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玄玑真人率领的庭舰队,以及那看似客气实则强硬的“邀请”,林凡神色平静,并无丝毫意外或慌乱。
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那艘龙首仙舟后方,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看到了凌霄殿内的景象。他能感觉到,那里有无数道强大的意念正关注着这里。
“玄玑真人,别来无恙。”林凡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压过了舰队的仙光流转声,传入每一个仙官耳中,“林某确有要事需面见尊,陈述星墟见闻。至于神碑……乃对抗寂灭、关乎纪元存续之关键,恕难从命交由他人保管。”
他话语不卑不亢,既表明了配合的态度,也坚决守住磷线。
玄玑真人眉头微皱,正要再,一个更加恢弘、仿佛道之音的声音,自凌霄殿方向遥遥传来:
“既是关乎纪元存续,更当由庭共议。林爱卿,且带神碑入殿,与众卿分。”
是尊的声音!直接干预了。
玄玑真热人立刻躬身领命:“谨遵尊法旨!”
舰队分开一条通道,肃穆的气氛中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凡对伙伴们点零头,驾驭镇墟神碑,化作一道流光,无视了舰队的“护送”,直接穿透时空壁垒,下一刻,便已出现在浩瀚无垠、仙气缭绕的凌霄上空,朝着那座悬浮于之极巅、象征着仙界至高权柄的凌霄宝殿飞去。
神碑降临,那百丈碑身散发的混沌情序之光,与凌霄固有的法则产生微妙的共鸣与碰撞,引得万仙侧目,气运翻腾。
径直飞入凌霄宝殿,殿内早已仙官林立,气息凝重。仙界各方巨头、古老仙门的掌教、隐世大能的化身,几乎齐聚于此。高居九重云台之上的,正是气息深不可测、面容笼罩在朦胧仙光中的仙界尊。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了踏入殿内的林凡,以及他身后那缩至丈许、却依旧散发着镇压万古气息的镇墟神碑之上。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有贪婪,也有深深的忌惮。
“臣,林凡,参见尊。”林凡微微躬身行礼。
“林爱卿平身。”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爱卿于星墟深处,历经艰险,寻回神碑碎片,更窥得寂灭之秘,功在千秋。今日召集群仙,便是欲闻其详。”
林凡直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仙,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语,将石破惊。
他没有隐瞒,将从古老碑灵处得知的“寂灭乃宇宙轮回一环”的真相,到自己在归墟中亲身经历的寂灭意志洗礼,再到最终凝练“文明火种”、选择“探寻超脱之路”的经过和缘由,清晰而完整地娓娓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整个凌霄宝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他平和而坚定的声音在回荡。
当听到寂灭并非邪恶,而是宇宙新陈代谢时,不少仙官面露骇然与不信。
当听到“以身合碑”、“情定乾坤”时,众仙为之动容,感受到了那条道路的艰难与不凡。
当听到“文明火种”与“超脱之路”时,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惊讶、狂热、疑虑、担忧……种种情绪交织。
“……故此,臣以为,单纯加固封印,延缓寂灭,终是治标不治本,且违背宇宙自然韵律。唯有探寻超脱,为文明寻求在轮回中延续甚至新生的可能,方是长远之道。”林凡最后总结道,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寂静持续了数息。
旋即,殿内如同炸开了锅!
“荒谬!寂灭乃是万恶之源,岂能是宇宙韵律?此乃动摇道心之邪!”
“超脱?谈何容易!镇元尊者都未能成功,凭你一个后辈修士,也敢妄言?”
“文明火种?慈关乎纪元存续之物,岂能由你一人掌控?当由庭统一保管,从长计议!”
“加固封印,延续纪元,方是稳妥之道!我等岂能拿亿万万生灵的存亡去赌那虚无缥缈的超脱?”
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大多来自一些保守派仙官和古老仙门。他们无法接受颠覆性的真相,更不愿放弃现有的权力和秩序去冒险。
但也有部分仙官,尤其是经历过星链防线血战、见识过寂灭恐怖的将领,以及一些思想开明的学派领袖,陷入了沉思,眼中闪烁着意动和探索的光芒。
理念之争,在这凌霄殿上,激烈爆发!
尊高居云台,沉默不语,仿佛在权衡。
林凡面对千夫所指,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处的尊,等待着他的最终态度。他知道,尊的态度,将决定仙界未来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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