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东板着脸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刘大爷，您现在赶紧做决定吧，这件事情拖不得”。
“您别以为岗位就一直空在那，回头别的清洁工或者是关系户要先交了钱，到时候我啥都没用了”。
“我知道，您是想光将来有出息，可是现在的情况您也要了解嘛，闹粮灾的年头，能进厂里就别挑挑拣拣了”。
“是是是，咱们回屋，回屋”。刘海忠谄笑一声拽着李大东回到了屋内，将他按在椅子上又递上了一根烟。
刘光眼疾手快的拿起火柴替李大东点了火。
“您要想光将来多接触领导，事我也能办，可眼下实在没法子啊，我们科的副科长这些也准备把他侄子弄进轧钢厂后勤呢”。
“咱不能拖，要不然到时候光真的只能先去清洁队报到了，到时候您可别怪我”。李大东夹着烟指着刘光继续道：“光岁数还，现在哪怕让他待在科长身边，人科长能拿他一个半大的伙子当回事吗？”。
“光啊，是不是你好高骛远啊？你要真这样，哥可真跟你生气啊！”。李大东装糊涂的将锅甩给了刘光，一边眨巴眼睛一边道。
“我....我就想将来有出息，对不起，大东哥”。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刘光也只好将黑锅背上。
这个台阶来得是太是时候了，原本他还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解释下去，二儿子就懂事的将背上了黑锅，当即也是顺着李大东的台阶走了下来。
“唉，光没什么，孩子嘛，呵呵，大东啊，这件事情大爷我也不太好做决定，你身在后勤处，你比较了解情况”。
“所以我决定，按照你的想法来办，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将来你多教教光就斜。刘海忠目光坚定的道。
“我想想，嗯......这样吧，先进物资库房里干活，然后过两年世道要是好了，咱再想法子把光的岗位调一调嘛”。
“不过要提前占坑，这就要提前打点关系了，不然到时候可能得等岗位空出来”。李大东皱着眉揉着下巴一副苦恼的样子想了半晌，断断续续的道：“如果您想让他去采购科也行，我回去找李....股长商量一下，咱们在备点礼”。
“那采购科科长那边呢？咱们是不是要请领导吃顿饭啊？”。刘海忠眼睛一亮，见缝插针的道。
李大东跟刘光两人顿时感觉到额头上浮现了一行黑线以及一只乌鸦飞过。
“科长那边咱不够资格呀....李股长是谁家孩子，您忘啦？街道六百块钱，后勤三百块钱，还有事先好的烟酒，咱们东西到，光的事就板上钉钉了，吃饭的事啊，等将来调岗的时候在请吧”。李大东强忍着那张肥胖的脸庞攥了攥拳头，嘴角抽了抽。
“啊？哦对，我给忘了，那这件事情就按你的办吧”。刘海忠招呼了一旁的二大妈道：“去，把钱拿给东子”。
“再拿一百块钱，单独给东子”。
“哎”。二大妈丝毫没有迟疑，起身就往屋子走了进去，很快就拿出了事先好的九百块钱还有单独的一百块放在桌上。
“东子啊，你在这件事情上费心费力，大爷不能让你白忙活，拿着拿着”。刘海忠那起身一个劲的就往李大东的手里塞去。
“不好，不好，咱一家人不两家话，光管我叫声哥，我还管您叫大爷，您不能.......”。李大东故作为难的推辞道。
“拿着，拿着！”。刘海忠语气不容拒绝的道。
跟对方在手劲上较了一会劲，最终李大东故作不敌的将钱握在了手郑
“烟酒在那呢，你顺道一并帮我跟光送去，呵呵，替我跟领导美言几句”。刘海忠指了指旁边柜子上的网兜。
“好嘞，那刘大爷，我先去把钱跟烟酒给李股长跟王叔送去”。李大东走到柜子旁拿起上面的网兜点零头。
“好”。刘海忠与刘光一路送李大东回了西跨院，父子二人在这一刻心里都有些各自的异样情绪。
刘光彻底也清楚了自己在刘家的地位，心里不免有些暗自神伤，但在看到李大东的背影时，眼睛里闪过一抹希望。
“要是没有大东哥，我这辈子可能啥都得听爸的，连....连工作都不一定能这么早安排上”。在心里对李大东感激的叹了一声。
再次压下心里那份异样的情绪，脸上装作感激的冲着身旁的父亲道：“爸，您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干，将来一定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的”。
“等我跟科里的领导混个脸熟，我就替您多好话”。
“嗯.....多听你大东哥的话，他在厂里后勤处认识不少领导呢，你将来能有他一半本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花了那么多钱让你进轧钢厂，你要不要好工作，瞧我不收拾你”。
刘海忠背着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二儿子，看到他那副拍马屁的样子不屑的道。
“知道了，我会好好工作的，等我工作了，我按月交伙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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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东推着自行车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街道办事处，先是与几名相熟的办事员打了招呼之后就走进了王干事的办公室里。
“王叔，是您多费心”。李大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条大前门放在桌上。
“嗯，等开年以后我会告诉你时间，到时候让他过来填个表就行了，咱是一家人，烟啊，拿回去吧”。王干事摸了摸信封之后将烟推了回去。
“不能够啊，这是心意，您拿着”。李大东从兜里再次拿出一包烟拆开递了过去继续道：“要不是您，这件事情我想办都找不着门路呢，您要不收，回头我哥得我不懂事了”。
王干事接过烟轻笑一声，拆开那条烟扔了五包出来道：“烟我收了，五包烟是我这个当长辈给晚辈的烟，你拿还是不拿？”。
“好吧，您要是这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长辈给的，我拿我拿”。李大东笑嘻嘻的将五包烟放进帆布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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