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视线扫过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那两个人，显然，他们两个都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可是，为什么？
在自己看来，那名白发少年可以是什么都没有做，任何攻击都没有发起，为什么这两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自相残杀了起来，而且最后活着的那个还毫不犹豫地开枪自杀？
“以前没见过这技能么？”
霍尔教授瞥了眼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诺曼”，似乎是感受到了从“诺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震惊气息，所以他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自顾自地一脸愉悦的神情解了起来。
“不过也是，毕竟它的原主上一次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三十多年前？
壹式稍稍扭过头，看向一脸得意的霍尔教授。
“那个时候可疯狂了，如果你能入侵中央局的数据库的话，不定还能翻到那起案子的记录。”
着，霍尔教授微微眯起了眼眸，似乎是在回忆当年发生的一幕幕。
“好像是在一家快餐店还是饭馆来着，整个大厅三十多号人，在短短十分钟之内，从一个个活人变成了一具具死尸，当中央局的走狗们抵达现场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还活着坐在那一片血淋淋的店铺中，其他人全都互殴致死了。”
“而且，那家店里还是有监控录像的，我记得当时还有一段视频被流传到了网络上，不过没过几分钟就被彻底删除了。啧啧啧，一个个手脚倒是都麻利得很......”
“我当时也只是听，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好像并没有动手，从头到尾他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没有去打别人，别人也没有去打他。结果这就让中央局那帮人很头疼呀哈哈哈哈，毕竟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怎么能那一屋子忽然暴动起来、打打杀杀的人就都是他杀的呢。”
“至于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反正到我手里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管血液样本而已了。”
平静地叙述完自己的回忆之后，霍尔教授扭头看向“诺曼”，一边笑着，一边露出了他那一口黄牙。
“啊、对了，这个技能叫做「情绪制动（EmotionControl）」来着，怎么样，你想不想体验一把自己的情绪被别人操控的感觉？”
“......”
壹式没有吭声，只是将视线继续投向玻璃另一头的那名白发少年。
此时，白发少年眼中的红色血丝已经褪去，他蹲下身子，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好奇宝宝一般，伸出他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倒在他脚边那片血泊中的武装人员。
「怨灵」已经解除，白发少年那一双白皙的脚丫子踩在那片血泊中，鲜红的血液很快便染红了他的两个脚掌。
但他并不在意，他似乎只是在疑惑，为什么这两个裙在了这一片红彤彤之中，忽然就一动都不动了。
不过很快，他就不好奇这一点了。
白发少年兴趣缺缺地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周围，视线很快就落到了站在防弹玻璃另一头的壹式和霍尔教授两人身上。
就像是个看到了新玩具的三岁宝宝似的，白发少年立马露出一脸新奇的表情，噔噔噔地朝着壹式和霍尔教授两人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白色的地板上立马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红的脚印。
咚！
理所当然，白发少年的额头毫无顾忌地撞在了这防弹玻璃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而这严实的防弹玻璃被白发少年用力一撞，似乎都抖了三抖。
“......”
壹式有些惊讶地看着和自己只是隔着一面玻璃的白发少年，虽然这面玻璃依旧弥漫着鲜红的血液，但壹式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张脸。
如果把发色和瞳色全都染成黑色的话，这张脸真的越看越像自己，一瞬间壹式都怀疑眼前这个人该不会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在这个世界中的双胞胎兄弟吧？
不过在考虑到白发少年这看上去略显捉急的智商之后，壹式这个想法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向后踉跄了两步，在有些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之后，白发少年又睁着他那双看不出喜乐哀怒的眼瞳，走到了这一整面玻璃之前，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这堵厚实的玻璃墙。
接着，白发少年的脑袋忽然极其僵硬地一转，看向了站在玻璃另一头，眼睛被黑色布条给蒙住聊“诺曼”。
虽然双眼被蒙住，但对壹式而言，自己此时正和这名白发少年四目相对着，这一刻，壹式感觉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本能地全都立了起来。
“哦？看来他好像挺喜欢你的呢。”
一旁的霍尔教授见状，不由得咧了咧嘴角，看向“诺曼”调侃道。
“......你确定他的「情绪制动」不会对我们起作用么。”壹式盯着玻璃那一头的白发少年，沉声道。
听出“诺曼”是在担心些什么的霍尔教授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
“当然，「情绪制动」就像是一枚烟雾弹，只要我们和他不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他就控制不了我们。”
“那如果他通过「怨灵」穿过玻璃了呢？或者他还有其他破坏力极大的技能呢？”壹式继续低声问道。
“......”
伴随着“诺曼”的问题越来越多，霍尔教授显然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眼眸微微一沉，冷漠地开口道。
“看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以前不话的样子。”
“......”
接着，霍尔教授没有再看向“诺曼”，他收回自己冰冷的视线，又看了眼玻璃那一头，依旧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正用手指戳着玻璃的白发少年。
没有再继续放任他打量周围的环境，霍尔教授飞快地打开他手环上的投影屏幕，熟练地点击了几下之后，原本还在打量着玻璃的白发少年就像是收到了命令的机器人一般，忽然机械地站直了身体，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另一面他刚才从中滑出来的墙壁走去。
同时，一度关闭起来的窗口又一次在墙壁上打开，而墙壁的另一头，就是关着白发少年的玻璃罐。
“哎、又得找人来清扫了......”
有些嫌弃似的瞥了眼躺在玻璃另一头地上的两名武装人员，霍尔教授声嘟囔了一句，接着，他头一扭，落在“诺曼”身上的视线微微一顿。
啊、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在嘛......
“喂、你正好留下来帮我把这里打扫干净，顺便把这两具尸体处理掉，没干完不准走，知道了吗？”
一边着，霍尔教授一边随手推了把“诺曼”的后背。
“......啊？”
壹式被霍尔教授这突如其来的一推，身形稍稍一歪，没有想到这死老头居然还要自己留下来帮他做善后工作。
结果，也就在这一刻，原本正像是一台机器人一般，一步一步朝着通往玻璃罐的窗口走去的白发少年，却是忽然停下了他的脚步，机械地转过头来，雪白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玻璃这一头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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