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余明艳，在那不足一尺的田埂上细腿如飞，不足一分钟就跑出了几十米，来到了河坡上欢喜道：“月......”
余明月闻声，快速回头，忙是对那还在几米远处的堂姐比出嘘声状。
在余明艳快速的捂住嘴时，孔兴刚的大吼声已经响起。
“艳，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孔兴刚转头吼完，再回头时，连刚才溜走鱼儿的影子都再没发现了。一气之下，提着撮箕就趟着水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余明月看一眼自己的舅，吐了吐舌头后，忙又侧头冲被吓在原地进退不得的堂姐招了招手。
“舅，你别生气嘛，我艳姐她从性子就急，咱们这些年不都习惯了？”余明月边着，边冲又慢跑到跟前的余明艳递了个眼色。
余明艳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嘴唇，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喏喏道：“表叔别生气，我下次一定注意。”
孔兴刚一听她又这句，把头往另一面侧了过去。
余明艳正是想要侧头去看堂妹，却突然脸一喜，几步转到孔兴刚另一侧，把拿着水果糖的手一伸摊开：“看，我爷爷给我们拿的水果糖，我们一人一个喔。”
水果糖？孔兴刚抬眼望去。
此时，余明艳大大双眼皮的凤眼瞬间眯成一条缝、的嘴角往上一翘，秒秒间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嗯，就是三月十五时我爷爷过生时，我大姑给买回来的那些啊。”
余明月咯咯笑着也几步跑了过去，直接就从那细瘦的手里拿了两颗糖笑：“嘻嘻，大爷爷又给拿糖了，舅也快吃，可好吃了。”弯腰就往孔兴刚手里塞进一颗，抬头时冲旁边的余明艳咧嘴眨了眨眼。
看着手里被侄女塞给的水果糖，孔兴刚咽了咽口水，心里却暗想：这都是藏了多少个月的老窖了？听月过，那余志芬就买了一斤糖，可这几月光是自己也是吃了有十几次了吧。
孔兴刚虽是愣了一下神，但抬头看到两个孩子还在拿着糖一脸笑的看着他，他低头轻轻抿嘴一笑后，边拧开糖纸边道：“你们也快吃了吧，省得这糖招蚂蚁。”完，把糖块扔进了嘴里紧抿了一下后含在嘴里。
余明月眼尖，又一直注意着孔兴刚，刚才自是看到了她家舅那抽动的脸颊肌肉。她一张脸抽了几抽，才是也学着孔兴刚的样子，把糖扔起了嘴里，吮了起来。
此时，余明月再次转过头看她堂姐，两个都含了糖、一边脸颊鼓鼓的孩子对视一笑，那一模一样的樱桃嘴同时越翘越高。
十五岁的孔兴刚在水垱、河边抓鱼时，余明月堂姐妹俩也不闲着。
“艳姐，你别一次拔那么多棵，我们还，哪里有那么大力气。你看着，学我这样，知道了吗？...而且你得记住，只能拔开了紫花的喔，不然别人可不收。”余明月着，一把抓住一丛月母草（益母草）中的其中两棵下部，一把拔了起来，然后看向她旁边的堂姐。
余明艳也是听话，照着又学了一次的方法试了一次，果真一下子拔起了两棵，眯着大凤眼咧嘴笑了起来。
“哟，艳姐你真是厉害呢，一下就学会了。”咧嘴笑着完后，边拔着这月母草边道：“我们以后每都出来拔，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大人给我们带到街上收购站去卖了。”
“嘻嘻，等我们卖了钱，我一定又要一次买两支冰糕吃。”一脸馋样的余明艳到这，的眉头皱起，转头看着旁边正忙活着的余明月问道：“月，那我们不再去田里扯那旧地膜卖了吗？哪可是收的三毛钱一斤呢。”
“如今都七月了，田里哪里还有多少旧地膜能扯啊。”又拔起两棵，余明月才又道：“再，我们拔着的这个，可比扯地膜能挣钱。我给你，每你拔这个月母草四五斤，就够你买三支冰糕了”
余明月完，又弯下腰去。
而在旁边两三米远外的余明艳，听到这话后，赶紧弯下腰去，手上那动作更是麻利起来了。
堂姐妹两一时无话，只是比着赛一样的忙活起来。
余明艳又一次拔了三棵后，举着月母草得意道：“月，快看看，我比你大，力气也比你大，我可是能一直拔三棵呢。”
她直等又被表扬后，才是笑眯了眼的又忙活起来。
同样手下不停的余明月，看到她堂姐如此大的干劲，心里高心同时，却是想起了心中的打算。
这月母草晒干后，街上的乡收购站是要收的。价格虽然才一毛五一斤，但她们两个孩子每至少也能拔上一二十斤，晒成四五斤左右，那可也是六七毛了。如今的蔬菜，种出来可也才几分或是一两毛一斤。
想到一挣六七毛，一月就能挣上至少十几块，余明月那原本就上翘着的嘴角是越翘越高。
她再侧头看那忙活得起劲的堂姐时，‘前世’的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已是1990年，她们堂姐妹才开始一起来拔这两毛钱一斤的东西卖钱，然后存了一起去买铅笔、字本、数学本。
她的心里一阵心酸的同时，却又夹杂着阵阵暖流。回过神弯下腰，的人儿，手上忙得更是起劲了。
此时，孔兴刚已经提着撮箕水桶，和一串七八条的泥鳅，从河边走了上来。
他站在一块地埂边上，看到两个孩子被太阳晒红的脸上满是汗水，他原本翘着的嘴角弯了下去，浓黑的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月，你们别拔了，就你们这么点大，也想靠这挣到钱吗？”
余明月抬起了头，看着她舅笑道：“舅可别看不起我们，虽然我们力气比不过大人，可我们每从早到晚拔下来，可不见得会比大人拔得少。”
“就是啊，表叔。月可是了，我们要从就学会怎么挣钱，她，这是挣钱要从娃娃抓起，不然以后可是过不上吃肉的好日子。”余明艳脆声脆语的完，喘了口气，又把腰弯了下去。
孔兴刚眉头忍不住的跳了跳，瞪眼想开口时，却是在看到地埂上两堆共有十几斤的月母草时，愣了神。
过了近一分钟，他才咽了一下口水，又咧了咧嘴道：“好了，这时都中午了，再不回去，大人就得出门来叫我们了。”
完后，见两个孩子都听话的停手抬起了身，孔兴刚嘴角翘了翘，举起手中那串七八条的泥鳅，冲着余明艳道：“艳，刚才表叔抓了不少泥鳅，这是给你的。”
余明艳欢喜的就跑了上来，一把接过后，一脸惊喜的招呼了余明月，一起转看起了那被狗尾巴草串起来的泥鳅。
孔兴刚看着他面前的两个孩子，也是笑开了脸，但他心里随即又浮现出余向那干瘦的模样，口中叮嘱道：“艳，这泥鳅你可不能一个人就吃了，到时记得分你爷爷吃上一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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