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灵植阁时，林衍已经蹲在灵田边了。指尖轻轻拂过速灵草的叶片，昨晚的雨把叶片洗得发亮，细碎的露珠沾在指腹，凉丝丝地沁进皮肤，连带着他紧绷了十几的神经，也跟着松了些。经过青霉病和内奸破坏的折腾，幼苗总算熬到了恢复期 —— 原本发蔫的茎秆重新挺得笔直，发黄的叶片透出鲜亮的翠绿，风一吹，像一群举着绿旗子的士兵，轻轻晃着跟他打招呼，连叶片摩擦的 “沙沙” 声，都透着股活泛的劲儿。
“师兄！灵泉水来啦！” 赵远的大嗓门从田埂那头传来，他扛着两个木桶，桶沿晃出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他却毫不在意。“俺没亮就去后山了！李师兄清晨的灵泉水含着露水的灵气，浇在苗根上，能让它们长得比平时快一倍！”
林衍站起身，看着赵远把木桶稳稳放在田埂边，桶里的灵泉水清得能映出上的云絮，连水底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辛苦你了，远。浇的时候记得把木瓢贴紧地面，只浇在根周围的土缝里 —— 刚恢复的幼苗叶心怕积水，要是再闷出病害，就麻烦了。”
“放心吧师兄！” 赵远拿起木瓢，弯腰时特意把后背绷得直，瓢沿贴着土壤舀水，水流顺着土缝渗下去，连一片叶子都没沾到。“俺昨儿对着空田练了半个时辰，现在浇得比绣花还细，保证每株苗都喝饱，还不沾一点水在叶子上！” 他边边笑，眼角的弧度里满是对幼苗的在意。
这时，阿松抱着个磨得发亮的木盒走过来，盒盖一打开，露出灵草生长记录仪和一本翻得卷边的《灵植培育要诀》，书页上还贴着他自己画的标记。他蹲在灵田边，指尖按亮记录仪的屏幕，淡蓝色的光映着他的脸，看到数字时，他忍不住低呼出声：“师兄！灵气波动回到 10 点了！比前高了 3 点，湿度 60%、温度 22c，全在最佳范围里！”
林衍凑过去看，屏幕上 “灵气波动 10 点” 的数字像灯似的闪着，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霖 —— 之前病害最严重时，幼苗的灵气波动最低降到过 7 点，他还整夜整夜地担心会影响结种，现在看来，这些的熬没白费。“太好了，你再用放大镜看看叶片背面，确认菌丝彻底没了没。”
阿松赶紧掏出放大镜，指尖捏着叶片边缘轻轻掀起，连叶背上的细绒毛都看得明明白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连之前残留的褐色痕迹都没了！” 他从怀里掏出本子，笔尖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在晨雾里格外清，“俺把今的数据记下来，以后对比着看，就能知道哪种恢复方法最管用。”
张强也提着个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晒干的苦艾和薄荷，叶片揉碎了，淡淡的药香混着晨雾飘过来，让人心里敞亮。“俺按师兄的，把草药晒到半干，既保留了药性，又不会太硬划伤苗根。” 他蹲下身，掌心捧着草药轻轻撒在苗根周围，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睡着的家伙，“之前俺还担心草药味会呛着苗，没想到撒下去后，它们的叶片都舒展了些，看来这些家伙还挺喜欢这味道。”
林衍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太阳。从发现病害时的手忙脚乱，到连夜调配除霉灵液的熬，再到现在守着幼苗慢慢恢复，他们四个像护着自家孩子似的，每轮流守在灵田边，连吃饭都要换着班 —— 赵远总抢着值早班， “清晨的苗最需要人看”；张强则主动值夜班， “俺睡得少，能多盯会儿”；阿松则把所有数据整理得清清楚楚，生怕漏了一点细节。现在幼苗终于好转，每个人脸上的笑，都比平时亮了几分。
“对了师兄，” 阿松突然想起什么，从木盒里拿出张折得整齐的纸，上面是苏清月娟秀的字迹，还画着材料的简图，“苏师姐昨让人送来的，幼苗恢复到这个阶段，该准备‘促生灵液’了，能帮它们快速长壮，为结种攒养分。上面还写了材料和比例，咱们得提前准备。”
林衍接过纸，指尖摸着纸面的纹路，上面写着：促生灵液需新鲜青绒草、凝露草叶片、灵泉水、灵晶粉末，按 “5:2:10:1” 调配，静置一后方可用。他心里犯了嘀咕：“凝露草的叶片咱们能拿到吗？之前听苏师姐，凝露草是宗门的稀有灵草，一般不对外门弟子开放。”
“俺去问过李师兄啦！” 赵远放下木瓢，凑过来时，脸上还沾着点泥土，却笑得格外开心，“李师兄，咱们帮宗门破了‘影’字团伙和三年前的失窃案，长老们特意批准，让咱们去药园采凝露草的叶片，还不够了随时能再去！”
“真的？那太好了！” 林衍心里一喜，凝露草是促生灵液的关键 —— 之前他在典籍里看到过，加了凝露草的灵液，能让幼苗的生长速度提升一倍，还能增强抗病害的能力。“那咱们今就分工：远，你去后山采青绒草，挑叶片厚实、没虫洞的；张强，你去药园采凝露草叶片，按苏师姐的，只采下层老叶，别伤了新叶和茎秆；阿松，你留在灵田监测幼苗，再把灵泉水过滤好、灵晶粉末研细，等我们回来就调配。”
“好！” 三人齐声应着，转身各自忙活。赵远扛着竹筐，脚步轻快地往后山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竹筐晃得 “咯吱” 响；张强仔细收好药园的出入凭证，叠了三层放进怀里，生怕弄丢了；阿松则把木盒放在田埂边的石头上，开始整理调配灵液的工具，连陶罐都用灵泉水洗了三遍。
林衍留在灵田边，又挨株检查了一遍幼苗。他蹲下身，用 “灵植感应术” 轻轻探入土壤，能清晰地感知到白色的根须像一张细密的网，牢牢抓着土壤，正贪婪地吸收着养分 —— 比之前粗壮了不少，连吸收灵气的速度都快了些。指尖的灵气顺着根须往上走，能感觉到茎秆里流动的生机，像一条重新活过来的溪，不再是之前的细弱，而是变得饱满有力，连叶片的舒展都带着股劲儿。
“好好长，” 林衍轻声，指尖碰了碰最矮的那株幼苗，叶片轻轻晃了晃，像在回应他，“等你们结了种，咱们就能一起通过内门考核，去更大的灵植园，看更多的灵草。”
中午的太阳升得高了，赵远和张强先后回来了。赵远的竹筐里装满了新鲜的青绒草，叶片上还沾着露水，绿油油的透着股劲儿，连混进来的几根杂草都被他挑得干干净净；张强则提着个布袋，里面装着凝露草的叶片，淡绿色的叶片上带着细的绒毛，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像刚摘的果子。
“俺采的都是刚冒尖的新叶！” 赵远把竹筐放在院子里，开始仔细挑选，连一片发黄的叶子都不放过，“苏师姐新叶含的灵气最足，调出来的灵液效果最好。俺还在草里发现了几朵蓝花，看着好看，就没扔，放在筐边当装饰，看着也舒心。”
张强把凝露草叶片倒在干净的石板上，心翼翼地铺开，生怕叠在一起闷坏了：“药园的王师兄教俺采的，只采下层老叶，每株最多采两片，这样不影响凝露草后续生长。王师兄还，要是灵液不够，下次还能去采，长老们特意打过招呼。”
阿松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灵泉水过滤了三遍，清澈得能映出人影；灵晶粉末研得细，放在指尖能随风飘；连搅拌用的木杖都削得光滑，没有一点毛刺。“俺按苏师姐的，把灵晶粉末研了半个时辰，保证能完全溶解在水里，不会有沉淀。”
四人围在陶罐边，开始调配灵液。林衍先把青绒草和凝露草叶片切碎，刀刃落下时，能闻到清新的草香；赵远负责往罐里加灵泉水，水流顺着罐壁缓缓流进去，没溅起一点水花；阿松则捏着勺，心地撒入灵晶粉末，每撒一勺就停一停，生怕比例错了；张强拿着木杖轻轻搅拌，动作慢而稳，连叶片都没搅烂一片。
“师兄你看！水变绿了！” 赵远指着陶罐，兴奋地，淡绿色的液体里，能看到灵晶粉末慢慢溶解，变成细碎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还透着光呢，看着就有灵气！”
林衍点点头，看着木杖搅动时，液体泛起的涟漪，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草香和灵晶的清冽。“再搅一会儿，让养分充分融进去，然后放在屋檐下静置一，明就能用了。”
调配完灵液，四人把陶罐搬到灵植阁的屋檐下 —— 这里既能挡住阳光，又能通风，刚好适合灵液静置。阿松还在陶罐边插了个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 “促生灵液，静置中，禁止触碰”，字写得工工整整，还画了个圆圈，生怕有人不心碰倒了。
夕阳西下时，灵田被染成了暖金色。林衍和三人坐在田埂上，看着幼苗在晚风里轻轻晃，叶片上的露珠反射着金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赵远拿出早上剩下的灵草馒头，分给大家，馒头的香味混着灵草的清香，在风里散开。
“明就能浇灵液了！” 赵远咬了口馒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苏师姐浇了灵液后，苗长得可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到一尺高，到时候就能开花了！”
张强也笑了，黝黑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俺跟李师兄约好了，等开花的时候请他来看看。咱们这一路，多亏了李师兄和苏师姐帮忙，不然也走不到今。”
阿松掏出本子，翻到新的一页，笔尖飞快地写着：“今日完成幼苗恢复期管理，灵气波动 10 点，调配促生灵液（青绒草 5 份、凝露草 2 份、灵泉水 10 份、灵晶粉 1 份），明日使用。幼苗状态良好，期待后续生长。” 他写完后，把本子递给林衍，眼里满是期待：“师兄，你看这样记，以后回鼓时候，就能清楚知道每做了什么，遇到问题也能找到原因。”
林衍接过本子，看着阿松工整的字迹，心里满是欣慰。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井井有条，他们四个不仅学会了灵植培育的技巧，更学会了互相扶持 —— 遇到病害一起想办法，遇到内奸一起设局，连的灵液调配，都能分工得明明白白。他抬头看着夕阳慢慢沉下去，把空染成橘红色，灵田的幼苗在夜色里渐渐模糊，却能感觉到它们在悄悄生长，积蓄着力量，等着开花结果的那一。
“会的，” 林衍轻声，声音里带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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