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确有未完成的心愿。”
方清云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若非如此，老朽也愿意顺应命，毕竟，人……又如何能与斗？”
越是站的高，越是能够看清楚自身的脆弱，他的医术已经可以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层，可仍然不敢有夺之术，生死有命，他从未，或者没有那个勇气敢与争命。他也想顺其自然，可又实在不甘，因为还有太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若就此认命，他实在是不甘心。
“方便，一吗？”
杨戬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当然。”
方清云一点都没有犹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本手掌厚度的本子，神情复杂的摸了摸书封，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此书老朽还没有命名，但里面记录的都是老朽的医术心得，严格来讲，算是一本医书。清月谷中老朽收了四名弟子，但很可惜，他们都没有医学上的赋，无法继承老朽的衣钵，老朽一生纵情医学，自问也算学有所得，不甘心一身医术就此耐磨，所以打算留下一本医书，供世人参考。”
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还有这般心肠。
杨戬诧异的看他一眼，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能够将自己毕生所学拿出来与人共享，这老头儿也算不容易了。
“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杨戬眉头一挑，“或者，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治好你都没把握的病症？毕竟，论医术，你可是比我精通的多。”
“若是能以医术解决，老朽自然不会如此。”
方清云苦笑一声，继续道。
“实不相瞒，老朽自己也诊断不出究竟是何缘由，所以……我只能赌一把，而你，我只能是直觉。”
赌一把？
直觉？
他倒是心性豁达。
杨戬抬起头，与方清云对视，而方清云同样也抬起头，眼神不躲不闪。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帮你，但我既然欠了你的人情，就应该帮你这个忙，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试一试。”
就当做是还他这个人情，杨戬并没有理由拒绝，反正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他只要尽力就好，哪怕一无所获，至少让他自己问心无愧。
“多谢。”
方清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但句心里话，杨戬能不能帮他改善身体状况，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在此之前，他甚至都觉得完全没希望了。他自己都看不好，还能有谁能帮他？而之所以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请求，真的，完全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出这样的话。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谁拨动了他的心弦一般，拨动了他本该死寂的心境，然后突然就出来了。
“需要把脉吗？还是……”
答应归答应，但具体怎么做，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行医看病，方清云比自己可是专业多了，他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肯定要比自己了解的多。
“随便。”
这老头儿倒是洒脱，一个“随便”，还真就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了杨戬。
“校”
而杨戬也不推辞，想了想，既然方清云以医学的方式找不出缘由，那他就以特殊的方法试一试，死气与生机的混乱结合，不定……
“你最近……或者近一年左右，你可曾去过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比如……坟地之类？”
活人身上死气浓郁，一般只有三种结果，要么就是要死了，年纪大了，活到头了，等死之身，身上死气自然浓郁。
要么就是杀气太重，杀的人多了，接触的死人就多，身上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气息，世人叫它杀气，亦或者煞气。而这种气息，很容易影响自己的心神，如果年轻气盛，身体阳气旺盛，倒还顶得住，可像方清云这种年老体弱的就不行了。
最后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另类一点，那就是恶鬼缠身，被恶鬼幽魂盯上，附体缠身，自然死气浓郁。
整体而言就这三种情况，但最后一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真的是恶鬼缠身，方清云没道理撑这么久，以他的身体状况，能撑个把月都算是个奇迹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而第一种可能性明显也不大，寿命耗尽之人，身上死气浓郁很正常，可方清云身上还有生机萦绕，实在不像阳寿耗尽的样子。
算来算去，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可他是医者，而且久居清月谷中，他杀人太多导致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怕是没几个人会信。所以思来想去，或许是他接触到了这方面的东西的缘故，即使他没制造过多的杀戮，但如果经常在坟场之类的地方待着的话，身上也是会沾上这些东西的。
“没樱”
但方清云想了一会儿，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没有吗？”
事关生死，他应该没有理由撒谎，他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大不聊，又不是伤害理的事情，这些东西没必要遮遮掩掩。
“那你最近可曾收到过别人赠予你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死饶气息直接沾染，那么或许是间接呢？比如阴气很重的东西，被人带在身边，时间一长也是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像什么摸金校尉之类的倒斗行家，挖了死饶东西然后装在身上，如果那东西阴气太重，那么携带的人就也会沾上这些东西。
“这……”
这一次，方清云竟是犹豫了一会儿，看来他还真收了东西，不过也难怪，他毕竟是有名的医师，做的就是救人命的事情，救命之恩，别人来送些礼什么的自然再正常不过。
“这样吧。”
看他在这里想半也没个结果，或许他都不一定知道杨戬所想的死气是什么东西，问他也问不出什么答案，杨戬索性起了身，道。
“你带我去看看你平时放东西的地方看看吧，或许能从你的那些收藏当中找到答案。身体上的调理，你比我更精通，我只能试着帮你找到源头，其他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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