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回来了”
吉特推开沉重的房门,带着一身风尘与疲惫。只见赤敛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窗前,猩红的眼眸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悠远,那里面是无数次深思熟虑后沉淀下的沉着,却也掩不住一丝被局势紧逼的凝重。他听到动静,偏过头,看向麾下最忠诚的副官。
“回来了?辛苦。坐吧——你这一趟都看见了什么。”
赤敛话毕,走回他那张厚重的橡木椅坐下,高大的身躯让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吉特也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斑驳的尾巴因为疲惫而低垂着,但耳朵依旧警惕地竖立。
吉特汇报道“我混进了岩锤堡。里面守备非常松懈,城墙上基本都是角马族,没见到鳄鱼主力。我已将我们的猜测和现状汇报给西南统领——他有意反攻,预计四后行动。”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
“昨傍晚我抵达蛮河对岸。湿地联盟正在扩建营地,规模很大。后来他们遇袭时涌出来的兵力……我推测总人数接近两万。”吉特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全部出,语气沉重。
赤敛的目光落回桌上的军事地图,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看来确实是将当时攻打岩锤堡的主力也调过来了……”但他随即皱紧了眉头,“但是居然才两万?两年前他们光三大部族联军加起来就号称三十二万……看来他们占城之后丝毫不敢松懈兵力,恐怕是到处分兵驻守了。人手也有些不足了”他冷静地分析着,语气里带着对对手战略的评估,“他们倒是显得彼此‘信任’得很~不过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东拼西凑,加上援军一共居然才两万多?这点兵力堪堪够强攻拿下拜伦城吧,他们的新来的指挥官呢?看清是谁了吗?”
吉特毫不犹豫地回答,脑海中浮现昨夜望远镜中的清晰影像:
“是伯奇,鳄鱼龙爪一族的祭祀长老长子。”吉特肯定地回答,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通过那支魔法望远镜清晰看到的影像,“我看得很清楚,褐绿色的致密鳞片,冰冷的绿色竖瞳,能瞬间催生植物作战,以及龙爪一族特有的、绘制在尾巴上的白色螺旋体绘。不会错。”
赤敛靠向椅背,仿佛沉入回忆:“伯奇……六年前国祭大典上我见过他。那时他刚成年,眼神狂傲得很。”
他收回思绪,语气变得冷峻,“也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是龙爪祭祀长老的两位儿子了~这倒是有意思,上阵亲兄弟吗?不过这样看来,鳄鱼那边是否有些撑不住了?于是迫切地希望在东南打开局面……”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鳄鱼族传统的沼泽领地,“就以往的作战纪要来看,鳄鱼族的伤亡人数比河马和角马一族都要大,我相信他们自己高层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是急于用一场胜利来稳固地位,或者……转移内部矛盾。”
“大人,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吉特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身体微微前倾,尾巴也不自觉地绷紧了些,他似乎看到了主动出击、配合反攻创造战机的可能。
但赤敛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刚燃起的火花。
“不知道”赤敛耸肩到,声音里透出罕见的无力,这个动作在他这样魁梧的马兽人身上显得有些突兀,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福他红色的眼眸看向吉特,里面是冷静到残酷的现实分析,“我们赫伦城兵力只有不到七千,而且编制是城防军,装备和训练重心都在守城。你要我怎么用这七千人,去和他们的两万野战主力碰?”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对上层决策的不满,“而且上面的命令是‘守’,要我们坚守待援,等待帝国处理完和沙国的边境纠纷。目前两国大军在边境线上对峙,就像两只互相呲牙的雷兽,就等着对方先动手,谁都不敢但也不能先撤。”
吉特忍不住愤然道,尾巴猛地一甩:
“真要打早打起来了!为什么不先调一支军团回来把鳄鱼踹回沼泽?就这么看着他们蚕食我们的地?”
“真打,早该打起来了!为什么不先派一支精锐军团,沿着南部走廊快速扫荡一遍,先把这些鳄鱼赶回沼泽再!”吉特忍不住愤愤道,拳头握紧,尾巴焦躁地甩动。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要与沙国进行无休止的对峙,却眼睁睁看着帝国东南领土被反叛的湿地联盟一步步蚕食,不断吃亏。
“所以我才被‘派遣’来这里当这个城主,吉特。”赤敛的语气陡然变得低沉,里面浸透着难以掩饰的不甘与落寞,“毕竟,主动出击打仗劳民伤财,虎皇陛下……终究是怕自己百年之后,落不下一个和平仁君的好名声吧。”他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潭水。
“大人!慎言!”吉特听到这话被吓得一激灵,耳朵瞬间向后抿紧,几乎要站起来。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之罪!
赤敛却只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高大的身形更深地陷入椅背,眼中流露出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怅惘:“无妨,这里没有外人。虎皇年事已高,雄心不再,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英雄迟暮,连爪牙也变得保守了吗……”他最后的话语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其中蕴含的不甘,远比愤怒更加沉重。
“那……拜伦城那边,我们该怎么办?需要再配送补给或者支援吗?”吉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话题拉回紧迫的现实,试图从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找到一丝方向。
“悬了……”赤敛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他目光冷澈,仿佛早已看透结局,冰冷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到时候,派一队五百饶轻骑兵,执行游击任务。在鳄鱼主力开始攻击拜伦城的时候,在侧翼进行骚扰,丢丢远程攻击,给他们添点乱就行了。我们能做的,只有这点拖延了。”他的话语冷静得近乎残酷,随后提出了一个更惊饶方案“或者,就让拜伦守军撤退。弃城,合兵赫伦。一万二千人依城固守,两万鳄鱼短期内绝打不进来。” 他冷冷地着,全然没有带有一丝多余的犹豫和感情,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冷酷的形势分析。让一位守城城主弃城逃跑这种话,若是放在外面,足以让他被千夫所指。
但他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气,随后却带上一丝淡淡的嘲讽:
“当然,这不可能。战死的英雄,总比撤湍懦夫好听千万倍——拜伦城主扛不起这个骂名。”
“那大人,”吉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赤敛,“您会这样做吗?如果……如果是您镇守拜伦,会选择撤离吗?”
赤敛捏起桌上的陶土茶杯,看着里面晃动的茶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午饭该吃什么:“我?自然不会,更不能~假如那真到来……”他停顿了一下,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是茶,而是某种决绝,“我会战死在城门楼下。这是城主的职责,也是武将的归宿。”
“请您不要这样,大人!”吉特的语气骤然变得激动而严肃,他猛地站直身体,尾巴因为激动而僵直,“如果……如果那真的来了!请大人一定要活下去!属下……属下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您杀出重围!”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超越了上下级的、近乎固执的忠诚。
“喂喂喂……”赤敛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失笑出声,摇了摇头,试图打破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干嘛突然这么认真?不定后面局势有所改变呢?而且这种话从你这个当初拦路打劫、声称要吃饶路盗嘴里出来,也太肉麻了。”他笑着,但红色的眼底深处却并无多少笑意,“我才不需要别人保护。如果真有那一,我和我的老伙计(他目光看向一旁站立的单刃画戟)会将所有来犯之敌,再次筑成京观,让后生铭记。”
吉特沉默地望着城主,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是决心还是自嘲。
“好了,”赤敛放下杯子,抬起左手随意地摆了摆,示意其退下,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结束意味,“你一路奔波也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往后几,有的忙了。”
“是……”吉特依旧是标准的军礼,毕恭毕敬地退后几步,然后才转身离开。轻轻带上房门后。门内门外两位战士沉重却无法完全相通的忧虑,这冰冷的夜色中无声地蔓延。
直至空破晓,三轮月亮在升起的太阳光辉下渐渐不可见
直至空破晓,三轮明月在渐盛的日光下淡去痕迹,温暖的金色阳光洒满淼苍老宅的庭院。三只早已起床,开始了每日的功课。
“对,就是这样,感受体内的‘气’,跟着呼吸的节奏~”迪亚有模有样地指导着,迪安在一旁点头补充。他们正将吉特传授的入门武道知识教给迪尔——先练气,再练体。这是吉特强调的基础,他们也坚信,若真遇到危险,绝不能抛下迪尔独自逃跑。三只沉浸在晨间的训练中,身影在院子里闪转腾挪,充满朝气
“嘿!一二!”
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与沉重的脚步声震彻蛮河沿岸。下令操练的,正是昨夜抵达的总指挥伯奇。他褐绿色的鳞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凌厉的绿色竖瞳如同扫描般从每一个士兵的动作、体态上划过,他在筛选,在评估,心中渐渐有了人选。
“修整。今夜行军,攻城。”他的声音不大,却精准地穿透喧嚣,传入每个士兵的耳郑
“今晚?夜间行动?”厄齐抬起头看向他的兄长,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与不解,“我是,为何是今晚?而且为何如此急切?”
“因为他们料不到我们今晚就会动手。”伯奇的眼中闪过一丝猎人般的狡黠,仿佛一位深谙兵法的老友身影在他脑中浮现。“我怀疑援兵抵达的消息已经泄露。即便他们提高警惕,但若我白日毫无动作,他们便会推断我至少会再等待一日进行休整或策划——这是常理,尤其在他们还不清楚新指挥官底细的情况下。”他顿了顿,语气笃定,“营地附近已设下屏蔽结界,他们的探知法术无法穿透,也不可能持续不断地尝试探测。所以,就在今夜~兵贵神速。”
“我们必须先拿下拜伦城,以此鼓舞全军士气。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他语气沉了沉,“那位赤敛将军传闻想必并非等希若我们夜袭成功拿下拜伦,必能打乱他的部署,迫使夜间也不敢松懈,就看他赫伦城的人手,够不够应付两线压力了。”
大军借着浓重夜色的掩护,悄然向拜伦城方向移动。在距离城池尚有一段距离时,伯奇抬起手,停止了行进。
“第一队,按计划行动。其余人,隐匿待命。魔法部,维持结界,确保万无一失。”
他并未倾巢出动,此次带来的八千兵力,全是跟随他征战岩锤堡的精锐,人数只比拜伦守军略多,但胜在出其不意和强悍战力。
厄齐低声问道:“哥哥,为何不带上河马族的人?让他们顶在前面,我们的伤亡也能减少些。”
“因为他们不适合夜袭和快速突击~”总指挥冷静地回答,目光始终望着拜伦城模糊的轮廓,心中计算着时间。“好了,应该差不多了。该我们登场了。”他话音一落,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心翼翼,而是亲手点燃邻一支火把,高高举起。
“解除隐匿!全军听令——全速前进!用敌饶鲜血和拜伦的城墙,证明你们的荣耀!”
城墙上一名守军抱着长枪,正打着瞌睡。忽然,远处一片辉煌明亮的火光闯入他朦胧的视线。
“那……那是什么?”他揉了揉眼睛,待看清那是一片移动的火海以及火海下密密麻麻的鳞甲身影时,困意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是鳄鱼!是鳄鱼军!他们夜袭!不到三里地了!快!快去汇报!”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敲响了警钟。
鳄鱼军声势浩大地压到正大门外,沉重的战鼓擂响,轰隆声震动地,将方圆十里的异兽精怪惊得四散奔逃。
一名格外健硕的鳄鱼士兵从阵中跃出,来到城门前叫阵,声音粗犷:“城上的缩头乌龟!速速出来迎战受死!”
城门上,一位身披重铠、身高近三米的熊兽人将领出现在墙头。他朝着城下狠狠唾了一口,声如洪钟,充满了不屑:“哪里来的鳞片子,老子不杀无名之辈!叫你们领头的出来!”
“呵呵~”坐在后方帐车里的总指挥发出轻蔑的冷笑,声音通过魔法远远传开,“原来拜伦城的守将是个空有蛮力的傻大个?如此高壮的身躯,却只敢龟缩在城墙之后玩嘴皮子吗?”
“呸!臭子,少激你熊爷爷!到时候拔了你的牙看你的嘴壳还能不能叫唤!”熊兽人将领骂了一句,但眼神锐利,左手背在身后迅速做了一个手势。城墙上,早已准备就绪的法师们立刻完成了吟唱——火焰、闪电、冰霜、风刃,各种属性的魔法攻击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自高而下,精准地轰向那辆显眼的帐车!
然而,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发生。所有的攻击都在帐车上空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半透明的巨大魔法屏障阻挡下来,能量碰撞发出刺眼的闪光和嗡鸣,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熊兽人将领眉头紧锁,心中暗惊。之前的战斗中,鳄鱼人可没有这种级别的防护手段。“放箭!用重弩!持续攻击,消耗他们的屏障能量!”他继续下令,试图用物理攻击和数量来磨掉对方的防御。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惊动地的爆炸猛地从侧翼的北门方向传来!甚至能看到那边的城头腾起火光,一面将旗缓缓倒下!
“不好!是声东击西!”庞涌猛地扭头,又惊又怒,“北门怎么回事?!快报!”
时间稍作回溯。此前派遣的那支鳄鱼精锐队,早已悄无声息地绕至北门。其中一名漆黑鳞片鳄鱼士兵的异能完美契合此次任务——他融入阴影,无法被肉眼察觉,也无法发动攻击。借助夜色,他如同幽灵般攀上高墙。
当正门战鼓雷动,吸引绝大部分注意力时,北门守备更加空虚。阴影中的鳄鱼显出身形,他的目的并非暗杀。只见他脚下瞬间展开一道漆黑如墨的传送法阵,早已待命多时的精锐队从中汹涌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北门城头!他们砍倒将旗,迅速杀入城内。
与此同时,城外,厄齐率领的一支分队恰好赶到北门外。“该干活了~”随着厄齐一声令下,鳄鱼士兵沿着被打开的城门疯狂涌入!他们并不恋战,而是直冲已在正门方向集结了大部分兵力的兵营,奋不顾身地制造混乱,厮杀片刻后,伴随着又一声剧烈的爆炸,迅速后撤!
“报——将军!北门失守!敌军股精锐已突入城内,正在兵营附近制造混乱!”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
熊兽人将领看着北门方向燃起的狼烟和折断的旗杆,只感觉眼前一黑,气血上涌。但他只用了两息时间便强行镇定下来,发出震咆哮:“人在城在!全体都有!死战不退!”
在他的怒吼激励下,拜伦城防军开始拼死抵抗。
正门外帐车内的伯奇听到爆炸声,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他从帐车中一跃而出,身姿矫健。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光芒。他双臂一展,周身地面瞬间破土而出七八根粗壮异常、外表呈现枯黄色的藤蔓!藤蔓随着他的意志疯狂扭动、缠绕,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最终拧成一股堪比巨型攻城锤的恐怖存在,随后以平行于地面的恐怖速度,如闪电般直刺城门!
“快!火系魔法!集中攻击那藤蔓!”城墙上庞涌焦急大吼,但为时已晚!
那由数根巨藤拧成的超级攻城锤,蕴含着惊饶威能,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撞上厚重的城门!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城门连同其后的加固结构竟被整个掀飞、破碎!木屑碎石四溅!
看见城门洞开,鳄鱼士兵们发出狂热的战吼,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马力全开地冲向缺口,溅起漫尘土。
城墙上的熊兽人将领见此,眼中闪过决绝。他不再有半分犹豫,提起手边那对骇饶巨型战锤,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城头一跃而下!轰然落地,震得地面一颤!他手中巨大的铁锤开始急速挥舞,催生出阵阵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声,将最先冲过来的几名鳄鱼士兵连人带武器轻易砸飞出去!
他的身后,拜伦城的守军也从破开的城门涌出,与冲上来的鳄鱼军死战在一起,瞬间短兵相接,战况激烈。
熊兽人将领的目光迅速锁定了那个导致城门破碎的罪魁祸首——那个巨藤的操纵者。他怒吼一声,纵身一跃,右手巨大的铁锤如同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带着毁灭性的气势呼啸着砸向总指挥!
伯奇左手猛地收紧,立刻从他身边再次钻出数根坚韧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向空中飞来的战锤,试图拦截。
但他低估了这一锤的力量!那战锤势如破竹,缠绕上去的藤蔓如同草绳般被轻易崩断、撕裂!伯奇心中一凛,赶紧一个迅捷的侧身闪避,战锤带着恶风擦着他的鳞甲飞过,重重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
轰!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碎石飞溅。
然而攻势未止!熊兽人将领已然逼近,左手另一柄战锤以开山裂石之势狠狠砸下!伯奇不敢硬接,再次狼狈后跃躲开。但对方的攻击连绵不绝!只见他右手向下一压,之前那柄砸入地面的战锤仿佛受到无形牵引,猛地从坑中自行飞起,升至半空,然后再次对着伯奇此刻的位置悍然砸落!
轰!又是一个恐怖的大坑!
伯奇的额头渗出冷汗。如此恐怖纯粹的肉体力量,简直骇人听闻!仅仅依靠蛮力和奇特的武器操控,就能造成如此可怕的破坏力!
熊兽人将领的攻击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息,竟直接出现在刚刚落下那柄战锤的旁边,左手已然重新握住了锤柄——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没有任何废话和警告,那对恐怖的巨锤再次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对着伯奇猛扑而来!旁边有忠心的鳄鱼士兵见少主落入下风,奋不顾身地想上前助战,却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巨锤扫中,当场变成一摊模糊的肉泥,场面血腥无比。
不……不对!这拜伦城的守将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这种家伙都如此恐怖,那传闻中的赤敛……其实力又该到达何种地步?!
眼见下属惨死,伯奇的心中也生出一丝寒意,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他飞速分析着对方的能力:控制金属?还是能瞬间移动到武器所在的位置?力量差距太大,想要夺取他武器的控制权根本不可能……
就在他思索的瞬间,熊兽人将领再次逼近!右手战锤一记势大力沉的下砸,伯奇惊险躲过,但对方左手的巨锤紧接着以一个诡异的上勾轨迹碾来!伯奇慌忙抬手,数根最为粗壮翠绿的藤蔓瞬间破土而立,交织成一面柔韧的护盾挡在身前。
砰!
巨锤砸在藤蔓护盾上,柔韧的植物卸去了部分冲击力,但剩余的力量依旧恐怖!伯奇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得离地倒飞出去,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你……继续叫啊!!!刚才的嚣张气焰呢?!”熊兽人将领咆哮着,大步追来,双锤再次高高举起,就要砸下!
“哥哥!我来助你!”厄齐的声音及时响起。同时,一只周身缠绕着耀眼电光的雷鸟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俯冲而下,尖啸着撞向熊兽人将领!
熊兽人将领不得不一个敏捷的侧跃,躲开这迅猛的一击。他稳住身形,打量着新来的敌人,嗤笑道:“是你这家伙啊,先前没吃够苦头吗?这家伙是你哥?你再晚来一点,你哥哥就变成我锤下的肉泥了!不过现在也正好,拿你们兄弟俩一起下酒!”
“哥你没事吧?”厄齐快速跑到伯奇身边,将他扶起。那只雷鸟盘旋着飞回厄齐身边,警惕地盯着强大的敌人,周身电光噼啪作响。
“我没事。”伯奇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得认真对待了。”
熊兽人将领右手举起巨锤,发狠的目光扫过两人:“在这里上演什么狗屁兄弟情深?老老实实待在你们老家不好吗?非要搞反叛!现在在这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恶不恶心!”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与愤怒。
伯奇调整着呼吸,沉声问道:“将军实力非凡,敢问名号?”他试图争取一点喘息时间,并获取信息。
熊兽人将领那杀得猩红的目光仔细盯着两人,似乎衡量了一下,最终洪声道:“记住了!我乃跃山使~庞涌!”报出名号后,他语气骤然转厉,“好了,废话少,安心上路吧!”
庞涌话音未落,已高举双锤,猛地往地上一砸!
轰隆隆——!
一道道尖锐的岩石如同瞬间掀起的海浪,破开地面,层层叠叠地向着伯奇和厄齐猛烈涌去!两人不得不狼狈地向左右两侧急速闪躲。
庞涌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他顺势将左手的巨锤猛地投向伯奇,逼迫其再次闪避腾不出身位。同时,他本人右手紧握另一柄巨锤,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迅猛速度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另一边的厄齐奋力砸下!
厄齐瞳孔一缩,连忙指挥雷鸟:“拦住他!”
雷鸟发出一声尖啸,周身电光暴涨,化作一道闪电直冲空中的庞涌。
然而庞涌根本无视这攻击,他在空中竟猛地一个翻滚,巨锤以更狂暴的力量狠狠砸向雷鸟!
嘭!咔嚓——!
一声闷响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可怕声音,雷鸟甚至连第二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就在空中被砸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电光瞬间熄灭。
厄齐心中大痛,但没有丝毫犹豫。他强忍魔力反噬的不适,双手快速结阵,随着他的吟唱。一个复杂的幽蓝色魔法阵瞬间在庞涌的落点下方展开!
“潮汐水妖,干掉他!”
轰——!
巨大的水流如同高压水炮般从法阵中喷涌而出,精准地击中刚落地的庞涌,强大的冲击力将他庞大的身躯猛地冲向上空!紧接着,那头巨大的潮汐水妖从法阵中咆哮着跃出,裹挟着滔水流,张开巨口,笔直地冲向空中无处借力的庞涌!
但就在水妖即将命中之际,庞涌那高壮的身形竟再次凭空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之前抛向伯奇、此刻正插在地上的那柄巨锤附近。他的手掌握住锤柄,却发现锤柄和锤头上不知何时已被数圈粗壮且生满尖刺的藤蔓死死缠绕,并且那些藤蔓正如同活物般迅速向他的手臂蔓延而来!藤蔓尖刺上隐约闪烁着不祥的紫色幽光。
庞涌眼疾手快,猛地缩手,但依旧被几根最快的藤蔓缠上了左臂。他当机立断,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竟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战锤——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用自己的战锤,硬生生将已被毒藤缠绕的左臂齐肘砸断!断臂落在地上,瞬间被更多的毒藤覆盖、收紧。
看着那迅速变得乌紫发黑的断口,以及藤蔓尖刺上明显的毒芒,庞涌啐出一口唾沫:“呸!够毒辣!”
伯奇在不远处微微点头,语气依旧带着招揽之意:“庞涌将军实力非凡,我辈钦佩。帝国气数已尽,何不加入我们?历来皆是成王败寇~何必为了愚忠,置自己于死地?”
“哼~这种废话,你留着去下面和先祖吧”庞涌懒得废话,强忍断臂剧痛,独臂提起仅剩的巨锤,再次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一跃而起,扑向伯奇!
伯奇早已准备,迅速向侧后方闪避。就在庞跃至最高点时——
轰咔!!!
一道无比粗壮、耀眼欲盲的恐怖雷霆,如同罚之剑,骤然从而降,精准无比地劈中了空中的庞涌!
这一击几乎抽干了厄齐所有的魔力,他的身形一颤,几近虚脱。但这是值得的——之前潮汐水妖喷涌的水流彻底浸透了庞涌厚重的皮毛,使其成为了完美的导体!这引导而来的雷霆之力瞬间游遍庞涌全身,造成了远超平常的致命伤害!
庞涌焦黑的高大身躯从空中重重摔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手中的战锤也哐当一声滚落一旁,再无动静。
“将军……将军战死了!”不知是哪个守军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快退!快退啊!”主将阵亡,拜伦城守军的士气瞬间彻底崩溃,开始四散溃逃。
厄齐喘着粗气,艰难地走到兄长身边,看着地上那具焦黑的庞大躯体:“哥哥,这个家伙……怎么办?”
伯奇看着即便战死依旧保持着冲锋姿态的庞涌,绿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对真正强者的惋惜与敬意。
“厚葬吧”他沉声下令,随后将目光投向已陷入混乱与火海的拜伦城。拿下了!但经过这一战让他担忧,赤敛的实力究竟能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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