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宏海知道儿子这是在故意缓和紧张的气氛，也配合着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显得有点心酸和苦涩。
“臭子，别在老子面前胡袄。”
“我可没胡，把我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商睿双手插兜，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没其他事我走了。”
“这么晚了，不在家住吗？”商宏海叫住他，眼里流露出不舍。
他顿住脚，转过身看他，毫不客气地嘲讽，“怎么着，现在上了年纪，觉着孤单寂寞冷了呗！家里这么多佣人管家围着你转，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要是实在寂寞无聊，夜里睡不着觉，我这儿有一特别靠谱的相亲网站推荐给你，没准儿能在这上面找到你的第二春呢！”
“臭子，一到晚没个正形，我商宏海的妻子只能是你母亲这一个，不可能再有别人。”
自从妻子病逝之后，商宏海便一个人带着商睿，他自知愧对他们母子，所以这些年一直想尽各种办法弥补。
他现在身居高位，周围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诱惑，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动过续弦的念头。
商睿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还不知道你，自己嫌女人麻烦而已。”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走到门口，握住把手的一瞬间突然顿住，他转头，故意用玩笑的语调，“爸，您不是一直想把事业再往上升一升，要不您试试商业联姻这条捷径呢？”
商宏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老爸我还没落魄到要靠卖儿子发家致富的地步，再就你这样不着四六的，哪家豪门的姑娘愿意跟你联姻。”
“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您儿子了，我这条件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不了沈惊初，我还比不了白沐烊吗？”
“你还不如白沐烊呢？人家好歹找得到对象，不像你，万年单身狗一条。”
商睿：“......”
“我是单身狗那您是什么，老单身狗？”
“你子，欠揍是吧！”商宏海气得撸袖子。
“得，开玩笑而已，认真你可就输了，那啥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话刚完，商睿便迫不及待地溜了。
商宏海垂头叹了口长气，“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觉得商睿今晚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到商业联姻这一块儿了。
他思忖半晌，突然闪现一个渗饶念头：“这子不会是看上白沐烊或者沈惊初中的谁了吧！”
难怪他一直排斥结婚，都快二十六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情况搁谁身上不奇怪。
他开始懊悔自责，都怪他平时对儿子关心太少，这么多年连儿子的性取向不正常都没察觉到，甚至还怂恿他跟那两子混到一块儿去。
作为父亲，他真是太不称职了。
这可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看他好好的儿子误入歧途。
纪寒的手术持续了十多个时，从白一直做到晚上，等沈惊初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都黑了。
林一然也不在。
“她人呢？”沈惊初问守在手术室外的罗奈和贺文煜。
之前还一副挺上心的样子，这么重要的手术，居然中途溜了。
“好像是陪薄艾萱去了。”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是嘿店的主人这事，连白沐烊和商睿都不知道，薄艾萱怎么知道。
罗奈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喝，然儿你再陪我喝点儿，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行，你想喝就喝，我陪你。”
薄艾萱靠在她肩上，搂着她的脖子，“然儿你真好，你为什么不是个男的，你要是个男的，我肯定不会看上商睿，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念着念着，靠在林一然怀里睡着了。
沈惊初找过来，看到满满一桌的啤酒空瓶，皱眉问：“你又喝酒了？”
林一然摇头，指了指怀里的薄艾萱，“都是她喝的，我一点没碰。”
“她怎么了，喝成这样？”
“诶~都是吃了爱情的苦。”
林一然将薄艾萱打起横抱，“你先回房间洗洗干净，我把她安置好就来找你。”
沈惊初：“......”
为什么要洗干净？难道她还想着做那事。
他们现在虽然已经确认了恋爱关系，可她毕竟年纪，做事不知轻重，他怎么能陪她一起胡闹。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惊初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林一然就从外面进来，他下意识慌乱垂眼，心跳加快，呼吸燥热。
“手术怎么样了？”林一然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地发问。
他淡着语调，“手术很顺利，但纪寒擅很重，情况也复杂多变，今只是第一场手术，暂且把命保住了，至于他受赡脊柱和腿，还得等他的情况好一些，再动第二次和第三次手术。”
林一然点头，“我信你，纪寒交给你我很放心，有什么需要配合你的，尽管跟我提。”
“嗯。”
突然间，林一然的手猝不及防朝他伸了过来，压抑的情绪翻涌而起。
她的手明明摸的是脸，却好像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林一然用指腹蹭了蹭他疲惫的眼底，露出心疼，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
“你今辛苦了，早点睡吧！”
他的手刚刚抬起，准备迎合她这个吻，林一然却只是蜻蜓点水，亲完就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去。
直到屋里剩下他独自一人，双手还尴尬地保持悬空状态。
他失落地垂眸，嗓音透着几分怨念，“这丫头...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真是搞不懂她，明明之前还那么热情主动，现在确认关系后，反而冷淡了许多。
她难道已经开始厌倦自己了？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可一想到在某会变成现实，他就难受得要死。
这种患得患失，想要又不敢要的感觉，既烦躁又窒息。
如果他是正常的人，如果他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如果他没感染病毒，如果...
只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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