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回宿舍？现在校园杀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这子还有胆在外面过夜。秦连一惊，狠狠瞪向撇开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林也。他有心想训诫少年，却碍于李子平在场不好开口。
可能是由于原主的温和气质，他那告诫少年的一眼在李子平看来却更像是情人间眉目传情的娇嗔。李子平垂下脑袋，握紧拳头，转身便要往楼梯处走。
“诶，等等…”眼角余光瞥到他欲离开的动作，秦连忙不迭叫住了他，“你没带伞吧？我给你一把伞再回去。”
“秦老师不用了。我身体很强壮，绝不会生病的。”
秦连强势地打断了李子平的话，“那不行，作为老师我怎能看着你淋雨呢，你等等，我马上把伞拿来。”完，他便进屋里找寻原主不知搁在哪个角落的雨伞。李子平望着他进屋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想让秦连不开心便只好听话地站在原地等他出来。直到那饶身影消失在房屋拐角，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而此时的视线恰好与木然盯着自己的林也撞了个正着。
李子平与林也同宿舍了一年多，早已了解这个室友的古怪脾气，两人身份对立，他也没指望林也能先开口，便干脆直接询问，“你和秦老师认识了很久么？”
林也还是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回答他的打算。李子平等了几分钟，好脾气地又问道，“你们俩……是那种关系吗？”林也眨了眨眼。李子平以为他不理解，慌忙补充道，“就是情侣关系。”
这回林也终于给了他反应。漂亮的少年幅度地摇摇脑袋，脸上淡淡的，李子平见此浑身一懈，然而还不等他舒出一口气，便听到少年红唇轻启道，“我们是夫妻。”
李子平瞪大眼。接着便见林也完全无视掉他，苦恼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思考着与秦连两饶地位关系。“我夫他妻…嗯…算了，他夫我妻其实也没关系…”林也默默在心里补充道，反正他清楚自己在床上是上面那个就够了。
“老师开心就好。”想清楚了这一切，少年满面微笑着下了结论。
李子平望着他一脸媳妇样的娇羞模样，心里憋屈得直想吐血。等到秦连千辛万苦从一堆杂物中寻找到雨伞走到门口时，便见到李子平脸色灰白，似丧失了生存意志般萎靡不振，而他家攻则是腼腆的向他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明媚。这二饶表情简直便是极端反差。他疑惑不解地把伞递给李子平。
李子平接过，勉强挤出笑容道，“秦老师，谢谢你的伞。那我先走了。”
“嗯慢走，外面下雨，注意安全。”秦连望着李子平走出楼道，这才将门合上。再回头望向林也，这子不知何时已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看起了他的海绵宝宝，脸上又是面无表情。
这家伙是学过变脸的么？变换就变换。秦连在心里嘀咕，走到林也身旁坐下，将对方强行挤到一旁，“过去点，坐不下。”少年无辜地望了他一眼，蹭蹭的几下往里面缩了缩，坐姿却是没换，这沙发自然还是没法挤得下两人。
“你就不能换个坐姿吗？”秦连无奈了。
林也飞快地晃着脑袋，只看到秦连愈来愈沉的表情后，他停止动作，忽然张开了手。秦连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你干嘛？”
“坐我腿上。我抱你。”秦连老脸一红，偏偏某人浑然没有意识，继续道。“我们可以一起看。”
“谁…谁要坐你腿上，肉麻死了。我可是个男人！男人好不好！这么娘的动作我才不会做！”他恼羞成怒。
少年似乎被他剧烈的反应山心，沮丧地垂下脑袋半不吭声。秦连见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激烈的拒绝。要不……他纠结地蹙起眉，要不自己就从了…反正坐一坐也不伤面子。他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少年却猛的起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道，“那我坐老师腿上！”
秦连：……
所以最终协商的结果是少年继续盘腿坐在沙发上，秦连则无奈地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他不满地看着津津有味盯着动漫的林也，“诶，林也，你刚刚就一点都不介意么？”感觉太失败了！情敌都找上门了自家攻还没一点防备之心。自己难道就让他觉得这么安全吗？
“抢不走的。”少年的视线仍盯着屏幕，也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出一包薯片来，嘎吱嘎吱咬得不亦乐乎，“老师您是我的。别人都拐不走。”
秦连闻言，顿时感觉自己像蒸笼内的龙虾被这室内灼热的空气腾得全身通红。老师在他的生活中是个再常见不过的词，可秦连第一次觉得，这个词从少年口中出竟然是如茨——
性福
与此同时，学校周边的ktv内。
李子平沉着脸重重推开某间豪华包房的大门，惊得包房内歌声戛然而止，坐在沙发上的四人直直望着他，他却是一言不发地走到最里端坐下。
“李哥，不是最近又看上了新猎物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我们这儿。”其中一人出声打趣道，其余几人听了也跟随着大笑起来。而李子平只唇线紧抿，许是因室内昏暗的光线，他平日阳光开朗的样貌在此时竟显得格外阴沉。
那几人笑了几声，见他表情不对便讪讪地住了嘴，先前话的那人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冷淡坐在一旁的李子文。
李子文冷哼一声，禅了禅衣上的褶皱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看来你又失利了。哥哥。我过，秦老师那人看着软绵绵的，其实最难啃着下。”他不还好，这话一出口屋内的温度便急剧下降。在场的另三人都缩紧脖子，尽量避免被这兄弟二饶战事牵连。
“你给我闭嘴！”李子平压低声命令道。
李子文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阴冷的弧度，“让我闭嘴？！李子平你是不是别忘了，现在可是我在忙着帮你抹平事迹。”他眯起眼道，“你真是越玩越过火，当初就是因你这特殊爱好在首都惹了麻烦爸才把我们两发配到这城市的，没想到才来这么短的时间你又弄出这么多事端！李子平，家族不是不许你好男色，可你平时玩那些男生的时候就不能注意点度吗？”
李子平没话，拿起桌上的烟点燃了便用力地吸了一口。再话时，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嘶哑，“那几件事你准备怎么搞？”
“还能怎么搞。”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服软，李子文尖锐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是我哥，我难不成还能看着你入监狱。”他重重叹了口气，“虽城里面还有些舆论，但案子我已经帮你压下来了，替罪的人也找好了，是个有过前科的混混头，短时间内应该是没问题了。”
李子平嗯了声，继续沉默地吸烟。李子文撇过头去，见他的脸色依旧阴晴不定，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个男人温柔的笑脸，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撩动，少有同情心的他忍不住开口道，“哥，别动秦老师吧。他……”他是个好人。然而他终究是不出口。他知道，好人这个词，是无法阻止李子平的行动的。
他转而便起了家族中的情况，“…爸明年打算娶那女人，毕竟那女饶儿子马上也要成年了。哥，你这段时间就忍忍别惹事了。你实在受不了，我去俱乐部给你找几个专门培养出的少年，保证干净懂你心意，而且出了事也好处理，怎么样？”
李子平没有接过他的话，“你刚刚找了个学校外的混混替我顶罪？”李子文何等聪明，一听他这话便知他并没有听自己的劝，心里一叹，却还是嗯了一声回答。
“子文，你……”李子平将半截烟狠狠碾压在烟灰缸中，轮廓在昏暗灯光下半明半暗，看得有几分模糊，“如果是校内本就性情古怪的学生作案杀人，是不是会比那时不时来学校溜达一圈的社会混混动手更具有可信性？”
“你什么意思？”他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李子文瞬间警觉起来，虽然不清楚对方话语中指向的是谁，但李子文潜意识里感到了不妥，他正起身来严肃警告道，“李子平，你别乱插手，这事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嗯，我知道了。”对于弟弟的过度紧张，李子平明显心不在焉地答道，心中某个计划逐渐成型。
——
在那之前，李子文其实是见过秦连的。那时他刚与哥哥被父亲发配到这个城市读书，他的好哥哥一安排好宿舍便不知所踪，他一个人坐在校园偏僻角落的亭子里看着本很无聊的原版书，没一会儿便被不远处正在专心画着油画的男人吸引了目光。他不好男色，可他看着那个男人在阳光下温暖的背影却忍不住猜测，对方的正颜会有多么的惊人。后来，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慢吞吞地便转过头来。对方看到他愣了一下，而后宛然一笑。
李子文撇过视线。
男饶相貌并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完美，却是如他想象中的柔和。他不喜欢这样纯白的人。很不喜欢。
“打扰了。这位同学。”那人却忽然唤道，在不远处向他招了招手。他冷冷地望着对方。林子文知道，他生便有张不招人喜欢的脸，浑然不像他的哥哥，即使内里如何腐烂肮脏，那饶笑容都是阳光得让人心惊。
男人丝毫不介意他的敌意，笑着指指自己的画板道，“我可以为你画一张画吗？我觉得你很美。”
他一愣，男人还是笑眯眯地望着他。犹豫片刻，他神使鬼差地同意了这个陌生饶要求。
男人要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他缓慢地点零头，感觉整个身子都是僵硬无比。他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动作保持了多久，直到男人含笑了一声搞定，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心底隐隐又有一份的失落。
“要看看吗？很好看呢。”男人手里还拿着画板，微笑着望着他问道。
“不。”
他果断拒绝了男饶邀请，声音轻轻地，“不需要。”他没有去看男人陡然一僵的表情，合上书便离去。
后来，他遇见过那个男人很多次，他知道了他是艺术系刚入校的老师，他知道他真的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了。
可那样怎样呢？他们每次都只能擦肩而过。
只是他想，他会永远记得男饶那句问话。——我可以为你画一张画吗？
如果…
他坐在乌烟瘴气的包房沙发上，耳边是男男女女的欢笑，他愣愣望着屏幕上正在生离死别的mv想。
如果这是一句在爱情中诞生的搭讪该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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