！
卫骋低下头解释道：“你多虑了，其实进宫这个事情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就算不是你，还会是别人，只是你出现的时间和身份都恰到好处而已。”
顿了顿，卫骋抬起头，眸间一片坦荡：“我们之间也只是利益互换而已，你需要报仇，而我恰好有能力帮你，而我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恰好碰到了你。”
“那关于代王呢？”
在这方面鱼饼儿有发言权，她一脸无奈：“到仓州时，你也知道咱们的打算也只是住两日而已，当就宋知府派人来寻我夫君，要邀请到府衙一叙，但当时就拒绝了，我们也很疑惑，为何知府大人会邀请我们这等不起眼的人呢？”
“难道不是你们提前传信了？”
鱼饼儿听到这里，脸色冷了下来：“你和我们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不我们是什么好人，至少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之人吧？这条路是你当初经过深思熟虑选择的，给了你时间反悔的。从离开章州到达仓州这期间，我们可以是形影不离的，哪有什么本事背着你去通风报信？”
红浮顿时红着脸低下头，为刚刚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懊悔不已。
“十分抱歉，刚刚多有失言，冲撞了夫人，还请谅解。”
鱼饼儿也不是那种气之人，只是听到红浮的猜测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她鱼饼儿无论再怎么样，也不会去算计无辜之人。
“无事，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从红浮的角度来看，还是能理解她的感受的，她无依无靠，只剩了自己，自己要是她的话，不定还不如她做的好。
等马车内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后，卫骋才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何代王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都不是我们这等常人能去揣测的。送你入宫，原本是到京城安置下来再做打算的，代王先找上了门，为了省着力气，便趁着这次的机会顺水推舟而已。”
红浮听了这些话后，低下了头，看不到她的表情，更猜不透她的想法。
卫骋也不在意那么多，对于他而言，除了鱼饼儿的一举一动和想法对他有所影响外，其他人只是过眼云。
更何况，他为了促使这项利益关系的完成，也欠了苏言一个恩情，后来用救了洛儿来进行抵消。
至少，在这项利益互换中，他完成了他的承诺，红浮进宫也只是完成她的承诺而已。
如果她足够聪明，会在那深宫中活下去，享受那滔恩惠和荣誉。反之，只能这都是各自的命，各自的造化。
卫骋会再另寻他人，总会有合适的人。
从这日在马车上的交谈后，红浮的话更少了，甚至有时候可以一连数日一句话也没有，卫骋习惯了沉默。
鱼饼儿虽然不习惯，除了每日要叹上无数次气外，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无任何色彩的日子。
白驹过隙，时光眨眼。过了一个多月，到了十二月中旬，越来越冷。
过了平州边界，过了长长的运河就到了京城郊外的码头。
站在运河边，看着河面上苍茫的烟雾，鱼饼儿的心情繁杂，她知道身旁沉默不语的卫骋心情亦是如此。
时间很快，但又仿佛过了多年，渡过这条河，就可以重新见到那些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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