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饶神态越来越狰狞，愤怒的声音震得辰京耳膜生疼。
“你！”
“他们有什么资格！”
老人直勾勾盯着辰京的眼睛，满目的仇恨与愤怒像是要将整个象城毁灭。
“杀！那就统统杀光！”
“杀得他们不敢对我的兄弟指指点点！”
愤怒的声音从辰京丹田之处传来。
猫耳少年浮现而出，血红的妖瞳火焰缭绕，迸发着心中无尽愤怒。
凌星出现的瞬间，老人浑身颤抖，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眸迅速变得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凌大人！”
“当年我还感觉您的做法太激进了。”
“可事到如今......”
“我才能真正理解当年你的果断啊.....”
老饶血色泪水从眼光中流淌而出，落到地面却瞬间化为了虚无。
“当年我就应该随着沈大人离去！就不应该继续守护这些蠢货！”
他咬牙切齿吐露着心中的愤怒。
凌星恶狠狠瞪着老人，呵斥道。
“给老子站起来！就算是神降临，也不能让老子的兄弟跪下！”
“走！老子就算只剩神魂，也要再杀个翻地覆！”
老人像是在仇恨中找到了主心骨，踉跄站起身来，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开口。
“凌大人莫急。”
“这仇！留给我亲自来报！”
“我要用他们的骨灰来慰藉秋的在之灵！”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血红逐渐消退。
他转过身，向着屋外走去。
“凌大人，还请跟我来。”
老人缓缓地走向屋外，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地孤寂和落寞。
“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老人轻轻地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凌星带着辰京一行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
当他们走出屋外，一抹明亮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辰京缓缓抬头看向空，月亮的光芒照亮了他担忧的脸庞。
“爹，那可是百万人族！”
“为一人而灭百万人？值得吗？”
以他对凌星的了解，他口中的复仇，绝对不单单只是复仇而已。
他更是要杀的后来人不敢再沾染此事！
凌星闻言突然冷笑起来。
“你可知上古先秦名将——白起？”
辰京怔了一下，脑海中回忆起当初看到过的白起生平。
白起，以杀伐果决为着。
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万！
伊阙之战大破魏韩联军，斩首二十四万。
后人哪个提起他，不称呼一句杀神！
“以杀止杀！以戈止戈！”
“青白日！是靠杀出来的！”
凌星声音充满了杀意和决心，让辰京心头再度一颤。
自己的父亲是铁了心再灭百万人族了！
“可他们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了一些不该的话。”
“也许，他们知道错了呢？”
“就这样决定他们的生死，是不是太过分零？”
辰京还是觉得仅仅为此杀戮百万人族，太过偏激，试图服凌星。
身前缓步而行的老人瞬间停住了脚步，血红的双眸死死盯着辰京。
“那秋错了吗？”
“她才十八岁啊！如花一般的年纪！”
“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生活！她又错在哪？”
“就算秋生得漂亮有错！那请问！那些人，又给她认错改正的机会了么！！！”
“他们为什么就可以在逼死一个活生生的人之后，简单一句抱歉，就能得到原谅！”
“他们才是罪大恶极的刽子手！”
老人冰冷的声音振聋发聩，再度让辰京陷入了沉默。
而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穆夕却是听不下去了，愤怒开口。
“他们有错，但罪不至死！”
“百万人族的死亡，就能救回来秋吗？”
“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无数个家庭会为之破灭，像你这样偏执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还守护什么象啊！大家一起玩完就好！”
凌星沉默着，没有打扰几饶争执。
在他看来，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有着不同的看法。
老人听到穆夕的话，只是淡然冷笑了一声，径直带着几人走入了往生堂前方的一间破旧屋里。
屋之中简陋到只有一个的蒲团，而蒲团上放着一个日记本还有一部手机。
“你们以为，为之而亡的只有秋吗？”
老人空灵的话语再度让辰京心中一揪。
他们只是在体验象城生活的途中，刚好碰到陶秋华被网暴的事情罢了。
再深处的东西，他们真的都不清楚。
老人轻轻抬手，笔记本缓缓飞到了甜美少女面前。
“这上面，是我统计出来的因被网暴而死的人。”
辰京快速伸头看向穆夕手中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刘东强，落华区人，十二岁学生，因在公共交通上不给老奶奶让座被网暴，于五月十七日跳楼自杀。”
“胡微微，东升区人，二十三岁，被一男子性骚扰，勇敢将其告上法庭，却被网友骂其穿得太风骚暴露，于五月十六日自刎。”
.....
还有更多更多，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载了一整本，每一行文字都是血淋淋的事实，令人触目惊心。
“我虽偏执，但也自认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也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好人。”
“笔记本上一共记录了三万多名被网暴而死之人，每一笔都是真实的！”
“而这还只是最近五年的数据。更多的数据我还没来得及收集。”
“这也是我在这儿鬼地方待了数月还未报仇的原因！”
“现在，你们还认为，这百万人，不该杀？”
老人缓缓将目光放在穆夕身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穆夕与辰京同时陷入了沉默。
“世人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都将目光放在被网暴之饶心理承受能力上。”
“可等你做过和我一样的事情之后，你才会发现，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批人，借着网络发泄着自己对世界的不满。”
“无缝的蛋？呵呵，钢做的蛋，他们都能给你盯出一条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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