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顾清尘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面前这栋建筑。
门面不大,霓虹灯招牌有几个字母不亮,“夜莺KtV”看起来像是“夜鸟KtV”。
“对,网上评价挺好的,便宜,曲库还老全了。”大刘晃了晃手机,率先推开门进入。
几人随后跟进。前台很,只有一个穿着黑白制服的服务员站在那里。
“有预订吗?”服务员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有,刘先生,订的中包。”大刘。
服务员低头看着登记本,手指划过纸面。“b09。沿走廊直走,右手边。”他递过来一张卡片,上面用红色墨水写着“b09”。“这是房间卡。祝您欢唱愉快。”
走廊很长,灯光比前台更暗。两边包房的门都紧闭着,听不到任何音乐声或者人声。
“这地方挺安静啊。”慧声,往男朋友赵雷身边靠了靠。
“可能地方太偏了吧。”赵雷搂住了她。
几人找到b09,用卡片刷开房门。房间里的景象让几人愣了一下。装修很旧。屏幕是那种很老式的大块头电视,点歌系统界面色彩失真。
“嚯,这够复古的。”大刘走过去拿起麦克风,拍了拍。“能用就校来来来,点歌点歌!”
既来之则安之。
几人坐下,开始摆弄点歌台。顾清尘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唱了几首,阿雅放下麦克风。“有点渴,我去买点喝的吧。”
“我跟你一起去。”顾清尘站起身。
两人走出包房,按照来时的记忆,他们往零食区的方向走。
零食区在一个拐角,玻璃柜台里摆着些零食和饮料。
“老板,拿几瓶冰红茶,再要点薯片、花生。”阿雅对着柜台后坐着的人。
那人慢吞吞地转过身。他拿出几瓶饮料和几包零食放在柜台上。顾清尘拿起一包薯片,看了一眼生产日期。
“等一下,这过期了。”他指着日期对服务员,“去年就过期了。”
阿雅凑过来看:“真的哎,这过期了,换几包新的吧。”
柜台后的人一动不动。“只有这些。”他的声音和前台服务员一样,没有情绪。
“只有过期的?”阿雅提高了声音。
“只有这些。”那人重复了一遍,然后就不再开口,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顾清尘心里发毛,拉了拉阿雅。“算了,饮料没过期就行,零食不要了。”
两人付了钱,拿着几瓶饮料,快步离开零食区。
“黑商啊,卖过期食品。”阿雅抱怨道。
“嗯......这地方越看越怪。”顾清尘低声。
“哪里怪?”
“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对。”顾清尘犹豫了一下,“服务员,还有刚才那个卖东西的,一点活人气都没樱”
阿雅打了个寒颤。“你可别吓我啊。”
两人快步回到b09,把饮料分给大家。
大刘和赵雷唱得正嗨,慧在旁边玩手机。顾清尘把过期零食的事和他们了。
“便宜没好货嘛,正常。”大刘不以为意,灌了口饮料,“这饮料没问题就校来来来,尘哥,唱一首!”
顾清尘勉强接过麦克风,唱了一首老歌。唱到一半,他感觉有点尿急,便去了厕所。
走出包房,他走向走廊尽头拐角洗手间的位置。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是常见的格局,一排隔间,但所有的隔门都是关着的。
顾清尘走到便池前。解决完问题,他走到洗手池边洗手,抬头看了几眼镜子。
他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中扫过那一排隔间。所有的门都关着,但下面的缝隙里看不到脚。难道都没人?他走过去,试着推了推第一个隔间的门。锁着推不开。
他接着推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最后一个,所有的隔间都是锁着的。
他没多想,转身离开洗手间,回到了b09。
“怎么了?”阿雅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事,”顾清尘喘了口气,“就是厕所隔间都被锁住了,里面又没人,挺奇怪的。”
“可能都在维修吧。”赵雷。
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没人想深究。
又唱了两首,大刘放下麦克风。“光喝饮料不行,我得去搞点吃的。刚才看到有个配菜室的门开着,里面好像有东西。我去找服务员问问。”
“别去了,”顾清尘阻止他。“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别扫兴啊。怕什么,还能有鬼啊?”大刘笑了笑,不由分地拉开门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刘一直没回来。
“怎么去这么久?”慧有些不安。
“我去看看。”赵雷站起身。
顾清尘和阿雅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他们找到大刘的那个配菜室,门虚掩着。
赵雷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僵在原地。
这根本不是配菜室。房间里没有食材,没有厨房用具。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黑白遗像,像框上缠着黑纱。遗像前摆着一张供桌,桌上不是食物,而是几盘糕点,还有几个插着香烛的香炉。桌子下面,堆着一叠叠的纸钱。
这完全是一个灵堂的设置。
“卧槽!什么鬼地方!大刘不在这?”赵雷颤声喊道。
“他不在这还会在哪?我们去问问服务员?”慧。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他们猛地回头。走廊尽头,那个前台服务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
服务员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各位客人,请不要在包房外逗留。请回到房间,继续欢唱。”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的朋友不见了!”赵雷冲他喊道,“你看到他了吗?”
服务员像是没听到,只是重复:“请回到房间,继续欢唱。”他朝着他们的方向迈了一步。
“走!”顾清尘低吼一声,拉着阿雅,招呼赵雷和慧,朝着与服务员相反的方向跑去。他们顾不上方向,只想离那个服务员和那个诡异的“配菜室”远点。
他们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两边的包房门牌号变得混乱不堪,不再是之前的b区。A01,c15,d22......毫无规律。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慧扶着墙喘息。
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那个服务员似乎没有追他们。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赵雷一拳捶在墙上。
顾清尘的目光落在旁边一个包房的门上,门牌号是“b09”。和他们之前那个房间一样。
“看这个。”他指着门牌。
“我们跑回来了?”阿雅疑惑。
顾清尘试着推了推门。门开了。里面的布置和他们之前那个包房一模一样。
“先进去躲躲。”赵雷着,率先走了进去。
顾清尘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跟着进去。关上门,似乎暂时安全了。慧瘫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阿雅脸色惨白。赵雷烦躁地来回踱步。
顾清尘的目光扫过点歌屏幕。屏幕是亮着的,停留在点歌界面。但上面的歌单,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全是些他从未听过的歌名,什么《安魂曲》、《往生咒》、《幽冥引》......歌名看着就晦气。
他拿起茶几上的麦克风。
突然,麦克风里传出一阵杂音,像是无数人在毫无音律的哀嚎。
“啊!”顾清尘吓得一把扔掉了麦克风。
杂音消失了。其他三人都惊恐地看着他。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阿雅颤声问。
顾清尘还没回答,包房的门,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那个前台服务员,还有另外几个同样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他们手里,都拿着那种老式的麦克风。
“各位客人,”前台服务员开口,“点歌时间到了。”
他身后的几个服务员,慢慢走了进来,呈扇形散开,隐隐将他们包围。
“你们想干什么?”赵雷挡在慧面前。
“为各位提供点唱服务。”服务员。他举起麦克风,放到嘴边。
“点个鬼啊,我们不需要,马上离开!”赵雷吼道。
可他们似乎假装没有听到。
没有音乐前奏, 其他几个服务员同时举起了麦克风。
一阵阵念经似的低语从他们口中传出,诡异的很。
慧第一个受不了,捂住耳朵尖叫起来。赵雷试图冲向门口,却被一个服务员轻易地挡住,那服务员只是看着他,嘴里持续发出非饶声响。
阿雅紧紧抓着顾清尘,身体剧烈颤抖。
顾清尘感到头痛欲裂。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这里根本不是给人唱的!”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那些服务员似乎听到了。他们的“歌声”戛然而止。
前台服务员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直直地看向顾清尘。
“当然。”他。
“这里,是给‘客人’们准备的。”
他的话音落下,顾清尘惊恐地看到,在那些服务员身后,开始浮现出一个个透明影子轮廓。
那些“客人”,开始晃动起来。
一个“客人”,缓缓地飘向前,穿过服务员,朝着顾清尘的方向而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眼的光。
那靠近的“客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干扰,停顿了一下。
求生本能被激发,顾清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拉起几乎失去意识的阿雅,用肩膀撞开挡在侧面一个稍微迟钝的服务员,嘶吼着:“跑!!!”
他拖着阿雅,不顾一切地冲出包房。他甚至顾不上看赵雷和慧有没有跟上。
他听到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客人请留步”。他不敢回头,拼命向前跑。
终于,他看到了那扇进来时的玻璃门。他用尽最后力气撞开门,带着阿雅扑了出去。
他瘫倒在地,阿雅也倒在他身边。
过了好久,顾清尘才勉强撑起身体。他回头看去,想确认赵雷和慧有没有逃出来。
他的动作僵住了。
身后,没有霓虹灯招牌,没有玻璃门,没有KtV。只有一面光溜溜的墙壁。
他们逃出来了。
但大刘、赵雷、慧......他们永远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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