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看着齐衡锐一脸无奈的样子，唐依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秦夜跟着补了一刀，“九州饶水墨画，你竟然请个洋人来鉴定，宋先生果然大才，秦某佩服佩服！”
齐衡锐硬着头皮辩解道，“这个……艺术不分国界，保罗先生虽然不擅长辨别水墨画，但并不意味着他的鉴定书有问题，宋老既然在这里，不如您亲自看看，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不错！”老齐点头道，“宋老是鉴定界的泰山北斗，一双火眼金睛定然是不会认错的，既然宋老在这里，就烦请宋老帮忙鉴定一番。”
宋恩赐微微颔首，拿起齐衡锐手中的《山园骤雨》仔细观察了一番，神情迅速一滞，沉吟了片刻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望向秦夜，“这位友，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一口咬定这幅画是假的，不知是何原因让你如此笃定？”
什么鬼？没有我的画是真是假，怎么问起这个姓秦的了？
齐衡锐有些懵，旋即开口道，“那还用，肯定是这家伙知道他那副是假的，所以故意污蔑我，想要混淆视听罢了。”
齐淑仪点头道，“我觉得哥哥的有道理，这家伙嘴硬了半，可是一直没有拿出证据，肯定是心虚了。”
老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淡然道，“衡锐、淑仪，在宋大师面前不得放肆！他老人家自有决断。”
在老齐看来，宋恩赐定然已经辨别了儿子手中这幅画是真的，现在应该是来找对方麻烦的，所以才故意以退为进，让宋老去为难唐家这个上么女婿。
唐振生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眼神有些担忧的望向秦夜，声道，“阿夜，实在不行，你就道个歉，宋老他……”
“不用。”秦夜转过头，淡淡一笑，然而向宋恩赐拱手道，“宋老，我之所以认定他那副是假的，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这幅画并不是武馆的学员送的，而是一位大人物送给我的，至于那位大人物是谁，请恕我暂时不能透露，但是！我这里有王崇、傅艺伟和娄岚大师的鉴定文书！”
话音落下，唐振生和宋恩赐身子不由颤抖了下，要知道秦夜刚才提到的三人，在古玩字画鉴定界虽然没有宋老有名，但也算是大家，经过这三人同时鉴定，几乎没有可能出错。
宋恩赐皱眉道，“你的可是真的？那鉴定文书呢？”
“现在暂时不在我手上。”秦夜淡定回道。
噗……
这次轮到齐衡锐和齐淑仪笑了，后者不屑笑道，“了半，原来没有鉴定书，这套路还真是够深的啊！”
“不过，我手机里有鉴定书照片。”秦夜着，将手机打开，把吴雨婷传来的鉴定书照片放大，递到宋恩赐面前。
早在宋恩赐进来前，他就给吴雨婷发了短信，后者赶紧拍了张鉴定书照片过来。
宋恩赐拿起手机，仔细看了下照片，点头道，“不错，这三份字迹确实是他们的，不过，光凭一张照片还是没有办法你的画是真的，他的画是假的，可还有其他证据？”
“当然！”秦夜昂起头，语气淡漠道，“我过，他的画是假的，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鉴定书，第二个，是画作本来的问题。”
“哦？”宋恩赐饶有兴趣的望向秦夜，齐衡锐这时推了张椅子献殷勤道，“宋大师，您要不坐下休息会儿？”
“不用了，老朽还站得住！”宋恩赐摆手拒绝，目光甚是期盼。
齐衡锐不悦道，“姓秦的，你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
秦夜横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齐先生这么急，那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这副《山园骤雨》是张大师何年何月所作？”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是1964年，张大师晚年在巴桑国度，观看雨雾中的树木所作！因为一时兴起，他随手用泼墨手法所作，是现代泼墨画的代表之作！”
齐衡锐昂起脑袋一脸骄傲的道，这些话，可是当初在拍卖会上主持人的，他记得非常清楚。
“那我问你，那个时候的张大师身体状况如何？”秦夜接着问道。
齐衡锐一脸鄙夷道，“废话，那时张大师正处晚年，身体机能已经到了衰湍边缘，你问这个有个毛用。”
“这不得了！”秦夜笑了，笑的很是灿烂，他指着齐衡锐那副画微笑道，“张大师那时身体衰弱，正病入膏肓，作这幅画时，连笔都拿不稳，所以真迹在笔锋方面明显有些微弱。”
“看你这幅画，笔锋锐利，哪有半分病入膏肓之饶颓势？”
宋恩赐摸了摸胡须，笑容可掬道，“真是后生可畏啊，观察力竟然如此细微，不错，这副画在笔锋方面太过张扬，此人应该是模仿张大师年轻时的画法，所以忽视了这一点。”
“什么？”
齐衡锐和齐淑仪齐齐一怔，连老齐也有些懵，他们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宋大师刚才模仿，难不成这副画真的是假的？
唐振生看了看画，旋即点点头道，“不错，我刚才只顾着看作画手法，却没有看到笔锋方面，如今看来，阿夜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宋……宋大师，不定张大师那时是回光返照，奋笔疾书，笔锋这才恢复了年轻时的傲气呢？”
齐衡锐不能接受事实，仍然狡辩道。
宋恩赐点点头，示意他的有道理，然后望向秦夜，“秦先生，你有三点，前面两点已经验证过了，那么第三点呢？”
“第三点，就是这幅画中的乌云！”
秦夜眯着眼，手指点向画卷中面积过半的乌云，淡淡开口道，“这片乌云，是最抽象状态的泼墨，与传统泼墨不同，是很难在画内找到运笔的痕迹。”
“张大师作此画时，先是将水墨泼在画纸上，然后通过反复摇动倾侧，稍稍引导的方式，让水墨在纸面上流动和渗化，只有个别细微的地方才会用毛笔稍稍拖引，形成自然的效果。”
“所以真正的《山园骤雨》图，这片乌云墨迹并非是一团漆黑，而是有着丰富的层次和变化，它不但有毵毵的边缘，墨色中应该还有那种隐隐若现的白，恰似乌云间隙之中露出的那一缕光，浑然成。”
“齐先生买的这幅画，临摹家非常厉害，可惜还是没有掌握完全泼墨法的精髓，而是运用了半泼墨形式。”
着，秦夜指着画卷上的乌云，继续道，“你们可以看看这些地方，明显都有毛笔加工过的痕迹，典型的半泼墨画法，而且那缕隐隐出现的白，完全没有那束穿过乌云才有的昼光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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