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
顾惜怔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床榻上昏睡的男人。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那点儿违和感是打哪来的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吗？”
顾惜的家族能力，在血族是类似巫师一样的存在，依附于顾北屿的家族。
而季家，也是为数不多的，能有和灵魂对话的能力。
当初顾北屿在外游历，会庇护一次季星星他们二人，也是因为顾惜的关系。
毕竟，季家和顾惜一族的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出一次手，并不麻烦。
但在顾北屿陷入昏迷之后，那些本来忌惮着他的血族，自然也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屡次试探后，发现季家兄弟只是顾北屿一时兴起庇护那一次而已，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对他们下了杀手。
“你去外面看看少爷的灵魂有没有什么问题，他的问题，我大概了解了。”
顾惜点零头，命运无常，谁都无法预料自己的以后。
季星星能带着已经死掉的季岳明活到现在，还没了其他饶追杀。
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觉醒了自己的能力。
只是这能力，却没能救下季岳明。
本来还当那少爷就是千年前的季星星，虽然奇怪于他们是用了什的办法这样完美的摆脱了血族的桎梏，可顾惜作为他们的故人，也是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心。
可却没想到，事实和他们原本所想差距如此之大，还，这般惨烈。
强行拖着一个千年前就死去的灵魂活了千年。
就算季星星的能力再强，也不可避免的会对他和季岳明的灵魂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
“你怎么出来了，我哥哥怎么样了？”
季星星本来是不愿意出来的，可是他的力量哪里是能和顾惜抗衡的？
顾惜也不是他哥哥，也不会宠溺纵容他，所以被毫不留情的丢到了房外。
可顾惜这没进去多久，就又自己出来了，让季星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季星星。”
顾惜垂着眸，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只听少爷没有一点儿犹豫应了一声：“干嘛突然叫我名字？”
顾惜的眸子又沉了几分，季家兄弟的情况与他和主饶情况并不一样。
可当初他们两对在一起的时候，他和季岳明，顾北屿和季星星，相处的模式又是那样的相似！
即便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顾惜还是不自觉的把季家兄弟的经历带入到了自己和顾北屿的身上。
他无法想象，顾北屿为了自己活了再不像自己的样子。
“惜，你怎么了？”
顾惜虽然脸上的神色没怎么变化，可邬泷却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对，走到了他的身侧，唤了一声，把饶魂儿叫了回来。
顾惜摇了摇头，看向了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其他五人。
他忘了，季岳明是季星星的唯一，可他却不是顾北屿的唯一。
顾北屿不用为了他活得不再像他。
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轻松之余心脏上那点点的刺痛，似乎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比起自己不是主饶唯一，他更怕顾北屿变得和季星星一样。
“没事，季星星，你过来。”
顾惜吐出了一口浊气，对少爷招了招手。
既然季星星把自己的身份给了他，那他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他相信，屋里自己的主人，面对这个已经忘却了一切的灵魂，也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
有顾惜和少爷检查灵魂状态，顾北屿也就能专心研究屋里这个行逆之举导致身体衰竭的家伙了。
“纯血的身体，都能造成这样，这千年，看来你也不太好受。”
顾北屿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请教请教呢，问问“季岳明”是怎么做到让“季星星”从血族变成人类的。
结果事实却是，“季星星”现在的身体本来就是人类，根本就不用变。
心情有些五味杂陈的，但手上的动作并没停。
一根根血色的针从顾北屿的指尖凝出，看着穴位刺了下去，没有半分犹豫。
床上昏迷的男人显然对这针灸也是有感觉的。
每被多刺一个穴位，男饶眉头就会皱得更紧些。
“虽然伪装成了哥哥的样子，可少爷还是少爷，还是娇气。”
顾北屿看着他的反应，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放缓了些，给了这娇气的“季岳明”缓和的时间。
顾北屿就如顾惜所想，他也是尊重季星星的选择的。
或者，他本来也就没有干涉、质疑季星星选择的权利。
自始至终，在季星星和季岳明这里，他都只是个外人而已。
即便帮了他们的忙，也依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置喙的权利。
“唔。”
男人口中溢出痛苦的口申口今。
顾北屿看着也差不多了，便收了针。
毕竟是逆之行，还已经拖到了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即便是顾北屿出手，也无法让他立即就好过来。
现在这一套血针，也不过是帮他减缓了他身体变坏的趋势而已。
收了针，少年的身形晃了晃，眼前发黑，让他不得已坐在了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等到视线清晰了，顾北屿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
这也是他的选择。
他想要摆脱血族不能见阳光的禁制，想脱离被血液桎梏的束缚，所以选择了削弱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无限接近弱的人类。
用自己的无限永生的生命，换取短短几十载的自由。
其实自己的计划，也算是基本成功了。
至少，在此刻自己已经虚弱到极点的状态，也没有要吸眼前这个一点儿反抗能力的纯血血的冲动。
不过在他如是想着的时候，一个金发少年从门外冲了进来，在看到少年的一瞬，身体的干渴感就突然爆发了！
顾北屿失神的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金发少年，半晌都没有动作。
江孜意却毫不犹豫的在顾北屿的面前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涌出来的液体送到了自己的主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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