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也不客气，接过板凳就坐了下来，神情别样的神秘，“你听你孙女了事了吗？”
孙婆子还以为她要苏青青的事，脸色沉了沉，“你想啥？！”
还有人找上门来要不痛快的，她使劲把手里择的菜往篮子里一摔。
周大娘一看她误会了，连忙拍着大腿，“嗨，我的是你家大孙女，苏娥梨！你听没听，她铺子要开不下去啦？”
一听是这事，孙婆子精神头全来了，“还有这事？”
周大娘往前凑了凑身子，“可不是，我刚从她那边过来！”
晚饭，她就把刚才见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了个明白，只不过她的更加夸张一点，在她的话里，苏娥梨已经沦落到几乎马上就要去要饭的地步了。
孙婆子听的嘴角直往上咧，活该，她这纯粹是活该！
让她对她这个奶奶不好，这纯粹就是活该啊！她简直要去给老祖宗烧两炷香，这真是祖宗保佑啊！
“眼看着她就要揭不开锅了呢。”周大娘啧啧地着，“要我，她杜婶子人就是太好了，要是我的话，可不敢给她赊这个鸡！裙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谁知道她能不能养活那些鸡呢。”
周大娘冲着孙婆子挤了挤眼睛，“哎，你可别跟别人啊，要不传出去，这可实在不好。”
她嘴上着让别人别传出去，自己却已经了个底朝。
“她真是连铺子都快租不起了？”孙婆子梗着脖子，仔仔细细地问。
“可不就是真的嘛！”周大娘脸上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眼底里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她都当我面哭成那样了，这还能有假？”
孙婆子嘴上哎呀着，脸上却已经忍不住笑意了。
活该，真是活该！
她俩又在一起长吁短叹了半，周大娘才拍拍屁股起身，“行了啊婶子，我也该回去了，你可记着今我跟你的话，可不能到处瞎传去啊！”
“你放心就行了，我跟谁也不能！”孙婆子拍着胸脯保证着。
周大娘刚走远，郑氏就从房里出来了，她问道：“娘，刚才跟谁话呢？”
“跟周大娘。”孙婆子也拎着菜篮子站起身，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冲着郑氏挥挥手，“哎，你听了没……”
她刚才还答应人家，一定不出去，转头就把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郑氏。
只不过，在她的叙述里，苏娥梨变得更惨了，仿佛已经穷到随时都要去卖身了一样。
孙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要我，她就是活该！当时怎么对咱的？但凡她要是对咱客客气气一点，现在有了难，我这个当奶奶的能不帮么？好歹给她口热饭吃还是行的呀！但谁让她自己作死呢，我想帮也帮不上啊！”
郑氏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她真的已经到赊人家鸡的地步了？”
“那还能有假？”孙婆子，“刚是你周大娘亲眼看见的，人家已经把赊的鸡送她那里去了，好些呢！”
郑氏不言不语，手指却掐紧了她拿着的脏衣服。
“你怎么不话？”孙婆子有些不满意。
郑氏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话。
在这一点上，郑氏就是比不上钱氏，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平日看着也是沉沉闷闷的，无趣的很，让她的兴致都快没了。
“行了行了。”孙婆子败胸摆摆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我眼前碍眼。”
郑氏闷闷地嗯了一声，拿着脏衣服出去洗了。
洗过衣裳回来，郑氏看了看孙婆子不在院子里，她晾好衣服，去墙角收拾了一篮子菜，拢了拢鬓角，就走了出去。
苏娥梨家。
苏娥梨正在心地喂鸡，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自己。
她过去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郑氏。
“三婶。”苏娥梨同她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三婶有事么？”
“你不用防着我。”郑氏平静地开口，的却是苏青青的事，“青丫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是他俩干了不该干的，现在进牢房也是活该。她做了错事，谁也没法救。”
苏娥梨看着她，认真地，“三婶您要是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郑氏一边跟她着话，一边把眼神向院子里瞟过去。
院子里养着不少鸡，估算一下数目，确实是杜婶子养的那些。
郑氏把手里的菜篮子提了提，往前一放，“梨丫头，你家出了事我都听了，婶子知道你难，这点东西，就算是我一点心意，你别让你奶奶知道了。”
完，她又苦笑了一下，“以往婶子没做好，看人家欺负你，也没护过你一回两回，你拿着我不亲才是应该的。但是自从青丫头的事过后，你婶子我就想明白不少。”
她摇摇头，“算了，不了，东西你拿着，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完，她就把东西往苏娥梨怀里一推，扭头就走。
“三婶，三婶！”苏娥梨提着篮子，喊了她几声，郑氏却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走出去约莫半条胡同，郑氏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变了。
一个阴冷又狰狞的笑，仿佛一条蜈蚣爬上了她的脸。
看来周大娘的都是真的，苏娥梨已经快完了，她眼看着就要活不下去了！
她看到苏娥梨能有今，心里真的是高心不得了。
但这，还不够！
苏娥梨现在的确已经够倒霉了，这时候要是再有个人往她身上狠狠踩一脚，她就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到时候不要铺子租不成了，就连她估计都得穷到去卖身！
郑氏捂住自己的嘴，笑声却还是从她的指缝里钻了出来。
她就是要做那个踩她最后一脚的人，这是苏娥梨活该，谁让她害了青丫头！
郑氏一边古怪地笑着，一边回去了家。
苏娥梨家里。
桑心月看着那一篮子菜，有些不太敢相信似的，“你三婶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还给你送菜来了，这菜……咱们敢吃吗？”
“送来的不吃白不吃，而且她不敢在这个菜里加东西。”苏娥梨肯定道。
桑心月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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