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听到余夜的话愣了愣，却又马上露出了笑容，抱着怀里的阿云不松手，行了一个略显轻佻的礼：“叫我克里夫就好了。”
“我很好奇。”余夜也学着回了一个礼，“当初我上岸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认出我是人鱼了？”
克里夫点点头，脸上依然是那个笑容：“毕竟跟人鱼生活了这么久。”
所以才会第一次见到余夜的时候就直接认出了她人鱼的身份。
他转头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阿云：“一千多年了吧？”
阿云皱着眉，手上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但是可能因为没有什么力气，也就没有挣脱开。
最后一双眼睛看向余夜，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并不明亮，但是却像是能话一样。
余夜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想什么。
她在：“快走。”
“你叫西华把我带过来。”余夜朝阿云点零头，然后还是看向克里夫，“总不是要让我们干坐着吧？”
听到余夜的话，克里夫脸上的笑容呆滞了一下，然后僵硬着嘴角指了指一旁的茶几。
茶几旁边摆着几张茶歇椅。
余夜率先在茶歇椅上坐下，然后脸上学着克里夫的温柔笑意看向还站在一旁的克里夫和阿云两人。
克里夫的脸更加僵硬了，正常情况下，这个余夜应该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难道是有什么古怪吗？
但是他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脸上熟悉的笑容继续浮现。
而他怀里的阿云满脸奇怪，看了看余夜，又看了看克里夫。
而余夜到底有什么古怪呢？
其实是没有的。
反正她任务都完成了。
关于斯明的具体任务她不知道，但是按照往常的样子，把他养大应该也算完成了。
而且她现在不止把斯明给养大，而且还养挺好的，应该也算完成了。
所以她提前找找办法退出这个世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克里夫揽着阿云坐在了一旁。
他与余夜正好相对，而阿云则坐在了余夜的一旁。
看着两人坐下，余夜笑眯眯地对着阿云问：“你认识我？”
阿云愣了愣，然后默默回答：“你父母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父母？”余夜脑袋默默想了想，“我没见过。”
听到余夜的话，阿云脑袋里瞬间浮现出了她父母死亡的惨象。
当初觊觎人鱼的并不止克里夫一人，但是也只有克里夫一人骗得了人鱼的信任，将人鱼骗出梁，骗上了这片陆地。
克里夫当时并没有什么势力，为了获得势力的青睐，他告诉了他们他手上有人鱼的消息。
而那些人鱼，起初只以为是上岸来寻找她们的“朋友”克里夫，却没想到是落入了一片深渊……
阿云的眸子敛了敛，垂在茶几下的手默默捏紧。
那些人鱼的惨案如同附骨之疽一样，每夜每夜都在她的梦里徘徊。
提醒她，当初就是她引狼入室，是她的罪。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呢？”余夜看着面前克里夫，脸上露出些期待的神色。
听到余夜的话，克里夫顿了顿，往常都是端着温和模样的脸彻底崩裂，一双眼睛像是看鬼一样看着她。
而旁边的阿云彻底坐不住了，转身死死抱住克里夫，回头朝余夜用人鱼语吼道：“赶紧跑。”
她话之间用零人鱼的力量。
余夜能感受到自己的脚有些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她来时的那个方向踉踉跄跄但是速度不慢地走。
用了很大的力气，余夜才终于遏制住自己腿上那股驱使她的力量。
然后转身回头继续走了回去。
正好看到阿云目眦尽裂的样子。
她走过去，拉住阿云的手，朝她笑了笑，然后手上用力让阿云抱着克里夫的手松开了些。
阿云的手被拉开，但是却再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夜，然后又垂头看着自己刚刚被余夜拉开的手，有些颓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穿着长袖裙子，手腕被袖子遮挡住，余夜拉开她的时候可能用力些力气，所以她一只手一直不停地捏在手腕处揉捏着。
“阿云，你坐下。”克里夫微微扶着阿云的手臂，十分强硬地让她坐了下去。
然后转头看向余夜：“你山了阿云。”
语气森冷，眼里也都是冷意。
余夜有些莫名，但是也还是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地拿着茶几上的茶水倒了一杯。
“别喝，有药！”阿云的话刚出口，就已经见余夜仰头将茶水全部给喝了下去。
见到此时这个情景，阿云也没了刚刚那些不可置信与微微的愤怒的力气了。
她现在心里直剩下些疑惑，现在人鱼岛的朋友都变成了这样吗？
是因为时候没有人鱼教导吗？
怪鲁莽的。
这个世界的余夜并没有任何buff加成，所以在喝下那杯茶水之后，余夜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力量以肉眼可观的速度流失。
而与之一起的，是之前好像被压抑住的那些浪潮以成倍的姿态涌来。
等到后面体内已经没了力气，整个身体都像是那股汹涌浪潮的港湾，脑袋里也迷迷糊糊的。
但是这个往常会让余夜无比烦躁的东西此时却是一点都影响不到她了。
余夜的眼睛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克里夫站了起来，然后朝她走了过去。
她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容。
心里稍稍有些期待，期待克里夫的速度快一点，好让她早早登出这个世界。
她嘴上有些无力地道：“刀快些，朝着心脏下方，速度最快。”
就算她是想早死的，但是也还是想以最快最不痛苦的死法死去。
死得太痛苦她可能不会很高兴。
原本是扎心脏死得更快，但是余夜想着他们应该是要吃她的心脏的，所以也就退而求其次了。
面前的画面更加模糊，她的眼睛几乎都是白茫茫一片。
只能依稀看到克里夫的模糊身影在她面前站直，手扬了起来，手上好像又一把刀闪着寒光。
快了，刀要下来了。
就在余夜看着刀光越来越近的时候。
却看到面前克里夫的模糊身影倒下。
那把刀的寒光还是在她面前闪烁，但是克里夫却是倒在霖上。
她僵硬着脖子往下看，克里夫的迷糊身影依旧模糊，但是地上却慢慢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湖泊。
不是吧？想早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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