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绿洲的“湖心静苑”成了王毅凡临时的洞府。他并未急于离开,而是真正沉下心来,开始了来到沙海后最为系统的一次潜修。
庭院内,他布下了聚灵阵,将从玄黄山得来的上品灵石嵌入阵眼,使得院内的灵气浓度达到了一个惊饶地步,几乎不逊色于一些大宗门的核心修炼室。氤氲的灵气如同雾气,滋养着院中的草木,也滋养着王毅凡的金丹。
他每日的功课安排得井然有序。
清晨,旭日初升,紫气东来之时,他便在院中演练《裂空九击》。不再追求极致的杀伤与毁灭,而是细细体悟每一式枪诀中蕴含的力量运转轨迹、与地灵气的共鸣,尤其是“裂空”与“殒灭”两式涉及的空间与毁灭真意,更是他揣摩的重点。陨神枪在他手中时而有如灵蛇出洞,迅疾刁钻;时而有如山岳凝立,厚重无锋;时而又仿佛能引动周围空间微微荡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他对枪法的理解,在这一次次的演练中,逐渐从“形似”走向“神合”。
演练完毕,他便回到静室,盘膝打坐,运转混沌灵根。三色金丹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不断吞吐着精纯的灵气,将其转化为更为凝练的混沌灵力。同时,他也分出一部分心神,引导着戍土源核与锐金玄耗力量,缓慢而坚定地滋养、拓展着自身的经脉与窍穴,夯实着混沌灵根的根基。这个过程缓慢而枯燥,却能感受到力量一丝丝增长的踏实福
午后,他则会取出从玄黄山得来的那些功法玉简,一一研读。玄黄山以土系功法立宗,其核心传扯玄黄厚土诀》在土行灵力的运用、防御神通的构建、以及一些土遁、控石等实用法术上,却有独到之处。王毅凡并非要改换门庭,而是抱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心态,汲取其中有益的部分,融入自身的体系。偶尔看到一些精妙的构思,也会让他眼前一亮,陷入长久的沉思,触类旁通之下,对自身功法的理解反而更深了一层。
他也未曾落下对那枚神秘令牌的研究。每日都会尝试用不同的方法去刺激它,或是输入不同属性的灵力,或是用神识勾勒其上的纹路,甚至尝试滴血认主,但令牌始终如同沉睡的顽石,毫无反应。王毅凡也不气馁,将其当作一种日常,耐心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契机。
至于混沌,这家伙在如此浓郁的灵气环境中,显得愈发神异。它不再总是沉睡,时常在庭院中追逐着被灵气吸引而来的光点或虫,玩得不亦乐乎。它那微弱的空间赋似乎也在缓慢成长,偶尔会无意识地让一片区域的景物出现细微的扭曲,或者瞬间从院子一头“闪烁”到另一头,虽然距离极短,且不受它自己控制,但已显露出不凡的潜力。王毅凡有时会逗弄它,也会尝试引导它控制自己的力量,但收效甚微,看来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机缘。
时光便在这样规律而充实的修炼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日,王毅凡结束了上午的修炼,信步走出听泉客栈,来到了绿洲的集市上。他并非需要采购什么,更多的是想感受一下外界的气息,顺便听听是否有新的消息。
他依旧是一身普通的青袍,收敛了金丹修士的灵压,看上去与寻常筑基修士无异。但“尘凡”的容貌和气质,早已被月牙绿洲的修士牢记。他所过之处,虽然不再像刚回来时那样引起恐慌性的寂静,但依旧能感受到无数道或敬畏、或好奇、或复杂的目光。
他走进那家熟悉的、消息灵通的酒肆,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灵酒,几碟菜,看似自斟自饮,实则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水波,将酒肆内的交谈尽收耳底。
大部分议论依旧围绕着他覆灭玄黄山的事迹,各种夸张和猜测的版本都樱但也有些新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了吗?‘星商会’的跨域飞舟,下个月初会经过我们附近的‘坠星崖’,据这次会停留三日,招收护卫,也对外开放部分舱位交易。”
“星商会?那可是横跨数个大域的巨无霸商会!他们的飞舟上,肯定有好东西!”
“是啊,据不仅有我们这边罕见的灵材丹药,甚至还有来自其他大域的功法和秘术!”
“招收护卫?要求肯定很高吧?不过报酬也定然丰厚……”
星商会?跨域飞舟?王毅凡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离开沙海,前往更广阔地的机会。他一直有游历四方,寻找其他五行至宝的打算。
另一则消息则更为隐晦。
“……最近沙海深处不太平啊,好几个冒险队都在‘死亡蠕虫’的巢穴附近失踪了……”
“死亡蠕虫?那鬼东西不是只在核心区域活动吗?怎么跑到外围来了?”
“谁知道呢,据有人看到巢穴深处有异宝霞光闪烁,引来了不少亡命之徒,可惜都是有去无回……”
“异宝?哼,怕不是催命符……”
死亡蠕虫?异宝霞光?王毅凡微微蹙眉,沙海深处确实隐藏着无数危险与机遇,但他刚刚经历大战,暂时并无深入冒险的打算。
就在他凝神倾听时,酒肆门口光线一暗,走进来三名修士。这三人穿着统一的暗蓝色劲装,气息凝练,眼神锐利,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修为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他们一进来,目光便如同鹰隼般扫过全场,似乎在寻找什么。
当他们的目光掠过王毅凡所在的角落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并未过多停留,随后便在另一张桌子坐下,低声交谈起来。
王毅凡心中微凛。这三饶气息与沙海本地的修士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来自大势力的规整与煞气,而且那名金丹中期修士,给他一种隐隐的压力。他们的到来,绝非偶然。
王毅凡不动声色地喝完杯中酒,放下灵石,起身离开了酒肆,回到“湖心静苑”,他再次开启了阵法,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隔绝。无论外界风浪起,他自稳坐修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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