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被顾星染半扶半抱地拖回宿舍时，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脑子里全是酒精搅和的浆糊。
唯一清晰的念头是：贵到让他心碎的分身千万别出幺蛾子。
“砰——”
宿舍门被顾星染用肩膀撞开，他踉跄着把江眠往里带，两人差点一起摔在地上。
“到……到家了，学鸡……”顾星染大着舌头，把江眠往他的椅子方向推。
江眠腿一软，直接瘫坐在霖上，后背靠着床梯，眼神迷蒙地扫视了一圈。
宿舍里只亮着沈临渊书桌那盏冷白色的台灯。
沈临渊正端坐在电脑前，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因为他们的闯入而停顿，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个醉鬼，语气毫无波澜：“回来了。”
“嗯……回来了……”顾星染胡乱应着，自己也顺着江眠旁边的床梯滑坐下来，银发脑袋一歪，靠在了江眠肩膀上，嘟囔着，“渴……水……”
江眠被他靠得难受，想推开他，却没什么力气，只能有气无力地对沈临渊：“他……他喝多了……”
沈临渊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起身，拿起顾星染桌上的空杯子，去接了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他。
顾星染闭着眼，就着沈临渊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领。
“谢了……临渊……”他含糊地完，脑袋一沉，彻底靠实了，似乎快要睡着。
江眠稍微清醒零，他强撑着精神，又仔细看了一圈宿舍。
晏明修的座位是空的。
那个被他用全部家当换来的分身，还有晏明修，都不在。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晏明修……呢？”他忍不住问出声，声音带着酒后和心虚的沙哑。
沈临渊放好杯子，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语气依旧平稳：“他晚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没回来？！
江眠的心脏猛地一沉。
分身把晏明修拐哪儿去了？！不会是那“瑕疵”发作，搞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让晏明修直接连夜逃离地球了吧？！
他手忙脚乱地想摸手机，却因为醉酒和慌乱，半没从口袋里掏出来。
“找……找手机……”他急得额头冒汗。
顾星染被他不安分的动作弄醒了，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手臂一伸，更加用力地搂住了江眠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嘴里嘟囔：“别动……睡觉……”
“睡……睡什么觉！出大事了！”江眠用力想掰开他的手，却像是蚍蜉撼树。
沈临渊看着他们俩拉拉扯扯，再次开口，提供了关键信息：
“大约一时前，我回来时，晏明修刚好要离开。当时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情绪不稳定？！
江眠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完了！肯定是分身干了什么好事！他那全部存款啊！就换来这么个坑货！
他几乎能想象出晏明修冷着脸、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饶样子。
“我……我得去找他……”江眠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顾星染死死箍住。
“不准去……”顾星染闭着眼，霸道地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陪着我……”
“顾星染！你放开！”江眠真的急了，用力推他。
沈临渊冷静地建议：
“以你们目前的状态，不建议外出。如果需要联系晏明修，可以打电话。”
对！打电话！
江眠终于摸出了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通讯录，找到晏明修的名字，拨了出去。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挂断了。
没人接。
江眠的心凉了半截。
他又不死心地打了一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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