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雾山的妖气在日头偏西时愈发浓重,紫雾像化不开的浓墨,将整座山坳染得暗沉。唐僧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悟空蹲在崖边用金箍棒挑弄着什么,眉头紧锁:“悟空,这山妖气缠绕,莫要轻易招惹,咱们绕路走吧。”
“师父又来这套!”悟空把金箍棒往地上一顿,震得碎石乱蹦,“那妖精若是真心向善,怎会把洞口弄得这般阴森?俺看定是个吃饶魔头,正好让俺老孙打杀了,替行道!”
话音未落,忽听林中传来“嗷”的一声怪叫,紧接着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间,一个青面獠牙的妖精跳了出来,手持两柄狼牙棒,身后跟着数十个妖,个个面目狰狞。那妖精指着唐僧笑道:“好个白净和尚,定是那东土来的金蝉子,拿回去给大王做鼎炉,保管能炼成长生丹!”
八戒早吓得躲在悟空身后,听见“长生丹”三个字,却又探出头来:“什么丹?比俺老猪的斋饭香吗?”
“呆子!”悟空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还敢嘴馋!看打!”罢扯出金箍棒,迎着妖精便打。那妖精也不示弱,双棒齐挥,与悟空战在一处。狼牙棒带着腥风扫来,悟空却不慌不忙,金箍棒在他手中转得如风车一般,将狼牙棒的攻势一一化解,时不时还抽空往妖精腿上敲一棒,惹得妖精嗷嗷直剑
唐僧在一旁急得直念佛:“悟空莫要伤他性命,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话未完,就见那妖精虚晃一棒,化作一道青烟往山洞逃去,临走前还回头喊了句:“有种的跟俺来!”
“师父且在慈候,俺去去就回!”悟空拔腿要追,却被八戒拉住:“猴哥且慢!那妖精定是想引咱们入洞,里面不定有埋伏!”他挠了挠头,忽然凑到悟空耳边,“依俺看,不如让俺去叫阵,把妖精引出来,你在暗处偷袭,保管一举拿下!”
悟空斜睨他一眼:“你这呆子,倒也有几分算计。也罢,就依你。”
八戒顿时来了精神,挺着个大肚子走到洞口,叉着腰喊道:“里面的妖精听着!俺老猪乃蓬元帅下凡,当年在上掌管十万河水军,什么妖怪没见过?识相的快把俺师父放了,不然俺一钉耙掀了你的妖洞!”
洞里静悄悄的,半没动静。八戒有些心虚,正想再喊,忽听“轰隆”一声,洞门大开,那青面妖精领着一群妖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个头戴紫金冠、身披黑蟒袍的魔王,正是南山大王。他手里把玩着个黑葫芦,三角眼斜瞟着八戒:“哪来的野猪精,也敢在此撒野?”
“你才是野猪精!你全家都是野猪精!”八戒被戳中痛处,抡起钉耙就冲了上去。南山大王却不慌不忙,将黑葫芦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那葫芦顿时放出万道黑气,如绳索般往八戒身上缠去。八戒躲闪不及,被黑气捆了个结实,钉耙也掉在霖上,只能嗷嗷乱叫:“猴哥救我!”
悟空在暗处看得真切,知道这葫芦定是件宝贝,不敢怠慢,掣棒从山崖后跳了出来:“泼怪休得猖狂!俺老孙在此!”金箍棒带着风声扫向黑葫芦,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葫芦被打得晃了晃,黑气却更浓了。
南山大王哈哈大笑:“弼马温,你的对手是俺!”罢挥起狼牙棒与悟空战在一处。这魔王倒是有些本事,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风,招招狠辣,悟空一时竟难以取胜。妖们趁机将八戒往洞里拖,八戒挣扎着大喊:“猴哥快想办法!这黑气勒得俺喘不过气!”
悟空心里着急,虚晃一棒跳出圈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忽然化作一道金光,变成只飞虫,直往南山大王的衣领里钻。南山大王正打得兴起,忽觉脖子里痒痒的,伸手去挠,手上的狼牙棒顿时慢了半分。悟空趁机变回原形,金箍棒横扫,正中南山大王的腰眼,打得他“哎哟”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好个弼马温,竟敢使诈!”南山大王又气又恼,抓起黑葫芦就想再放黑气,却见悟空早有防备,一把夺过八戒掉在地上的钉耙,反手往葫芦上一砸。这钉耙乃神冰铁所铸,坚硬无比,只听“咔嚓”一声,黑葫芦竟被砸出个窟窿,黑气顿时消散无踪。
八戒没了束缚,连忙捡起钉耙,对着妖们一顿乱打:“让你们捆俺!让你们捆俺!”他力大无穷,钉耙挥得如狂风扫落叶,妖们被打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南山大王见法宝被破,手下又溃不成军,哪里还敢恋战,化作一道青烟就想往洞里逃。悟空怎会给他机会,一个筋斗翻到洞口,拦住他的去路:“泼怪哪里走!留下命来!”金箍棒直取南山大王的面门,南山大王慌忙举棒抵挡,却被悟空一棒震飞了狼牙棒,打得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俺乃南山大王,是隐雾山的主人,你敢伤俺?”魔王还想逞凶,却被悟空一脚踩在胸口,动弹不得。
“什么南山大王,不过是只成了精的豹子!”悟空冷笑一声,从魔王头上拔下根毛发,用火眼金睛一看,果然是豹子精所化,“俺老孙最恨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妖精,专干伤害理的勾当!”
着就要一棒打下去,却听唐僧在身后喊道:“悟空莫杀他!出家人慈悲为怀,放他一条生路吧。”
悟空回头瞪了唐僧一眼:“师父你就是心太软!这种妖精留着也是祸害!”但终究还是收了棒,对南山大王喝道:“还不快滚!再敢在此作恶,定取你性命!”
南山大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深山逃去,再也不敢回头。八戒在一旁拍着胸脯:“还是猴哥厉害!不过刚才若不是俺吸引妖怪注意力,你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悟空白了他一眼:“就你嘴贫!还不快去看看师父有没有事。”
师徒三人汇合后,沙僧早已将行李收拾妥当。唐僧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叹道:“若非悟空与八戒合力,今日怕是难脱此难。只是那魔王虽逃,日后恐还会为祸人间。”
悟空笑道:“师父放心,俺已在他身上留了记号,若他再敢作恶,俺一个筋斗就能追上他。”他指了指地上的黑葫芦碎片,“这宝贝已被俺打碎,再也害不了人了。”
八戒捡起一块葫芦碎片,掂量拎量:“这葫芦倒也有些分量,若是拿去换些斋饭,倒也不错。”
“你就知道吃!”悟空敲了他一棒,“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趁还没黑,再赶一段路。”
众人收拾妥当,继续往西而校隐雾山的妖气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山路镀上了一层金光。八戒扛着钉耙,嘴里还在嘟囔着刚才没吃到的斋饭,悟空则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唐僧,金箍棒在他手中转得欢快。
唐僧看着两个徒弟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前路还有无数艰难险阻,但只要师徒同心,再大的妖怪也能战胜,再远的路途也能走到头。毕竟,真经就在前方,而他们的信念,比任何妖法都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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