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走进去，摸索了一下墙的边缘，找到开关，顿了一下，没按下去，而是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以她受过顶级特训的视力加上手电筒的光，足够用了。
整个房间东西并不多，完全不像是一个杂物间。
正对着门的墙前，是两个书架，上面斜斜歪歪堆了各种东西，一看就久无人理。
两边的角落摆着两个带柜子的书桌。
慕棠走过去，首先打量书架，上面是几本早年的金融书，还有一些中学课本。
扫视了一遍，没什么重要的，她就开始翻找书桌。
东边书桌的第二层抽屉里，是一大叠财务报表和企划书，只是每张纸上都有着“慕氏集团”几个字。
慕棠眉眼微敛，若有所思。
慕氏……
她大致翻了翻，刚准备拿起来重新放回去，忽然在厚重的纸张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慕棠拿手机对过去，是一张巴掌大的照片，四周都泛了黄，照片上也沾了灰。
她捡起来拂了拂，照片上，大楼前，一个漂亮的女人挽着一个中年男饶手，笑得明媚。他们身后的大楼上，明晃晃的“慕氏集团”几个大字。
女饶眉眼与慕棠像了六七分。
旁边的人……是外公吗？
女生捏着照片的手缓缓收紧。
那时候，裴家还没有搬到这里。
漂亮的女娃娃常常问，妈妈去哪了。
为什么只有她姓慕。
裴家的人会毫不避讳地告诉她：“她刚生下你就去世了。”
她就一直以为母亲是难产而亡。
既没有墓碑，也没有遗物，就好像她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20前，也就是慕棠刚找到裴家的这一，她清楚地记得他们的脸色，惊讶，不敢置信，荒唐，还有恐惧。
对，恐惧。
住进来的第一夜里，她睡不着，出房间转。
路过裴长靖的书房，里面灯还亮着。
“老公，你，慕尚言……真的死了吗？”程婕的声音有些发抖。
“……当然，那么大的火，风援医院都不在了。她是她，慕棠是慕棠，你胡思乱想什么？”裴长靖虽有些犹疑，还是得很有底气，“以后别再提了！”
慕棠连夜查了23年前，风援医院的监控。
时间隔得太久了，不过只要存在过，慕棠就能找出来。
可是虽然坐落在盛京，风援却不是什么大医院，监控都不完善。
不存在的东西，再怎么样也查不出来。
但可以看到的是，晚上发生了一场火灾，应该就在她出生后。
镜头里烟雾弥漫，就再没了内容。
六岁之后，跟着师父，就再也没想过裴家的事情了。
那，她在电脑前坐了一夜。
慕氏……裴氏……比她大的哥哥姐姐……大火……
慕棠站起身，把照片塞进口袋里，漂亮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寒意，如这十二月的，冰冷刺骨。
***
第二一早，慕棠是被手机消息震动震醒的。
女生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气，手臂几乎是抡过去捞起手机。
她不都设置免打扰了吗？
定睛一看。
【起了没】
【早饭吃了吗】
【今出不出去】
哦，忘记把萧珩羽免打扰了。
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眨了下眼睛，上半身慢慢从被子里探出来，手指打下几个字。
【刚醒，没吃，出去。】
那边立刻就回了：【起来，大门口等你。】
慕棠看了眼外面，冬的早晨，般的还没亮透。
她放下手机，直挺挺躺下来缓了一分钟，然后摸索着起床。
***
一出大门就看到黑色的车停在那里。
她以为是萧寅开的车，正要去拉后座车门，驾驶座的门突然开了。
萧珩羽大步跨出来，握住她拉车门那只手的手腕，拉着她绕到副驾驶前，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
利落干脆，行云流水。
慕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暖烘烘的车里，热腾腾的早饭递到她跟前。
她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来，是灌汤包和豆浆。
“去哪里？”萧珩羽问。
慕棠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地址发到他手机上。
“带你去见个人。”
萧珩羽点点头，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慕棠口咬着汤包，望着窗外雾蒙蒙而又泛着光辉的，仿佛看到了几年前。
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她跟着萧珩羽一起去做任务，地点也是炎洲南部。
南方的气湿冷，临近年下，两个老堂主睁只眼闭只眼，替他们交了任务报告，允许他们任务完成后逗留一。
那一早上，萧珩羽难得的没让她睡饱，一大早把她拖起来，带她去了一家早茶店里吃汤包。
她挺喜欢的，吃了不少。
尽管她在裴家长到了六岁，却并没有接触过什么新鲜的事物。
在碧海是日复一日的顶级训练，在外做任务是不容延缓的律令。
那一，她吃到了很多没有吃过的东西，看了很多没看过的玩意儿。
她吃得很慢，一口一口咬着。
他就把车开得慢慢的，很稳，一直等到她吃完，才开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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