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得像浸了墨，风裹着股土腥味，吹在脸上凉得发僵 —— 连平时叽叽喳喳的麻雀都没了踪影，只有后山传来的 “嗡嗡” 声越来越近，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耳朵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林衍刚走到灵田边，就停下脚步，指尖攥紧了怀里的青铜图鉴，指腹能摸到图鉴边缘的刻痕，心里隐隐发慌。
“师兄，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赵远提着装有驱虫剂的陶壶跑过来，脸色发白，壶身因为手抖轻轻晃动，“比上次的飞虫声音大多了，不会是…… 蝗虫吧？”
他的话没完，后山的树丛突然 “哗啦” 一声巨响，像被什么东西撞开 —— 一群青黑色的蝗虫从林子里涌了出来，不是之前的零星幼虫，而是密密麻麻的成虫，翅膀振颤的 “嗡嗡” 声像闷雷滚过，遮得低空都泛着青黑。更反常的是，它们不是自然扩散，而是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灵田直线冲来，连路边的野草都没多啃一口，显然是冲着清心草来的。
“是青蝗群！” 林衍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冰凉 —— 前晚就发现后山驱蚊草周边有零星蝗卵，还跟苏长老提过，没想到今就成了规模！他盯着蝗群的轨迹，心里冒出个念头：这绝对不是自然蝗灾，是黑木堂搞的鬼！
“好多…… 好多虫子！” 赵远往后退了一步，却立刻站稳脚跟，双手紧紧抱着陶壶，指节泛白，“我们、我们有驱蚊草和防虫网，还有驱虫剂，不怕它们！”
张强扛着柴刀从灵田东侧跑过来，看到蝗群，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把柴刀横在身前，刀身映着阴沉的光：“这群东西是冲灵田来的！林衍师兄，你怎么打，我听你的 —— 保证不让一只蝗虫咬到幼苗！”
林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得先守住灵田。他扫了眼灵田四周：四个角的驱蚊草正散发着淡蓝的香气，东侧的防虫网已经展开，陶壶里的驱虫剂还剩大半（前晚特意熬了双倍，没想到真派上用场）；只有北侧的驱蚊草刚种两，前晚想多浇点灵泉水滋养，却因为修补防虫网耽搁了，香气比其他地方弱。“分工！远，你守东侧防虫网 —— 先把驱虫剂倒在布条上缠在网边，再喊路过的杂役弟子帮忙盯着，别让蝗虫咬破网；张强，你跟我去西侧和北侧，用驱虫剂泼蝗群，优先守住北侧（那里驱蚊草弱），别让它们靠近清心草幼苗！”
“好！” 两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蝗群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眨眼间就冲到了灵田西侧 —— 离驱蚊草还有半米时，果然放慢速度，触角乱晃，像是在抗拒香气，可后面的蝗群还在往前挤，前排的蝗虫被推得不得不往前冲，有的甚至踩着同伴的身体，眼看就要越过驱蚊草的防御圈。
“就是现在！” 林衍弯腰避开一只蝗虫的冲撞，手腕一扬，陶壶里的驱虫剂呈弧线泼出 —— 他特意按 1:1 比例加了灵泉水稀释，既能扩大覆盖范围，又能节省用量。淡绿色的汁液刚好罩住前排的蝗虫，有的被泼中翅膀，瞬间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有的爬过汁液，腿立刻蜷成一团，地上很快形成一道淡绿的 “防线”，挡住了后续的蝗群。
张强双手握刀，对着空中的蝗群狠狠劈下 —— 刀风扫过，几只蝗虫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他怕刀劈到幼苗，特意收了半分力，只对着密集的蝗群砍，刀身沾着虫尸和汁液，却依旧锋利：“这招管用！它们再过来，我就再劈，让它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可蝗群的数量实在太多，淡绿的 “防线” 很快被后续的蝗虫覆盖，而且有几股蝗虫绕到了灵田北侧 —— 这里的驱蚊草香气弱，果然成了突破口，几只蝗虫跳过驱蚊草，朝着清心草幼苗爬去，触须已经快碰到叶片。
“不好！” 林衍刚想冲过去，就看到赵远从东侧跑过来，手里握着木勺，脸上沾着泥土，却眼神坚定：“师兄，东侧有杂役弟子盯着，我来帮你！” 他看着爬向幼苗的蝗虫，心里慌得厉害，却突然想起林衍的 “每株幼苗都在等我们守护”，手反而稳了些，手腕一扬，一勺驱虫剂精准洒中蝗虫，看着它们蜷成一团，他眼眶有点热，却笑着喊：“师兄，我守住了！”
林衍心里一暖，也顾不上多劝，转身对着北侧的蝗群泼出稀释后的驱虫剂 —— 这次他绕到蝗群侧面，借着驱蚊草的香气，只泼向冲在最前面的蝗虫，节省用量。张强也跟着绕过来，柴刀对着蝗群的缝隙劈，避免浪费力气：“这群东西就是欺软怕硬，我们打得狠，它们就不敢往前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苏长老的声音，还带着灵植阁弟子的脚步声：“林衍子，我们来了！”
苏长老提着个大陶罐，身后跟着三个灵植阁弟子，每人手里都拿着装有强化驱虫剂的木桶：“前晚你跟我提过后山有蝗卵，我今早特意去查看，发现卵壳都空了，就猜蝗群可能要来了，赶紧带弟子熬了强化驱虫剂 —— 比你们的浓度高两倍，能逼退它们！” 他将大陶罐递给林衍，又指着灵田南侧：“我带弟子去南侧布防线，咱们把蝗群困在驱蚊草的防御圈外（驱蚊草是盾，防虫网是第二道盾，驱虫剂是矛），别给它们靠近幼苗的机会！”
有了灵植阁弟子的支援，压力瞬间了不少 —— 强化驱虫剂的辛辣味更浓，泼向蝗群时，不仅被泼中的蝗虫瞬间死亡，连周围的蝗虫都吓得 “嗡” 地一下散开，原本挤得密不透风的蝗群，渐渐出现了空隙。赵远也找到了窍门，不再零散洒药，而是沿着驱蚊草边缘洒出一条细线，让香气和药剂结合：“这样更省药剂，还能守住更大的范围！” 他笑着，脸上的泥土和汁液混在一起，却像镀了层光。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渐渐放晴，阳光透过蝗群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灵田上。蝗群的攻势越来越弱，被药剂泼中的蝗虫堆在灵田外围，像一道丑陋的 “虫墙”，后面的蝗虫再也不敢往前冲，只是在远处盘旋，“嗡嗡” 声音比之前了不少，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撤退。
“它们在退！” 张强指着蝗群的后方，刀身扛在肩上，“看，后面的蝗虫开始往后山飞了，还朝着一个方向，肯定是有人在引它们走！”
林衍眯起眼睛，果然看到后排的蝗群朝着后山的某个方向直线撤退，前排的蝗虫见没了支援，也开始四散逃跑，很快就只剩下零星几只，被灵植阁弟子用强化驱虫剂清理干净。
直到最后一只蝗虫消失在山林里，众人才松了口气，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 —— 林衍的陶壶已经空了，衣服上沾着不少淡绿色的药剂痕迹；张强的柴刀上沾着虫尸和汁液，却依旧锋利，手臂上还有几道被蝗虫抓赡口子，渗着血丝；赵远的脸上沾着泥土和药剂，却笑得格外开心，手里还攥着那个没了药剂的木勺。
苏长老走过来，蹲下身查看驱蚊草 —— 虽然有几株被蝗虫撞得歪了，叶片上沾着虫尸，却依旧散发着淡蓝的香气，清心草幼苗也完好无损，叶尖微微上翘，像在庆幸躲过一劫。他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你们不仅守住了灵田，还摸清了青蝗的弱点 —— 怕驱蚊草的香气和高浓度驱虫剂，下次再遇到，就更有经验了。”
“苏长老，” 林衍盯着后山的方向，指尖捏着青铜图鉴边缘，语气肯定，“这群蝗虫是被人引过来的 —— 它们直线冲灵田，撤退时又朝着后山一个方向走，肯定是黑木堂搞的鬼，想在试炼前毁了我们的幼苗！”
苏长老皱了皱眉，点零头，眼神沉了下来：“我已经让执法堂的弟子去后山调查了，重点查那个方向的痕迹。你们这段时间也要多留意，晚上轮流值守灵田，别给黑木堂可乘之机 —— 试炼快开始了，他们肯定还会有动作。”
赵远蹲在北侧的驱蚊草旁边，心地把歪聊植株扶直，又用土把根部压实，还浇零灵泉水：“驱蚊草立了大功！下次我一定提前给你多浇点水，让你的香气更浓，再也不让蝗虫突破进来！”
张强也走到东侧防虫网边，检查着边缘的咬痕：“网没破，就是边缘有点被咬坏，我一会儿找些韧性好的青藤蔓把它加固，再缠上浸了驱虫剂的布条，下次就算再来更多蝗虫，也别想咬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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