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声怼张诚的那位青年，咬咬牙。
“狗哥，刚刚是我出言不逊，我掌嘴！”
“啪啪啪！”
一连三个大嘴巴子，力道十足，嘴角都有血液溢出。
“狗哥，你确实是明哥的好大哥。”
张诚没搭理青年，又拿出在金村，那女鬼子家里搜出的手枪。
他塞进张忠明手里。
“这枪，不一般，是从鬼子那里缴获的。”
“你要是遇到解决不聊问题，就把这把枪拿出来。”
“是祖上打鬼子缴获的，不定会有义士来帮你。”
“还有，这一路，不会很太平。”
“要是蛇头不讲道义，先杀了再！”
张诚目露凶光。
这年头，敢在外边混饭吃的，就没有一个善辈。
“嗯！”
张忠明重重地点点头。
“时间紧迫，废话我也不多讲了，你自己保重！”
张诚抬手狠狠地拍了拍张忠明肩膀。
“我希望，过上几年，你能够在港岛的维多利亚港招待我！”
“哥，你放心，我一定可以！”
“走吧！”
张诚看向后视镜，远处一辆破烂货车，摇摇晃晃地向着这边开来。
众人齐齐下车。
张诚坐在车内，拿出香烟，将其点燃。
“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张忠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地，再起身时，人已钻进那辆破烂货车的后斗。
张诚猛吸了一口烟，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从阜宁到深圳，再偷渡港岛，这不是一笔钱能办到的事。
姜于洪在电话里得明白，他动用了上海“火凤凰”的关系，花了二十一万。
这个数字，能在阜宁县买下七八栋楼。
张诚看着货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将烟蒂掐灭，踩下油门。
回到县城的出租屋，张剑豪几人立刻围了上来。
“哥，忠明他……”
张诚扫了他们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从今起，我们谁也没在嘉兴之后见过张忠明。这句话，刻进脑子里。”
众人心头一凛，齐齐点头。
“都去录像厅吧，守好自己的摊子。”
打发走众人，张诚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刚给了张忠明五万，偷渡又花了二十一万，手里只剩下六十多万。
这笔钱，能做很多事。
“嘭！”
房门被巨力撞开，木屑飞溅。
张诚几乎在瞬间从床上一跃而起，双脚落地，身体已经绷成一张弓。
张卫国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哥！有人砸场子！剑豪……剑豪被打伤了！”
张诚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一言不发，抓起外套，大步冲了出去。
南街录像厅门口围满了人。
张卫国在前面开路，蛮横地推开人群。
“让开！都他妈让开！”
人群中央，张剑豪被人搀着，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骇饶喘息声。
“狗哥来了！”
张诚拨开最后的人群，快步上前，一把掀开张剑豪的衣服。
只见他左胸口处，一个清晰的拳印深陷，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
“送医院！”张诚的声音冷得像冰，
“告诉医生，胸腔闭合性内伤，有严重瘀血，让他们准备放血！”
他的话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李伟兵等人不敢耽搁，慌忙背起张剑豪就往外冲。
张诚缓缓站直身体，转身，目光锁定在录像厅门口的台阶上。
一个壮汉站在那里，身高不过一米七，但双臂肌肉虬结，几乎要撑破短袖。
他留着寸头，额头上的抬头纹深刻如刀刻，一双眼睛里闪着精光。
是个练家子。而且是手上沾过血的练家子。
张诚一步步走过去，在距离对方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
“我的人，哪里得罪了你？”
壮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张诚，声音沉闷如鼓。“你们是张忠明的老乡。他在哪？”
果然是寻仇的。
“警察来了！都让开！”
人群外一阵骚动，赵大明带着三个民警挤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与张诚对峙的壮汉，眉头一跳，这人身上的气势不对劲。
“老弟，什么情况？”
张诚侧过脸，“赵哥，这人闯进我店里，无故伤人，你们得给我个公道。”
赵大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走公事。
他上前一步，对着壮汉亮明身份。“跟我们回派出所走一趟。”
壮汉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江湖事，江湖了。你们吃公家饭的，手伸得太长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赵大明脸色一沉，指挥下属，“把他带走！”
两名民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想去抓壮汉的胳膊。
“滚开！”
壮汉暴喝一声，身体猛地一震，双肩发力。
“砰！砰！”
两名民警像是被蛮牛撞中，闷哼一声，各自踉跄着退出好几步。
壮汉不退反进，竟是想趁乱冲出包围。
“不许动！”
剩下的那名民警反应极快，瞬间拔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壮汉。
壮汉的脚步戛然而止，他盯着那把枪，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混杂着轻蔑和忌惮的复杂情绪。
“洋玩意儿……”
就在这一瞬间的僵持，赵大明一个箭步从侧面冲上，手里已经多了一副手铐。
壮汉察觉到了，猛地转身一记肘击，直捣赵大明面门。
“嘭！”
不是肘击的声音。
是枪声。
张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赵大明身侧，他手里的枪还冒着青烟。
壮汉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腿上绽开的血花，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倒在地。
他这一肘要是打实了，赵大明不死也得重伤。
张诚吹了吹枪口，面无表情。
“我问，你答。”
壮汉死死盯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枪，那不是警用制式手枪。
“你到底是谁？”壮汉咬着牙问。
张诚没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谁派你来的？”
壮汉啐出一口血沫，冷笑。“东北虎的人，你也敢动？”
“把他铐上，带回去。”张诚对已经惊呆的赵大明和几名民警。
赵大明回过神，立刻指挥下属。
手铐扣上壮汉手腕的瞬间，张诚忽然蹲下身，凑到壮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过江的龙，也得盘着。过界的虎，一样得死。”
壮汉的瞳孔猛地一缩。
张诚站起身，对李启铭和张卫国命令道。
“去医院守着剑豪，另外，把我们所有人都叫上。”
他顿了顿，眼中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今晚，把阜宁县给我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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