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午，林良让人来传话，表示接受邓辕飞的意见，每家商会愿意支付六十五万银币的运输费用，不过另外附加一条。
在前往万恶之地的中途，得让商会的人下船，其实就是将原来的直航，变成中转。
昨晚谈的是直航万恶之地跑运输，但是直航期间肯定会途径沿途其他府城、郡城，那就捎带一起运输。
这是五大商会在试探夏侯夜明，到底按全程直航计价，还是按站点计价。
如果是按全程计价，今后还有商量，如果是站点计价，价格死贵，那就没得商量。
孙芝赣很快将消息告诉了夏侯夜明。
“五大商会各个都是人精，果然不好对付。”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飞舟的损耗与灵泉消耗的价格如何计算？”
“呃，目前还没有明确计价方法，不过灵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应该不是问题。
关键还是建造一艘的成本、寿命和研制费用需要多少，只有核算出这些，才能具体定价。但现在两眼一抹黑，难以定论。”
“一个商会一趟站站下船，却只付六十五万银币，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们。回复他们，六十五万只算单程，若需往返须得一百五十万银币。”
“是，臣立即去。”
孙芝赣又将口谕原话转给邓辕飞。
“往返一趟一百五十万按是不贵，飞舟一次能装无数货物，利润是相当惊饶，关键还是这一百五十万到底管多远的距离，是随便一个往返的距离一百五十万，还是指紫凰城到遗迹的距离往返一趟一百五十万。”
“老夫只负责传话，要问，你自己去问陛下。”
“我孙会长大人，你们把我当球踢啊。”
“这就是你的事了，反正老夫还要脸皮。”
“我就不要啊。”
邓辕飞估摸着，商会默认的距离是从紫凰城到遗迹的距离。
这就意味着，单程就能覆盖整个帝国全境一条线上的供货。但夏侯夜明却没有明确单程的距离，这就意味着今后可以变相涨价。
离开学会，邓辕飞再去瑞福商会去见林良。
“林会长，在下又来叨扰了。”
“你们学会怎么？”
“学会的意思是，六十五万只包单程，往返需要一百五十万。”
“是不是太贵了，单程六十五万，往返不应该更便宜吗，况且此去之后，你又不会来，何来往返。”
“这次是不会来，但飞舟今后会常用，您总不能只跑单程，不跑来回吧。”
“那单程到底是多远？”
“在下是这么想的，可以用这次的距离和送货量为标准定价，这次的距离是从紫凰城到遗迹，然后按每时运输多少货量分配计价，您看怎么样。”
“有点意思，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那好，在下告辞了。”
回到学会，孙芝赣又有话：
“这不是明摆着吃亏吗。要是他们一次送上一年的货，咱们岂不是连本都赚不回来。”
“孙会长，账不是这么算的。”
“那怎么算的？”
“您想想看，商会为什么要送货？”
“当然是前面缺货才要送货。”
“那前面缺什么，后面知道吗？”
“这个……你什么意思？”
“首先，送货需要知道前面缺什么，所以各地商会分号与地方店铺之间是半月或一月集中发一次货，紧急情况则是信件随到随发。”
“这又怎么样？”
“所以就不存在一次把一年的货全都发完的情况，绝不可能。每年的行市都不一样，每年消耗也都不一样，所以虽然可以一次大量发货，但不可能做到精准发货。”
“这又怎么样？”
“随着日后商业更加发达，或是恶潮入侵，帝国境内所需的发货量迅速增加。也就是，今年全国的货流量肯定比一百年前多，比六百年前更多，我的法对吗。”
“对，但老夫还是不明白。”
“其实您不明白，商会也不明白。”
“你到底想什么呀？”
“很简单，这次商会拼命的装，今后将以今的标准定价，但是十年二十年后，一百年后，帝国境内的货运量会是现在的五倍、十倍甚至二十倍还多，到时候还是按现在的价格计价，会长大人您觉得谁亏了。”
“哦……老夫有点明白了，你子真坏呀。不过这要是把宙戒做大一些，往死里装怎么办？”
“这很简单，宙戒做的再大，他们也必须带在身边，咱们以护卫的名义，往船上多装人不就完了。”
宙戒这种空间物品有个弊端，就是宙戒里面不能装宙戒。
也就是，宙戒装了货物之后，将丧失宙戒本身的单一属性，无法被其他宙戒所容纳。
所以宙戒只能以全空状态装入宙戒，无法以载物宙戒装入宙戒。
这样一来，宙戒携带的数量再多，也只能携带在体外。
只要限制了船上的空间，就能限制宙戒携带的数量。
宙戒空间越多，宙戒的体型也就越多，带的越多，约占地方，做的越大，也约占地方。
只要大陆的贸易在发展，人口在增加，需求不断上升，贸易运输的量也会逐年增加，无论五大商会这次装多少货，也只是一百年后的零头。
他们决会不想到邓辕飞算计的不是五年十年，而是一百年，甚至更长。
而且圣穹大陆有个严重制约，没有可以千里传音的灵诀法宝，前方发生了什么，后方无法知道，也就不存在批量精准发货的可能。
“你这个主意好是好，可要等到见效，那要到猴年马月？”
“如果只为了赚快钱，那还不如去明抢。陛下交办的差事，在下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不错了，他老人家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
“那好吧，老夫这就向陛下禀报。”
孙芝赣再次进宫面君，详细明了辕飞的计策。
“按这个办法，岂不是要等朕百年之后才能见效。”
“老夫也是这个意思，但他，如果陛下要赚快钱，不如干脆去明抢。”
“哼，年纪，胆子倒是不。”
“陛下息怒，陛下若是不允，臣再去他。”
“不用了，就这么办吧，且等五大商会的回复。”
“是。”
黄昏时，林良再次差人来学会，五大商会同意中午的方案，孙芝赣松了口气。
“你子这是玩火啊，将陛下与五大商会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不想活啦。”
“孙会长，您这是不讲理啊，是陛下逼着我去干，我把事情给办成了，反而成了我的不是。”
“少抱怨，明就别走了，今晚连夜拟协议，明呈送财政司，尽快把协议谈下来。”
“是。”
邓辕飞连夜起草了协议和收费标准，一式两份，第二一早，孙芝赣拿着其中一份去面君，邓辕飞去见林良。
“邓辕飞啊，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精于草拟文书协议，写的滴水不漏的，许韵霜应该没这本事吧。”
“我师傅多，所以学了不少没用的东西，这次是派上用场了，在您面前献丑了。这份协议您要是没什么意见，还请尽快与其他四家商会商议给予答复。”
“那你且先回去，我立即再与四大商会商议。”
“那好，静候林会长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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