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清冷，眸光锐意。
那女生一瞬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竟有些发怵。
慕棠就这样看了她两秒，收回目光。
“校”
然后起身去工具室。
……
慕棠在实验室一直待到了晚上。
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椅处，手上铅笔在纸上勾勒出庞大的器具框架。
身后，其他组员们各忙各的，偶尔会有几句交谈声。
还算安静。
色暗下来，渐渐有人开始离开。
“筱筱姐，这一年你打算和谁组队呀？”
军工实验室的各个组有自己的考核方式。
他们机械组向来以组队的方式进行，年初三月、年症年末都会有评分。
算在综合考核里。
凌筱不甚在意地回答：“再吧，还没想好。”
“那你到时候考虑考虑我呀。”
后面一个男生听到，也凑过来，“凌筱，还有我还有我。”
凌筱气定神闲放下手里的模型零件，对着他们点了下头，“我会考虑。”
然后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走之前，忽然听到身后有男生话。
“新同事，你打算和谁组队呀？设计内容你想好了吗？”
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话，慕棠有些意外，转头看了那人一眼。
带着一副金框眼睛，皮肤白白净净的，长得很清秀，看上去有些腼腆。
“我不参加你们的审核，不过，我会一起进校”慕棠回答。
她的档案履历都是绝密的。
以她的资历，怎么也不会再重新把档案调出来拿到这里参加什么考核。
不过她答应了莫擎，会正常加入一个队伍，随机帮助他们工作。
但这话放到这些组员耳朵里，就显得奇怪多了。
“啊？”那男生挠挠头。
后面，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不参加考核？那不就是没成绩?也写不到履历上？”
“那她来干什么？”
“你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好了，先别了。”
白不让慕棠挪用纸笔的女生凑近凌筱，压低声音，“筱筱姐，你得没错，果然是来混日子的，不考核来这里能干什么？”
凌筱轻嗤一声，装好背包就出了门。
那男生还站在慕棠旁边，红着脸道：“不管怎么样，来了大家就是同事了，我叫谢辰安，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叫我。”
慕棠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慕棠看了眼手机，刚好有消息弹出来。
“马上走，你先回吧。”
谢辰安挎上包，“那我先走了，明见。”
慕棠随意挥了挥手。
然后将图纸卷起来，塞到包里。
按理，这里的东西是不能带出去的，但是慕棠情况特殊，莫擎让她一切随意，怎么方便怎么来。
……
等她出去的时候，外面竟起了毛毛细雨。
刚过寒冬，还凉飕飕的。
慕棠不甚在意，直接抬步往外走，没几步，就感觉到什么笼罩在上方。
她抬头，差点撞上面前的人。
萧珩羽持着伞站在她跟前，伸手接过她身上的包。
慕棠怔了一下，腰间一紧，被揽着往外面走。
车没开进来，就停在基地门口。
两人一上车，驾驶座上的萧辰就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
他不敢回头，偷偷瞄了眼后视镜，正对上慕棠黑沉冷冽的眸子。
萧辰心猛地一跳，马上移开目光，专心致志开车。
“瞧什么呢？”萧珩羽拿起带来的保温杯，倒了杯水给慕棠。
“没什么，”慕棠收回目光，接过杯子，“就是在想，要是我的人也像你属下这样听你话就好了。”
萧辰手一抖。
萧珩羽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茫
慕棠喝了口水，不冷不热刚刚好，水里有淡淡的药味，但并不苦。
她转头看着萧珩羽，头轻轻歪着，晃晃手里的杯子。
“泡了驱寒的药包，多喝点，”萧珩羽着又去握住她的手，跟冰块一样，“以后不许吃冰的。”
慕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珩羽握着她手塞进自己口袋里，“自己身体有多寒不知道？”
每次例假疼成那样，还一点都不知道保养身体。
慕棠仍看着他。
对上那双有些不耐烦，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睛，在雨夜的映衬下有几分朦胧湿意。
男人叹了口气，“一个月，一个月最多吃一次。”
“……”
见慕棠还看着他，萧珩羽用另一只手将她脸转过去，“不能再多了。”
“……”
慕棠深吸一口气，继续喝杯子里的水。
行吧。
看到她这不爽又往下忍的样子，萧珩羽不自觉扬起嘴角，很想伸手戳戳她脸颊。
又怕把某人逆反心理彻底引出来，想想还是忍住了。
一直到家，萧珩羽也没问她去实验室干什么。
慕棠洗完澡出来，给应南和打了个电话。
“你可算还记得我们啊。”
慕棠喝了口热水，“明晚上会有人去接你们，注意安全。”
“行，那子已经睡了，明早上我告诉他，他得开心死。”
“嗯，明见。”
挂羚话，慕棠从包里拿出图纸，铺开放在桌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眉眼越来越冷然，看上去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可以，她其实根本不想在机械组浪费时间。
但是莫擎答应她，只要解决了机械组的问题，他绝不再干涉她，她可以一门心思扑在化工组那边。
她理解莫擎。
这个老人兢兢业业一辈子，一直都在为炎洲军工业作奉献。
下一任理事长是谁还未可知，变数太大，慕棠未必就肯给下一任理事面子，帮他们指导。
他要在退休之前为实验室、为军工再争取一次最好的机会。
他将大局放在一切之上，她明白。
只是……
慕棠轻笑了一下，眸子里的自嘲与决然一闪而过。
她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他那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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