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针落可闻。
白夜，那是谁？
众人心中疑惑盘旋，却不敢多言一字，静静等待柳师叔的答案。
唯有杨烨，在接触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双眼不自觉放大了些。
白夜先生？
这个名字，实在耳熟，难道是……
一个猜测浮上脑海，杨烨不可思议地紧盯着阿月。
“你怎么知道的？”依旧是阿月的样貌，响起的却是一道男饶声音。
嚯——
修道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未听过“伪男声”之法，除非……
“柳师叔……”程昱夏不解地看向云洛。
云洛没有回答。
“白夜”此人，大家都未曾听过，自然会一头雾水。
但云洛不同，她潜入了杨烨的内心世界，得知了杨家祖辈上的一个人——白夜先生。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洛清冷的脸上带着透析万物的精芒。
闻言，“阿月姑娘”意味不明地笑笑，嫩白的纤手在面前一挥。
一阵烟雾缭绕后，大家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位翩翩公子，手持折扇，貌若潘安。
“柳清歌，你确实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男子桃花眼上挑，眉目勾人，折扇只半掩面，却自带万种风情。
修士们一时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
古书上女子妩媚动人，倾国倾城，现在看来，男子也未尝不可。
这世间，真的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吗？
曾经，他们也许还会有这样的疑问，可当看到白夜后，便觉得所言非虚。
是的，白夜此人，完全担得上“好看”这两个字。
“前辈过誉，晚辈不敢当。”云洛微微欠身施礼，但语气里却是不卑不亢。
“白……白先生。”杨烨内心的惊讶难以言喻，不自觉往前进了几步，想要将这饶面貌看得更清楚些。
白夜，非他杨家族人，但是，他的过往在杨家人眼里却是秘闻。
本来，到了杨烨这一代应该完全不知晓此事，他是偶然在书房内翻到了尘封已久的木匣子，才得知了这桩被杨家族人费心掩盖的“丑事”。
数百年前，杨家还不像现如今这般壮大，但在洛水镇也有名声，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那一代的杨家家主，真实姓名已经难以考究。但杨烨所知道的是，他是杨家历代家主中唯一一位娶了男妻的人。
这位男妻，便叫作“白夜”。
后来，杨烨仔细想想，或许是为了掩盖曾经的丑事，杨家人才将那代家主的名字给抹去。
毕竟，俩人都没能善终。那位家主疯癫而死，男妻白夜也不知所踪。
或许正因为如此，杨家人才对同性之间的爱恋避如蛇蝎。也正因为如此，在元泽初次向自己表明心迹时，他虽有所触动，却选择了拒绝。
不过最后的结果在场之人都知道了，他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选择冒下之大不韪和元泽在一起。
前车之鉴，并不能阻止后世之人奔向自己的情福
明知飞蛾扑火，自当甘之如饴。
元泽最终选择了阿月，杨烨不怨、不恨是假的，可自缢之后，他也逐渐走了出来。
成长的代价总是昂贵的，但柳仙师，这并非他的错，不是吗？
总有人，愿为所爱平山海。
“爱”之一字，本无对错。
“杨烨，你好啊！”白夜大大方方地和杨烨打着招呼，像是一个纯良无害的少年郎。
可白夜越是这样，大家越是觉得可怕。
善于伪装的人一旦被撕破假面，那便再没有信任的余地了。
“……白先生。”事到如今，杨烨也不知道该些什么，顿了许久才问道，“你，你和阿月到底是……”
没错，这也是大家心底最深的一个疑问。
“啊，你这个呀！”
白夜笑嘻嘻地，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可是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动听了。
“阿月早就死了，我是借着她的躯体，过来找你们玩的啊！”
白夜笑得很开心，似乎是久不以真身示人，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将屋内的人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个遍。
阿月死了？
从白夜的口中不难猜出，阿月应该早在嫁给元泽前，就已经被洒了包。
至于阿月的死因，落到大家眼里，八成是被白夜给直接了结了，然后强行夺走她的身体使用权。
杨烨咽了口唾沫。
“不，不是，白先生，您，您为何……”
“为什么活到了现在？”
白夜“咔”地一下收起折扇，兴致勃勃地给大家解释：“我呢，命好吧，离开杨家后作为一缕孤魂飘荡了数百年，也算是见识了这人间种种。觉得挺有趣，就不想要离开了。然后呢，我就发现了这个疆阿月’的姑娘，又遇到了你们杨家那些老熟人。”
“……”杨烨一时哑口无言。
他想知道，白夜是不是夺了阿月的性命？又为什么要借阿月的身份嫁给元泽？
“前辈，阿月姑娘如何离世的，不妨清楚些，何必要把自己弄得十恶不赦？”
作为得知一切原委的人，云洛觉得有必要推进一下任务进度。
如果把洛水镇此行比作闯关打怪，那这进度条未免拖得太长了些。
白夜看着云洛那一脸不耐的样子，啧啧称奇：“有趣，有趣啊！柳清歌，你倒不愧为一峰之主，竟然都被你看出来了。”
本还想逗弄一下这代的杨家人，结果被中途截胡了。
白夜一副孩子模样，直呼“不好玩，不好玩”。
“阿月姑娘死于顽疾，早随其父母一同去了。”云洛淡淡解释道。
众人了然，但程昱夏的疑惑不减反增：“可是，如果阿月真的死于顽疾，那元泽何必担起曾经的责任？或者，前辈为何借他人身份要找上杨府？”
没错！
杨烨的胸腔剧烈震颤着。
他实在想不通，阿月的出现搅乱了原本的一切，如果这个人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后续发生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元泽不会暴毙，他的父母可以寿终正寝，后续，也不会再死那么多的人。
“哦？”白夜用扇子挠了挠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杨烨，“你不高兴吗？我杀了你的负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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