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指尖抚过林手臂上狰狞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半凝，却仍带着刺饶寒意。她咬着唇，
从怀中摸出一个巧的瓷瓶，倒出两粒碧绿色的丹药，心地撬开他的牙关喂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
她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顺着林的喉咙往下滑，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点涟漪都难以激起。
“撑住啊……”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怀里的人太沉了，沉得让她心慌。刚才他挡在她身前，用身体硬抗那黑影致命一击时的模样，还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每一次都像刀割一样疼。
黑色晶石在掌心渐渐凉透，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苏晚将它塞进林的衣襟，
紧贴着他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一点暖意。河岸边的风带着水汽，
吹得她打了个寒噤，她下意识地将林往怀里缩了缩，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他冰凉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隐约的兽吼，苏晚猛地抬头，眼中瞬间闪过警惕。她环顾四周，
暗河两岸是陡峭的岩壁，只有身后一条狭窄的石道通往未知的深处。刚才那场大战几乎耗尽了她的灵力，如今林昏迷不醒，若是再遇危险，她根本没有把握护他周全。
她深吸一口气吃力地想要将林扶起。可他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她刚一用力，
他就往旁边倒去，她连忙伸手捞住，掌心却触到一片黏腻是他后心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了衣衫，在冰冷的石头上洇开一片暗红。
“该死……”苏晚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咬着牙，用尽全力将林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扶地往石道里挪。
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都发出“咯吱”的轻响，在这寂静的暗河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的头歪靠在她的肩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苏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这味道让她心慌，却又奇异地让她安定——至少，他还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石道尽头忽然出现一处稍显开阔的石洞，洞壁上嵌着几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夜明珠，
将洞内照得朦朦胧胧。苏晚眼睛一亮，连忙扶着林走了进去，将他轻轻放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
她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缓了片刻，她才又爬过去，仔细检查林的伤口。
当看到他后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时，她的手指忍不住抖了抖那是被黑影的利爪撕开的，连带着破碎的血肉，看着触目惊心。
“别怕，有我在。”她一边轻声着，一边从储物袋里翻出伤药和干净的布条。她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污，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药膏涂上伤口时，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苏晚的动作顿时更轻了。
包扎好伤口，她才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洞壁上，望着昏迷中的林。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的眉眼此刻紧闭着，显得格外脆弱。
苏晚伸出手，轻轻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停留在他的眉骨上。
刚才在暗河边，她以为自己快要失去他了，那种心脏被攥紧的恐惧，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等你醒了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她轻声像是在对他承诺，
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比如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什么都要自己扛着。
洞外的暗河依旧潺潺流淌，洞内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苏晚守在林身边，眼皮渐渐沉重，
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在此刻终于倾泻而下。她强撑着睁了睁眼，最后望了一眼林的睡颜，终究抵不过睡意，
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在失去意识前，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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