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海崖,微风细雨。
霍希音掌中的火雀飞出,把雨丝都斩断了。
那火雀灼烧着落叶,熏焦味向冬涉川扑面而来。
冬涉川来不及闪躲,猛得闭眼。
只见那火雀来势凶猛,却在冬涉川近身间破灭了。
霍希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是两道火雀祭出。
这两只火雀犹如一对眷侣一般,交错着向冬涉川打来。
冬涉川一脸懵,看着霍希音,又看着扑向自己的火雀,只觉得内元涌动,那是被重明鸟的睛瞳隐藏起来的玄极之气。
两只火雀如方才一般,未能近身就破灭了。
霍希音见此状,欣喜若狂,如获至宝。
聊苍心里言道:这魔界派了不只一个杀手?只是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凭这些宵就想杀我!
冬涉川不等她话,满心怨气道:
“希音师姐,这些你们轮番出手,可是师父的意思?他嘴上收留我,实际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霍希音闻听此言,欣喜的表情僵在那里,忙解释道:
“你这师弟,话也真是不饶人。别动不动就师父长师父短的。你也不想想,雷都劈不死你,我们哪个还能杀你!”
“那你此番是何用意?”
“我都了,要验你的真身啊!你自己招了吧,别卖关子了。”
冬涉川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掉落被焚化的灰尘,转身欲走。
霍希音见他并不理会自己的问题,心中有些生气。
“师弟,你就不怕我出绝杀吗?”
“你都了杀不了我,又能奈我何?”
霍希音无奈,收起凶相,追上冬涉川,拦住去路。
“师弟,是师姐错了,不该与你为难。你这鼎炉修炼之法,就教教我吧!”
“什么鼎炉?希音师姐,你到底在什么?”
霍希音见他满眼迷茫,心道:难道他的鼎炉是先而生?这子竟不自知?
“师弟,你以肉身扛罚,还能将雷储藏体中,反祭而出打伤卓师叔;魏师兄奋力一击,被你全力反弹;我的火雀,在你面前完全被无视。你年纪轻轻毫无修为,若不是体内安炉立鼎,这不通啊!”
“你的这些就连师父也没给出个合理的缘由。至于什么鼎炉,我从未听过。”
霍希音听罢,向后退了几步。
提气、运掌,手打法印。
一道翠绿色的真气结界笼罩在她周身,那结界形似一尊香炉。
“师弟,安炉立鼎也是修为之法,修成之时,能参地、同日月、契造化、返自然、还本我,达到人合一的仙人境界。我修炼多年,也只是玉炉之境,便再无长进。我现在是乘鼎境三重,立此炉可让空明境三重以下之人难取我性命。你能扛罚,想必已是铸成乾坤鼎、太一炉。若是如此,放眼四泽七山的护主,哪个也为难不了你。”
“你了这些我完全听不懂。我也从来没有修过鼎炉。要我怎么你才相信?”
霍希音回掌,收起玉炉,心道:怪就怪在这里。我也未见他有任何护持,可怎么就能有这不坏不死之身?不对,我不能被他蒙骗。他视师父为仇人,那我们在他眼里肯定都要提防,倘若他真有绝技傍身,又怎会轻言于我。
“师弟,想是我求学心切,误会你了。”
冬涉川抬眼看色已晚,侧身往栖云阁偏殿去了。
在这岱渊就没一个门人如此待霍希音,那一脸的怨气无处发泄,挥一掌出去,在一棵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迹。
栖云阁下院,皓月当空。
魏四邻房中灯火通明。
只见他催动九阴纯火,深红色烈焰在掌心升腾。
他念及九阴纯火已是火,毁坏力超强,只是把它控制在掌心。
一只火蚕在烈焰中飞出,在岱渊,这是魏四邻唯一的玩伴。
他看着这只火蚕,目光从柔和渐渐转向犀利。
此时他丹之气凝聚,通体泛着粉色灵光。由于他是跳境入得空明,使得丹之气经常会紊乱不堪。
他手打法印,那火蚕开始膨胀,从深红色转向橘红色。
转眼间,九阴纯火已提境至九霄劫火。这是雷焕目前驭火的境界。
他看着手中的火蚕,志得意满。
如今这般是他做梦都不敢想到的境遇。
他心道:一张符入身来,始知我命不由!
罢,他唤出开阳。
那耀眼的上古圣器在他面前熠熠生辉。
火蚕平开阳上,迅速让九霄劫火蔓延剑身。
他真想让霍希音看看此时自己的风采。
妄念一生,再加上符反噬,魏四邻只觉得胸中剧痛,一口黑血喷在开阳上。
开阳的剑鸣扰了冬涉川一夜的清梦。
自从开阳被魏四邻拿走,冬涉川几乎每都被梦中开阳的剑鸣吵醒。他觉得这梦似乎是在提醒他,开阳还在等他。
每念及此,冬涉川一刻也不敢怠慢。
光破晓,岱渊之巅望月海崖。
没了魏四邻御剑带他,从栖云阁到此处要走一个时辰。
他刚登顶,就见石台上端坐一人。
冬涉川无奈,转身想走,结果被那人叫住了。
“师弟,不必躲我。我已在簇等候多时了。一是为昨的莽撞道歉;二是想着魏师兄平日也忙,不如我陪你提升修为如何?”
冬涉川立身未动,回了句:
“不必了。”
“怎么,魏师兄、丁师姐都能教你,我为什么就不必了?”
“我自知起点太低,怕误了希音师姐的时间。”
罢自顾自的往别处走去。
霍希音心道:当初还魏师兄搞不定他,没想到自己在他面前也是一样下场。看来这冬涉川不好对付。我偏不信这个邪,待我来好好调教于他。
“坐忘五阶,分为:敬信、断缘、宁心、简事、泰定。不如我从泰定教你如何?”
冬涉川闻言停住了。没想到这岱渊还有不磨磨唧唧的人在。受够了魏四邻、丁若瑜唠唠叨叨的教授,霍希音的斩钉截铁、直奔主题倒让他心生快意。
霍希音见他停住,忙继续道:
“所谓泰定者,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神不出身,与道同久。”
冬涉川几个箭步走到石台之下,屈膝盘腿而坐。
“师弟,你怎么不坐上来?”
“承蒙师姐教诲,冬涉川不敢同坐。此番恩情冬涉川记下了。往后还望师姐不吝赐教。”
霍希音低头看着脚下一脸沉寂的冬涉川,刚才还蛮横无理、不可一世的样子,转眼就像换了个人。此番格调倒让霍希音畅快起来。
半晌无话。霍希音感觉冬涉川已入定。飞身下来,站在他近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冬涉川,霍希音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再向他内元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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