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姜自韵完就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顾见贤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还丫丫要强，我看你比她还要强。这里是包厢，你崩溃了也不用忍…哦，你不会的，我又不是陆怀周，你才不会在我面前崩溃。”
“不对不对，你也不会在他面前崩溃，你怕你的老师担心你，你怕他跟着你一起伤心……姜自韵，你这样的不累死自己，也得困死自己。”
“顾见贤，你真的好啰嗦啊！”
姜自韵也撇了撇嘴。
“你是唐僧吗？我们这里这个惜字如金，可比你酷多了。”
“噗…！”
顾见贤闻言，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摇起了头。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笑完了，眼里的笑意消失，被幽暗取代。
“我跟你们一样。”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
“你和丫丫信仰崩塌之后，选择发疯或者摆烂，或者找刺激。”
“我也不例外，我需要把那股疯狂宣泄出去。”
顾见贤摊摊手。
“话多就是我的排解方式。”
至此，他叹了口气，又把手搭到了姜自韵的肩膀上。
“但是我跟你们又不一样。我不会摆烂或者发疯，宣泄完我依然热爱生活。我希望你也能。”
姜自韵垂下眼眸，抹了把眼泪又抬起头来。
“人跟人本来就不一样，我就是那种悲观的人，而你，你很幸运，顾见贤。”
“…哦？齿话枕讲？”
“你的出身和家庭氛围，以及你的基因，或者你的命运，都让你成为了一个乐观善良的人。”
“你，包括丫丫，你们也可以选择乐观和善良。”
“你觉得这是可以选的吗？”
“为什么人要喝孟婆汤？如果真的有孟婆汤的话。我猜大部分人都是主动自愿喝下去的，因为想要忘记不堪的种种过往，以及受到的伤害，背叛，或者惩罚。你如今快要30岁了，却依然热爱生活，比起我们你还不算幸运吗？”
“你甚至可以去采访一下那些成功人士，比如你的爸爸，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就一个字，lucky（幸阅）。”
“……”
顾见贤无语抬头问苍。
“你还是真是丫丫一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 -
“我带姜宜回去吧，你俩难得下山，去约会吧。”
顾见贤完就拉着姜宜上了车。
姜自韵看了眼时间，思索片刻才对着陆怀周道。
“还有半时，老师，你跟着一起回去吧，一会儿顾见贤醒了，你还得给他解释一下，他睡过去的三个时里发生了什么。”
“好。”
陆怀周完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姜自韵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想到了什么，又跑到了驾驶位的窗边。
“你告诉他，我会好好生活，爱惜自己…也会像你一样热爱生活。”
“丫丫呢？有话给她吗？”
“让她替我好好孝顺我爸妈。”
“这事儿你交给我就行了，你对她没话吗？”
姜自韵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是我欠了她，我下辈子一定还。”
顾见贤突然就乐了。
“你对不起她，但是对得起我，没你我可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婆。所以，”
顾见贤拧动钥匙，对着姜自韵勾唇一笑。
“你欠的我替你还。”
言罢，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姜自韵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又想起了顾见贤的话。
“热爱…”
片刻后，她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空。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上，居然有颗星星闪了一下。
她揉揉眼睛又看了看，星星依然在那里。
“有bug，”
她对着星星指了指，翻了个白眼。
“快修修吧。”
完就埋头抄起了兜，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起来。
“星君，你成bug了。”
司命刚想笑，白虎星君一记眼刀扫过，刚咧开的大嘴立刻缩了回去。
“我让你防着它，你帮它下界。司命，你宁愿信一条鱼的眼泪，也不信我会烧光你的命格簿子？”
“星君，这个锅我可不背。我就是个写书的。腿…不是，尾巴长它屁股上，它想去哪儿我凭啥拦呀？”
“你下去之前不也警告过它吗？敢乱跑就撕了它的尾巴，它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只是个写书的，我又改不了命。”
“司命改不了命？”
白虎星君冷哼一声。
“你以后叫司机吧，我看你找路子找得挺准，没线还能硬加一个，卫远征都没你能编。”
“星君，既然到这儿了，你不打算感谢我加这条线吗？”
司命抿唇看着白虎星君，一派高深莫测的姿态。
“有屁快放。”
话匣子立刻打开了。
“你本来就是历个劫，无病无灾地下去玩儿一遭，过个百八十年再回来。是帝贪心，即想让你增修为，又舍不得你受罪，非逼着我让你提前吃点儿苦，好错过33岁那场情劫，你要是33岁看上人家老婆，就算什么也没干，对你的仙生而言都是污点。战无不胜的白虎星君私德有污，帝可接受不了，我都是被他逼的。”
“命格簿子是你写的，帝把你宰了或者撤职，换个伶俐的司命代替你，一样能避开这个污点，你怎么没一头撞死呢？”
“我这不是得挣扎一下吗？正好你那条鱼又来找我了，愿意下去帮你，我就顺水推舟了，就是这么巧，送上门儿来的傻子，傻子才不要。”
“你赶紧把它给我弄上来。”
白虎星君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再废话，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难得生了不耐。
“晚了，星君，这事儿你找帝也没用，拎着我撞死也不校它本来就是你去人间游历的时候带回来的，肉体凡胎，养了几百年才修成的人形，跟咱们根本不是一卦的。”
司命摊摊手。
“它这次又是偷跑下去的，以后只能世世为人，上不来了，你把我的命格簿子吃了，它也上不来了。”
“您也别想着把它捞上来，一过门它就会灰飞烟灭，连人都做不了了，你去地府找也…”
“那你他妈让它下去干什么？！”
司命震惊地看着眼前暴怒的脸，活了几万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稳如泰山，连先帝魂归混沌的时候都未曾动容半分的白虎星君，如此失常又失态。
司命吞了吞口水，怀里的命格簿子却突然透过布料迸射出了金光。
早已与簿子心有灵犀的他，看着胸前的金光，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虎星君，脸上的震惊只增不减。
- -
长白山。
“你在这儿干嘛？”
“照顾你。”
“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睡了三。”
“三？”
丫丫耷拉着眼皮看着姬存希。
“又不是三年，你至于哭成这个样子么？”
“……”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
“怎么又哭了？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我被甩了都没哭，你哭什么？”
“对了。”
姬存希抹了把眼泪。
“顾见贤逃婚了，我猜他会过来找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真恶心。”
“……”
“婚礼现场逃婚抢亲的，真傻逼真恶心。”
“……”
“你怎么回事儿？我他又不是你，怎么就又勾你伤心了？你是水做的吧？你是女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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