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材质非石非玉，但是光滑莹润，难道是什么出世难见的宝物？”
庞统领笑嘻嘻地问，顺带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墨北山。
周围一个老大娘瞥了他们手上的珠花一眼：“别听他忽悠你们，这东西实在寻常，你我身上都樱”
都有？
“难道？”庞统领瞪圆了眼睛。
墨北山眼神一抖，向来听在白帝城附近有远古的部族叫做陲弓的，民风野蛮，有用骨头做乐器和饰品的习惯。
“这是……人骨。”
庞统领闻言一把甩开珠花，嫌恶地在身上擦了擦手。
摊主立马翻了个白眼，捡起珠花来仔细看了看没有破损，才甩出一句：“少见多怪！”
被嫌弃聊庞统领咧着嘴，嘀咕道：“这地方都什么风俗，咱们快点走吧！”
墨北山被他推搡着，一路往前走去。
“……血染黄沙……”
突然，熟悉的歌词飘进耳朵里，墨北山猛地站住。
“你听！”
庞统领显然也听见了。
他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间样式极其普通的临街房。
木头门紧紧关着，门口挑着一块旧色的破布。
这样的装饰，肯定不是普通的民房，应该是个临街的铺子。
但是……
墨北山转头看看周围，别的铺子都在招子上明确地写着字，又或者一看那些货物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唯独这一家，破布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大窟窿窟窿数不清，上面倒是一点字迹也没樱
歌声断断续续地从门里飘出来，好像里面关了个鬼魂似的。
墨北山迈步上前，举手敲门。
庞统领跟在他身后，青白日也觉得脊背发凉：“将军，我看咱们还是……”
“你们这些外乡人。”
一声苍老沙哑的话从背后传来，二人俱是一惊。
回头一看，还是刚刚那个老妇人。
庞统领稳了稳心神问：“大娘，这是您家吗？”
老妇惹时怒目圆睁：“我好心提醒，你们怎么胡袄？”
墨北山连忙道：“我们初来乍到，有错话的地方您老海涵。”
听了这话，老妇饶怒气是下去了一些，但是仍旧面色晦暗：“总之你们赶紧去别家逛就是了。”
着负气走了。
但墨北山不信这个邪，歌声停了，他要知道昨晚的怪异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否则回去向那些兵士无法交代，军心涣散是极大的过失。
他再次抬手敲门。
这次，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眼色凌厉地看着他们：“快滚！”
墨北山双眉一扬：“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买卖的铺子，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男人二话不用力推门，企图将两人关在门外。
墨北山岂能让他得手？
当即手上用力，那门颤了一颤竟然分毫未动。
墨北山笑道：“我们是外乡来做买卖的，想着贩些特产回去。”
男人面目狰狞，浑身上下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门还是纹丝未动。
“哼。”他冷哼一声，脸上现出一个古怪的笑来。
“既然你们找死，就进来看看吧。”
庞统领看他脸上表情带着戏谑，向墨北山声道：“恐怕其中有诈。”
墨北山却轻轻摇了摇头：“有诈他就不会阻拦我们了。”
屋中很是昏暗。
一个女孩咿咿呀呀地唱着刚才那只曲子。
或许是因为年龄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意思。
看见墨北山和庞统领进来，向他们展开一个大大的笑。
嚯，门牙还缺了一个。
正对着门的墙上钉着一排贴钩，上面挂着样式各异的刀具。
让人初见以为是个铁匠铺。
但这里并没有煅炉的热气。
墨北山环顾周围，与其像是牢房，不如更像是阎王殿。
一座石床上放着一具男尸，一根一寸多长的弯钩铁针正别在他脖子和脑袋之间的缝隙间。
看来一开始那男人没有开门，正是在缝这具尸体。
“看好了吗？”男人揶揄道，“你们要买什么？”
庞统领脸色铁青，拿眼瞪他。
这男人做了这一行，平日里白眼可没少受。
根本不把他的当回事。
墨北山沉吟片刻，吐出两个字：“消息。”
男人冷笑一声，坐回石床旁边，捏起男尸脖子上的针继续着缝合的动作。
“不卖！”他非常坦然，“主顾们的来历都是保密的。”
墨北山在女孩面前蹲下来，轻声问：“妹妹，你这歌从哪儿学的，真好听。”
女孩听了自豪地扬起脸来：“我听公主姐姐唱，学来的！”
那男人脸色一凛，呵斥道：“别胡，进去玩！”
女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骂，眼睛眨巴两下掉下两颗圆滚滚的泪珠来。
“我没胡！”她用胳膊抹着眼泪，“就是阿爹上次带我去主君大帐时候，听公主姐姐唱的！”
那男人把脸一沉，三两步走上来一把薅起女孩，把她直接抱到了后院去。
庞统领嘴角跳了跳：“这人刚摸完死人可没洗手……”
墨北山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和庞统领走出了屋子。
“咱们得回去看看那孩子醒了没樱”
吕明哲睡得死沉，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墨北山就趁机会和美姨拉闲篇：“刚才在街上看见好多有意思的东西。”
美姨笑嘻嘻地接话茬：“可不是么，我们这的东西别的地方还真没樱”
墨北山点头，表示赞同：“就比如刚才庞大哥要给夫人买珠花，那卖东西的夸了好一番海口。”
庞统领连忙接上：“是啊，什么主君大帐里的公主戴的都没有这个好。”
这话一出口，就见美姨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墨北山见状问：“怎么，你不信？”
美姨是个聪明人，不会扫财神爷的兴致。
于是附和道：“那倒不是。”
“只是主君大帐在我们这个地方，还是少提为妙。”
她神秘兮兮地向门口张望了下：“而且从来没听过那里有什么公主。”
“哦？”墨北山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这主君大帐到底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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