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宸看着她,没有立刻话。
他心道:“媚娘的解释听似合理,好似留了太多余地。”
“乾坤镯确有神异,但她刚才一瞬的停顿,与眼底闪过的复杂,可瞒不过我。”
“她没全,或许是不能,或许是不愿。”
他看着她眼中那抹努力维持的平静,心便软了下来。“算了,她不想,我便不再追问。来日方长。”
“原来如此。“他温声道。“对了,你快看看,我这把剑!”
暗金光芒闪过,一柄修长的古剑悬于两人之间。
剑身暗金,流转黑白道纹,剑脊一道猩红血线贯穿,凛然苍古之气悄然弥漫。
他将断剑与太极坤剑相合的过程简要了一遍。
“这便是那融合后的剑,”苏明宸道。
“那个灵界修士,称他那柄剑中掺有外神铁,来自彼岸。”
他目光又移向媚娘:“我记得,你曾提过彼岸……你那是一条河,横亘在诸之外.......”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请教:“他所的外神铁,你可知究竟是什么?这剑融合,又意味着什么?”
媚娘凝视着苍生剑,沉默片刻,道:“他的外神铁,在彼岸……并不算多么稀罕。多是些彼岸强者使用的兵器、法器的碎片,或是某些特殊造物的残骸。它们本身材质或许非凡,但并非关键。”
她伸出手指,点向剑身:“真正让这些碎片,在这里的修士视为神铁、拥有莫测威能的,是它们曾长久浸染、或破碎时沾染上的彼岸河水的力量。”
“彼岸河水的力量这么奇异么……”苏明宸若有所思。
她眼神有些飘远道,“它的水,并非寻常之水。它冲刷、侵蚀、也承载着彼岸独有的法则与混乱本质。”
“任何事物,只要沾上一点,便会发生难以预测的变化,拥有我们难以理解的特质——比如,跨越界限的‘共鸣’,或者强挟融合’的倾向。”
她看向苏明宸:“你的断剑,能与太极坤剑融合,明它们本就同源,至少它们的核心材质,都曾接触过来自同一处彼岸河域的力量,甚至可能就是同一件,彼岸之物的不同碎片。这融合,并非偶然,是彼岸之力在召唤它们归位。”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剑身,轻声重复道:“苍生剑……这个名字,很好。它承载的,或许不止是杀戮,还有来自彼岸的、我们尚且陌生的因果。”
苏明宸仔细听着,心中震动。
他不由问道:“彼岸……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媚娘却收回目光,“我也只是知晓些破碎传闻。那里离这里太远了,强行窥探,并非好事。你只需知道,这柄剑如今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责任。好好温养它,或许有一,它能告诉你更多。”
她顿了顿,“那个灵界修士认得此铁来历,他背后乃至更高层的存在,或许对此都有所了解。你身怀此剑,日后须得更谨慎。”
苏明宸点头,将苍生剑收回体内。“我明白了。”
“知道就好呀。”媚娘低声道。
她语气已恢复了些许往常的鲜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找她吗?”
苏明宸望向神域湛蓝的空,缓缓吐出一口气。
“知道她没有事,就先提升实力把,是眼前第一要务。吴掌门得对,没有高阶修为的肉身,我寸步难校哦对了,那个云机子前辈所赠的《机傀儡术》。”
他拿出玄仙给个残卷,递给媚娘道:“你再帮我看看,对于傀儡之类的,我一窍不通啊!”
媚娘接过《机傀儡术》残卷,神识向内一扫。不过片刻,她便合上卷册,抬眼看向苏明宸。
“傀儡术嘛,我略知一二。”
她语气平静道,“简单来,分几个层次。最初级,不过是以神识或咒法强行操控死物或低灵智的躯壳,如同提线木偶,笨拙且消耗大。”
她又道:“再进一步,便是寻找或炼制一具与自身灵力相合的‘傀躯’,以分魂或精血印记入驻,使之能如臂使指,发挥出不弱于本尊部分实力的战力,算是实用的身外化身。”
“而最高深的傀儡术……”
她顿了顿,“追求的则是‘造化’。选取地奇物为基,以自身精血神魂长久温养祭炼,如同培育一个全新的生命。最终炼成的,绝非简单的‘工具’,而是一具拥有独立成长潜力、甚至能承载本尊大部分意识与道果的‘道体分身’。
最后轻笑道:“呵呵,一旦大成啊,几乎等同于第二条性命,另一具完美契合的肉身。”
苏明宸心道:“这傀儡术,尤其是媚娘描述的最高境界,简直是为我目前困境量身打造!一具能完美承载他仙神魂的傀儡,这诱惑太大了。”
“我想学这个。”他直言不讳,“就从现在开始。”
媚娘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她将《机傀儡术》递还给他。
又嘱咐:“不过,炼制高深傀儡,尤其是以奇物为基、向‘道体’方向培养的,所需材料无一不是稀世珍宝,炼制过程更是繁复无比,容不得半分差错。
“你这残卷只提供了理念和部分核心法门,具体如何入手,还需你自己摸索,或借鉴其他成熟的机关傀儡之术。”
她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前世在韩申国收的那个徒弟,司徒瑶?”
苏明宸一怔,记忆立刻翻涌上来——语雀城南破败的院,倔强的卖艺少女,身负血海深仇的爷孙,还有那惊饶仙灵根资质……以及后来,他将她托付给妻子叶得灵,最终送入北神宫。
“司徒瑶!”他脱口而出,“是她!她现在就在北神宫。”
他随即恍然道,“她家传的《工秘录》,正是机关傀儡之术!你是……”
媚娘点头:“你那徒弟,才是蠢行家。你前世将她都送到了北神宫,那本秘籍,若我所料不差,应该一直在你的乾坤如意镯里放着,你从未真正细看过。”
苏明宸心念一动,神识沉入手腕上的乾坤镯。
内部空间浩瀚,物品繁多,他依着记忆中的印象搜寻,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非金非木的盒子,上面刻着司徒家标记。
“果然在此。”苏明宸抚过书页,感触良多。
前世匆匆一别,竟将此物遗忘至今。
媚娘接过《工秘录》看完后抬头道:“这本书,虽偏重凡俗机关与战争器械,但其核心的灵枢、联动、能量传导等原理,与傀儡术有诸多相通之处,尤其是材料处理,与结构锻造方面,堪称基础中的精华。”
她又指点道,“你可将《机傀儡术》的理念与《工秘录》的实操技法对照参详。若有不解之处,北神宫里不就现成放着一位得了《工秘录》真传的大师么?”
她眼中闪过笑意:“你这位掌门,刚刚晋位仙,宗门重建、抚恤弟子等诸多杂事缠身,短期内怕是顾不上你具体修炼。但你去请教自家徒弟,总没问题吧?司徒瑶那丫头,你当时内门入选的时候,一个劲的盯着人家看呢。”
苏明宸脸一红,随即又想道。
“这确实是条捷径!司徒瑶身负家学,又修行至今,对《工秘录》的理解必然极深。”
沉思一下起身道:“我这就去找她,有她指点,这入门傀儡术,必将事半功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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