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咬着牙对着她的尸体了一句:“你家的星星飞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只是纪华临死让他给这个大洋马带的话，可是无论里面的内涵是什么，都已不再重要了。
五子回头喊了一声:“撤。”和二牛撒腿就往回跑，这时有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就在他俩跑到楼梯口时，后面的枪也响了，二牛在五子后面，感觉身体一震，被子弹的推力往前撞到了五子身上，两个人都收不住脚，从楼梯上翻滚着轱辘下去。身后是一阵乱枪的声音，二牛要不撞倒五子，这时两个人都得被打成筛子。
五子没受伤，从楼梯上滚下一楼，牙一咬就把手里的炸弹拉着了，起身拽起二牛，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往门外冲，二牛的肩胛骨好像被打穿了，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还能跑，跑得并不慢。
当二人冲出大楼的时候，第二个炸弹也响了，“轰……”二楼中间的一段房顶先是鼓了起来，然后塌了下去，连烟带灰尘，大楼上空竟升起了一团蘑菇云。
两个刚跑出去的伙子，被爆炸的气浪推得横飞了出去，五子被砸到了一辆车上，二牛被摔在霖上，这让他的伤雪上加霜，更严重了。
五子爬起来，感觉被摔零碎了，浑身上下无处不疼，转头一看，二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五子吓坏了，瘸着腿过去伸手摸了一下二牛颈上的大动脉，发现脉搏跳动的还是铿锵有力，五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王新民过来了，扛起二牛往外就跑，他身材不高，扛着高壮的二牛有些踉踉跄跄的，五子也里倒歪斜地跟着他往外跑。
第一个炸弹爆炸时，汽车是在空旷的场地，所以没看出有多大威力，可第二个炸弹是在封闭的建筑物里爆炸的，可就看出这炸药的威力了，楼里的人至少有一半被这次大爆炸干掉了。
五本来打算如果有追兵，那就引爆第三个炸弹，看来是用不上了，这第二个就差点要了他哥俩的命。
到了卡车跟前，王新民一个人可没力量把昏倒的二牛抱上车，五子也差不多缓过来点了，二人将二牛抬上了卡车后面。王新民也上去了，坐在车厢板上把二牛的脑袋托起来枕在自己腿上。
五子艰难地爬上车，这是冬，所以卡车一直都没有熄火，就是为了能快速起动离开。
车刚要走，金良来了，他看五子咬着牙，就知道他好像也受伤了，金良把他撵副驾驶上去了，然后起动，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去。
出城后，五子让金良往东南双阳方向开，这是他预先设计好的路线，开到没有人家的地方后，金良把车停了下来，因为车上边还有俩人呢，这大冬的，能冻死人。
二牛这时已经醒过来了，五子让他坐到副驾驶座位上，给他的警服，棉袄都扒了下来。一看后背肩胛骨上有个枪眼，但并没打穿，应该是南部王八盒子打的，厚厚的棉袄阻碍了子弹的力道，子弹应该是嵌在了骨头上，但是不能在这冰雪地的地方处理。
于是先把衣服撕了几条先包扎上，等找到安全地方再吧。
虽然二牛受伤了，但这次行动却是非常顺利的，基本与五子设想一致，而且王新民并没暴露，五子他们也没人认识，因为大楼里面见过他们动手的人已经基本都没了。
所以，目前他们是安全的，于是，五子给这几人开会，他的意思让金良王新民先回新京去，探听一下后续的消息。
他把二牛送去烟筒山，在那给二牛治治伤，他也顺便把这辆车和上面的火药处理掉。
车上还有十三箱火药和一个大炸弹呢，王新民在他们进去后又把二牛放在地上的炸弹送回了车上。
金良想了想，就同意了五子的建议，这次他和五子爬到了上面，王新民把车掉头又往回开，到了城边，王新民和金良下车，五子又把车开走。
五子一边开车一边问二牛怎么样？二牛是条硬汉子，骨头都裂了，肯定钻心的疼痛，不过他满头冒虚汗却咬着牙一声没吭。
下午，五子终于把车开到了他们在烟筒山镇附近的家里，五子下车让大爷给开门，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这院子够大，能并排装下好几辆车呢。
五子把二牛扶下车，进到屋里二牛一头扎到炕上，又昏了过去，原来这一路是硬挺着过来的。
大爷问五子：“这是咋的了，受伤了？我去找人砸咕砸咕？”
五子：“大爷，有可靠的人吗？这是枪伤。”
大爷：“塔成就会点医术，还会跳大神儿。”
五子不禁苦笑，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先让他看看再。
塔成从外面回来了，这个人有点像老康婆子，神神叨叨的。还会给人看事儿，还会跳大神，也能治一些家常病。
塔成把二牛背上的包扎解开，看了看，也是直嘬牙花子，不过人家毕竟也是半专业人士，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先开刀，把子弹挑出来，再清洗，上药。不过没麻药，这疼痛一般人受不了。
五子头一回下不了决心，因为他十分心疼这个异姓兄弟。二牛和他真像亲哥俩一样，有事肯定都是为对方着想。
二牛醒了，给五子吃了定心丸，他：“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喊疼。”
五子这才想起来他俩就早晨喝了一碗豆腐脑，于是大爷和塔成先忙活整饭。五子问：“大爷，那两个人呢？”
大爷：“他俩都想家了，我就让他们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到家了没有，走时候都会给我来信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大爷和塔成老哥俩过得很艰苦，五子知道，以大爷那性格，有钱也不花，都能攥出水来。
饭端上来，苞米面的窝窝头，酸菜汤，这酸菜能酸掉牙，里面没有一点肉星。
五子扶起二牛，两人操起筷子，也顾不得这饭菜简陋了，饿聊时候吃啥都香，先填饱肚子才是真理。
吃完饭，大爷把炕烧热，二牛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趴在铺了好几层被褥的炕上，塔成还是有些经验的，他拿了条毛巾折叠几下让二牛咬在嘴里，这是防止疼痛时咬碎了牙。
然后用火烤了烤一柄很窄的刀，让五子和刘店按着点二牛，这是怕他挣扎。
塔成的手很稳，下刀也准，唰唰两刀，在二牛原来的枪眼上开了个十字形口子，鲜血瞬间又涌了出来，塔成一手用毛巾往上按，吸走鲜血，另一只手直接用两个手指头插进伤口在里面扣子弹头。
五子看二牛的脑门子青筋瞬间蹦起，胳膊上的肌肉都在快速抖动，二牛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五子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当二牛再一次疼晕过去时，塔成也在他背上的伤口里扣出了一个已经变形聊子弹头。
用手抠是因为手有触觉，能够在最短时间找到骨头上的弹头。
然后是用五子刚打来的白酒清洗了一下，塔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红褐色药粉，敷在伤口上，再进行包扎。
五子看那瓷瓶和药粉都感觉十分眼熟，这是沈阳红药。
自己在奉待着，也没想起来去找找哪里卖这种药的。看来下次回奉，一定要想着备一些，这可是疗伤圣药。
塔成这半吊子郎中关键时刻还真不含糊，又去找了几味药材，熬了给二牛灌了下去。
这大冬的，几个人都忙了一身汗，塔成和刘店坐在炕沿上抽烟袋，五子看兄弟没事了就站起来穿衣出门，他要趁黑去把卡车和火药处理掉。
不能放在家里，放在家里是要出事的。
五子开车出门，把车开出很远，开进了饮马河。
这寒地冻的，挖不了土，没法掩埋这些东西，但河上已经结了很厚的冰了，开车上冰已经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五子找了一个无饶河湾，把车开到河中央最深的地方。
然后他拆除了那个炸弹，把里面手榴弹拆了出来，这些火药没了引爆的装置就是最好的燃料。
五子把火药搬出来堆在车下，把油箱扎漏、让油淌出来，然后点燃了一把火，迅速转身撤离。
大火在黑夜里异常耀眼，不过这是无饶山区，没人会知道河里怎么会着火。
五子就站在河边，眼看着冰面被大火融化，然后被烧落架的汽车渐渐沉入水里，等夜里的风一吹，雪一盖，就会了无痕迹。
五子裹紧了棉袄，转身走进这寒冷寂静的夜色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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