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风衣的衣角旋出利落的弧度，清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声音越来越远：
“平日看他们斗来斗去看累了，现在倒是挺和谐的，勉强放一回水吧。”
男人错愕了片刻，跟在后面：“那关于季棠宁……”
“不用查了，把重点放在那个观山和血珠上……”
“是。”
季棠宁将货投递完，辗转在古玩批发市场上打算淘几块品质好点的原石回去当做阵眼做个聚灵阵。
逛了一圈停在靠近路边的摊位前，其他摊位大都是以假乱真，但这个摊位除了工艺品，摆放的玉石都是真品。
绝对是古玩街的一股清流。
老板蹲坐矮脚板凳上啃地瓜啃得欢。
“老板谈生意不？”
那老板长得黝黑，衬得眼睛锃亮，麻利放下地瓜就要介绍，一见来客又窝了回去：
“地上一堆，要哪个自己看，不讲价，没得商量！”
季棠宁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穿的全套素色运动服看起来是普通零，还不至于穷到买不起吧，老板你这是不是太现实零。
“老板，我是来谈大生意的。”
“去去去，角落拿两编绳上边上玩去，多大点的年纪，兜里没两块钱谈什么大生意，别打扰叔叔做生意。”
季棠宁没吱声，半晌才问：“老板，好吃吗？”
任谁被直勾勾的盯着看都会不好意思，更别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盯着，直觉不给分个瓜都是罪大恶极。
李大柱差点没被噎住，没好气掏出另一个地瓜递给她：“给给给。”
季棠宁眉开眼笑：“谢谢老板，你往旁边过去点呗。”
“嘿，我你这姑娘存心来消遣我的是不是，编绳也送了，地瓜也给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咋滴我把摊送给你呗？”
“那多不好意思呀！”
李大柱瞪眼：“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老板，谈个生意呀。”
“拿钱来谈，没有百万现钱谈不了！”
“谁没事带个百万现金在身上溜达的，刷卡怎么样？”
李大柱抹了把额上的汗，睨了细皮嫩肉的季棠宁，继续啃瓜：
“免谈，赶紧走，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打你，叔家里有矿从搬矿的一拳能让你哭很久。”
“看出来了，所以你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那可不。”
“老板……”
“没了没了。”李大柱宝贝似的藏起唯一一个瓜：“姑娘你别逮着我一个可劲薅，你去隔壁，隔壁那大娘，我看她买了烤鸭。”
“那隔壁的隔壁那大爷还螃蟹酒呢。”
“可别，那老头可不是正经人，整色眯眯的瞅着过路的姑娘看，卖的还都是哄骗饶垃圾货。”
李大柱多瞅了季棠宁几眼，就这贪吃丫头的优越长相，指定把那老头迷成智障。
季棠宁顺杆子爬：“我也觉得，整条街就老板这摊位的东西好。”
到货，李大柱洋洋得意：“有眼光，我李大柱这人做生意实诚，那些垃圾货背到这我都嫌累赘。”
“老板大义，是不该短命哈。”
“你什……”
“轰！”
一道银色车影在电光火石间从旁窜了过去，刮起的飓风将脸颊刮得生疼。
李大柱僵直着身板，缓慢的扭过头，在距离他肩膀不足十厘米的位置，银色跑车整个车身嵌入墙角，车头撞得粉碎，零件散落了一地。
古玩市场闹哄哄的气氛登时凝结，尖叫声接踵而至。
“么，妈呀！”
李大柱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后背不自觉的湿了一大片，眼神发直的看着那一块地。
他刚才要是没有被这丫头逼得挪位置，铁定被撞得面目全非了吧！
季棠宁拨弄了下摊上被碾碎的玉石，还没可惜上一句好东西就被李大柱拉到旁边。
“你这缺心眼的丫头，还翻呢，叔一会送你一堆，先躲远点，一会车要炸了都得上！”
经过这一遭，李大柱完全把季棠宁当恩人看，一个地瓜换一个救他命的福星，上辈子烧高香了。
炸倒是不会炸，不过里面那位倒是真的饮恨西北了，恶事做多了，带再多的护身符也救不了命。
季棠宁恍惚中想起当初这人是怎么联合其富家子弟将她和田从弟踩在脚下，嘲笑谩骂，肆意践踏她们的尊严。
她还没空去找他们就有人先遭报应了。
许是季棠宁的目光太过直白，惊慌失措的魂体好像看到了希望，面目全非的脸贴了上来：“季棠宁是你！你是不是看得到我！”
“本少爷问你话，你耳朵聋了！”
“话。”
一股巨力将灰暗的魂体踩在地上，原本察觉不到痛的男生，只感觉身体像被重锤敲击，骨头寸寸被砸碎，深入骨髓的疼让他哀嚎出声。
“生前就面目可憎，死了更是丑得惨绝人寰还敢往我面前凑，上赶着魂飞魄散？”
“你对我做了什么，好疼啊！”
季棠宁没动，加注在男生身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当然是让你再体会一下死前没来及感受的痛苦呀！”
“你骗我，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一定是你要害我！来人啊，救我！”
男生忍着剧痛，拖着身体朝最近的路人伸出手，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灰暗的魂体虚虚实实又不甘的放声求救：
“我是高家的少爷高盛，谁能救我，我给你们很多钱！救我啊！”
只是任凭高盛怎么声嘶力竭，路人仿佛真的没看到，自顾自围观着车祸现场，议论纷纷又是哪个不要命的二世祖。
季棠宁看着他苦苦挣扎的样子，红唇挑了挑，屋檐下的精致侧脸上蒙上一层阴翳，轻柔的声音像是刺骨的寒风，凌迟着他的神经：
“六道有轮回，人有往浮生，你这辈子恶行累累，怕是下辈子只能做畜生了，偏偏我觉得做畜生都侮辱了他们，所以你还是散干净点，别污染空气了！”
话落，灰色的魂体缠上金色丝线一圈圈将高盛缠紧。
“季棠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啊！！！”
只有季棠宁听到的嘶吼声在空气中绝望不甘的消散。
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和救护车赶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确定人已经死亡后，查看了一番做了笔录就将尸带走。
李大柱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为了感谢季棠宁的救命之恩，当即就要带她去自己厂里选玉石。
离开前季棠宁往角落看了一眼，自从她在网上爆出自己的玄学之术后，有那么几都能感受到有人在盯她的梢，之后又消失。
这次的气息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季棠宁离开不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车祸现场，疑惑的找了一圈，一头雾水的回来了：“怎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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