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转眼而去。
青木山上下不停忙碌着。
总算是将废墟几乎清理干净，一处处崭新的建筑重新座落。
连日以来，卢厦脸上都再也没有绽放过笑颜。
每日都是立于青木山边缘，低头看向下方城池。
青木山被遣散而去的弟子门人们竟然几乎都盘踞在城内，言通只是略微找寻便几近全数找了回来。
言通脸上的神色也并不好看。
安排好相应事宜之后，缓缓来到了卢厦身旁。
“老卢，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能就此消沉，你必须得振作起来啊！”
卢厦面带愁苦。
叹息道：“言通啊，你，咱们青木山传承至今，到底是为了什么？”
言通一脸莫名其妙。
想当然道：“那自然是扶危救乱，为苍生开太平。”
卢厦面色痛苦，缓缓闭上眼。
良久之后才又重新睁开。
“到目前为止，我们自以为做的正义之事，真的是正确的吗？”
言通一脸不解。
“不然？难道非要我等踏步人间，但凡不平之事，事事亲力亲为？”
卢厦猛然摇头。
“不是。”
“我们青木山，从来没有真正为了苍生做过正确的事。”
“一直以来，我们不过是在大势裹挟之下，做了一些自以为正义的事情。”
“但是，我们都处于别饶棋盘上，别人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要做什么。”
“我们不该如茨。”
“青木山应该主动去做一些事，做一些不被大多数人认可，但是多年后看来却十分正确的事。”
言通沉默着没有话。
话已至此，他心中如何还猜测不到？
卢厦继续道：“青木山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出门一趟。”
“青木山当下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就按照你心里所想的去做。”
“等我回来，那时候，青木山或许能真真正正成为东州独一无二的正道魁首！”
青木山山顶的入口处。
时间只是清早。
却早有一位女孩儿守在门口。
卢阅繁拦下了一位刚从城里返回青木山的弟子。
“师兄，托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男子摇摇头，笑道：“完全没有消息，毕竟五州之地太过广袤，世事动荡，很多消息很难传过来的。”
“不过，倒是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与那位前辈有关的消息。”
“半月前，北州一座宗门老祖于洞府内盍然而逝，那宗门随后就宣布了封山。”
卢阅繁惊喜道：“难道是神水阁？”
男子继续摇头：“不是，只是据与世间散布谣言的修士有关的一座宗门。”
卢阅繁脑袋轻轻点零。
稚嫩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看不出是喜是忧，开口道：“劳烦师兄继续为繁儿继续打听，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师妹啊。”
……
青木山异变突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其中内情却无人知晓。
青木山给出的回复也十分模糊。
只是一位仇家前来寻仇，已经将其就地格杀。
这个消息，夹杂在大量繁杂的消息之中，一路跨过万水千山，传到了北州的山水之间。
北州。
姜北再次改换了面貌。
一副寻常得再寻常不过的体态样貌，默默行走于一处集市上。
四周行人匆匆，脸上无不带着惊恐之色。
颇有种朝不保夕的气象。
姜北于道路中央直走，行人无不低头避让。
这让姜北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世事变化也太过快速了！”
姜北眉头紧锁，心中对于某些存在的痛恨之色愈发浓烈。
不只是东州，整个北州已然是人人自危的模样，许多暗中势力纷纷散布消息，从最初的出云国一事变成了于姜北有关的暴论。
只是姜北便是那妖邪背后的执棋者。
出云国终战的表现也只是为了麻痹下人，只等时机成熟，顷刻便要颠覆五州大势。
如此幼稚而又空穴来风的暴论，即便并非所有人都相信，却已是形成一股风暴，快速席卷五州之地。
无数所谓的名门正派纷纷派出门人，以搜寻妖的名义，四处滥杀，到处敛财。
多日前，姜北便孤身一人去到了一座古老宗门的祖师堂内。
一刀将那祖师堂毁灭而去，再一刀取走了那罪魁祸首的老宗主的狗头。
这并不能让姜北心安些许。
心中反而愈发暴怒，心里的杀意一递增着。
姜北正赶路间。
几位衣着统一的男女迎面走了过来。
神采飞扬，气势高昂。
姜北不闪不避，就这么迎面撞去。
其中一位男子率先一把按住姜北的肩膀。
“子看着面生啊，我怀疑你是那妖变化而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却丝毫按不住姜北前行的身形。
男子只得倒吸一口凉气，与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之后就此作罢。
姜北却是猛然握紧拳头。
转过身去，气笑道：“怎么？不是怀疑我是妖吗？莫非是觉得打不过就又不怀疑了？”
男子赔笑道：“前辈，都是误会。”
“要不这样吧，晚辈把之前的收获都交给前辈处置，就当是晚辈冒犯了前辈的赔礼了。”
姜北死死咬着牙。
心中暴戾的情绪在四处游走。
却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男子朝着同伴声嗤笑道：“看来也不过是个仗势欺饶狗东西，认出了我等的身份，便不敢得罪。”
“哼，废物一个，装腔作势？”
姜北再度回转身来。
双眼之中杀意形同实质。
一步跨出，猛然出现在男子跟前。
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高高举了起来。
“为什么？”
“就非要找死呢？”
“我允许你们蠢！允许你们坏！独独不允许你等又蠢又坏的畜生行走人间！”
手掌微微用力，男子的脖子整个爆开。
无数鲜血喷涌而出。
喷溅到了姜北脸上、衣服上。
整个人变成了一尊形同从深渊爬出来的杀神，身上无尽的杀戮气息蓬勃蒸腾。
手掌于虚空中轻轻按下，一行男女数人尽数化作了血雨。
四周行人纷纷尖叫着四散而逃。
姜北嘴角高高扬起，无数杀意从心湖之中激荡而起，宛如汪洋激起的浪涛，再也不能平静。
“哈哈哈……”
姜北身形缓缓升起，杀戮之风骤然席卷而起。
整座城池形同末日降临，风起云涌，地黯然失色。
姜北高高抬起手。
仿佛下一瞬便能让整座城池尽数化作废墟。
死亡的阴云笼罩于虚空上。
数不尽的男女老幼纷纷抬头看着这一幕。
绝望、不甘、惊恐、疑惑……
不一而足。
就在那灭世神罚降临的下一刻。
一道清灵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高空上。
死死抱住了姜北将要压下的手臂。
璃华满脸泪水：“公子，你不能这样做。”
“注定了会让人追悔莫及的事情，公子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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