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孩子抽搐的身体和秀英绝望的哭腔,像一根鞭子抽在了林晚晴的心上。初来乍到的陌生感和忐忑瞬间被这紧急情况驱散,一种源于母性和本能的镇定占据了上风。
“别慌!”林晚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迅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顾铮!”她回头喊了一声。
顾铮已经闻声披衣出来,看到情况,脸色一肃。他立刻对吓傻聊秀英:“嫂子,把孩子给我!晚晴,去拿我们带的退烧药和酒精!”
林晚晴飞快地跑回屋,从行李中翻出准备好的药箱,拿出儿童退烧药和一瓶医用酒精。
这时,听到动静的隔壁几家邻居也开门出来了,都是随军的家属,看到这情形,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哎呀,这怕是高烧惊厥!”
“得赶紧物理降温!”
“卫生所的车啥时候回来啊?”
(承)
顾铮已经抱着孩子进了屋,平放在床上。林晚晴倒温水,准备喂药,但孩子牙关紧闭,意识模糊,根本喂不进去。
“先物理降温!”林晚晴当机立断,她记得医生过,惊厥时首要的是降温。她拧开酒精瓶,看向周围:“哪位嫂子有干净的毛巾和温水?”
立刻有热心的家属跑回家拿来了毛巾和水盆。
林晚晴挽起袖子,用酒精稀释后,开始心翼翼地擦拭孩子的额头、脖颈、腋窝、手心脚心。她的动作快速而稳定,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顾铮在一旁帮忙固定孩子,防止他山自己,同时用眼神示意其他家属保持安静,不要围得太紧。
秀英在一旁看着,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但看到林晚晴沉着冷静的样子,心里也稍微定了定。
戈壁滩清晨的空气还很寒冷,但的屋子里却气氛紧张、热火朝。
(转)
酒精挥发带走了热量,孩子的体温似乎稍微降下去一点点,抽搐的频率减缓了,但依旧没有停止,脸还是通红。
“不行,光这样不够,得想办法送去县医院!”一个年纪稍长的家属焦急地。
“可是车……”
顾铮眉头紧锁,卫生所的车不在,营区的车辆调动有严格规定,而且去县医院路况不好,至少要两个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副营长,外面……外面团部宣传科的车回来了,好像要去县里取资料!”
真是无绝人之路!
顾铮立刻起身:“我去协调!”他大步走了出去。
林晚晴继续给孩子擦拭身体,心里祈祷着。她能感觉到周围家属们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关切,有担忧,也有对她这个新来者临危不乱表现的惊讶和初步的认可。
很快,顾铮回来了,脸色凝重:“车可以借用,但司机路上有段搓板路,非常颠簸,对孩子……”
“顾不上了,必须去!”林晚晴打断他,语气坚决,“再拖下去更危险!”
顾铮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点零头:“好!准备一下,马上走!”
林晚晴快速用棉被将孩子裹好,顾铮一把抱起。秀英也要跟着去,林晚晴对旁边一位看起来稳重的家属:“嫂子,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我家大宝和花。”
“放心去吧,孩子交给我!”那位嫂子连忙答应。
(合)
吉普车在苍茫的戈壁滩上颠簸疾驰,扬起长长的尘土。车内,林晚晴和秀英一起,继续用酒精给孩子擦拭,顾铮则紧紧抱着孩子,用自己的身体尽量减缓着颠簸带来的震动。他的手臂稳如磐石,脸色沉静,给了慌乱中的秀英和林晚晴莫大的支撑。
林晚晴看着窗外飞速后湍、无边无际的荒凉景象,又看看怀里生命垂危的孩子,以及身边这个沉默却可靠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里的生活,充满了不可预知的挑战,甚至危险。但正是在这种挑战面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格外纯粹和紧密,一种同舟共济的情感在迅速滋生。
她忽然觉得,或许,决定未来是否留在这里的,不仅仅是物质条件的好坏,更是这种在危难时刻能够彼此依靠、共度难关的“人情”的温度。
经过漫长而煎熬的两个多时,县医院终于到了。医生立刻进行抢救,诊断是急性肺炎引发的高热惊厥。经过紧急处理,孩子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被送进了病房观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秀英拉着林晚晴的手,泣不成声:“妹子,今多亏了你,多亏了顾副营长,要不然我家娃就……”
林晚晴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自己也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
(悬念)
回到家属院,已是深夜。帮忙照看孩子的嫂子大宝和花都很乖,早就睡了。顾铮去还车并汇报情况。林晚晴独自坐在寂静的屋里,回想着这惊心动魄的一。身体很累,心却异常清醒。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林记”运营思路的本子,翻看着,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然而,就在她准备收起本子时,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台,借着月光,她看到窗台的灰尘上,似乎有几个模糊的、不属于她和孩子们的脚印……心里猛地一沉。这空置了一段时间的房子,难道有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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