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跟个孩似的，所有表情都会写在脸上的傻子，沈安在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地摇头。
本来想斥责他如此乱来，结果看到他那张满怀惊喜的脸，到嘴的喝骂就再也无法出口。
“师父，师父您怎么进来了？”
慕容将手上的血往身后擦了擦，脸上喜色不减。
“臭子，为师都看到了，别藏了。”
前者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沈安在见他那副样子，无奈摇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丹药递过去。
一边替他擦去嘴角血迹，一边轻声开口。
“为师跟你过多少遍，神魂破虚重要的不是你那一股子莽劲，神魂需静，你心越是浮躁，就越是难以成功。”
“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沈安在拉着他坐下，耐心着。
然而慕容眨着眼睛，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
“没明白。”
这次，沈安在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骂他笨，只是轻轻一笑，便与他讲解起来。
“意思就是呢，修炼需要静心专一，而一个饶才干能力来自于他的勤奋努力，如果不学习，就无法增长自己的见识、能力……”
“所谓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沈安在还没完，慕容便接过了他的话念了起来。
前者错愕，笑着望着他：“臭子，现在都学会抢答了？”
慕容憨笑挠头：“师父，这段话您已经了好多好多遍了，弟子再笨也能背下来，记在心里。”
“道理你都记在心里朗朗上口，但是你真的明白吗？”
“不明白，但师父什么，弟子就做什么。”
慕容很直接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师父。
“那如果为师有不跟你这些东西了，你怎么办？”
沈安在也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前者一愣，随后皱眉起来，隐隐间又开始有些心绪不宁。
“可师父您不会不跟弟子的，师父不是一直都在吗！”
青年有些不太明白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有些不解地回答。
“而且等弟子出去了，一定能突破冲虚甚至达到半步真祖，到那个时候，很多事情也不需要师父再操劳了，弟子也能保护师父了！”
看着他那双真挚的眼眸，沈安在一时恍惚，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岔开了这个话题。
“徒儿，你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无可挽回、无可追悔，莫要踌躇彷徨不知前行的路，因为那些都是未来你所要面临的考验，你要明白那都是成长路上所必须经历的东西，已拥有的是你的，失去聊也依旧会是。”
看着眼前白衣男子语重心长的模样，慕容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你想突破冲虚为师是知道的，但你不能为了这一个念头疯狂的、拼命的、奋不顾身的只想着让神魂破虚，你要沉淀下来，懂得静下心来去感悟，去寻找与神魂与地间的契机，就比如一个普通人想要砍上一整的树，那他的斧子绝对在昨夜已经磨的锋利，肚子也会吃的很饱。”
“师父……”
慕容皱着眉，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安在看着他。
“你好啰嗦……”
前者挠头，还是忍不住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平日里也知道师父很啰嗦，但今师父好像啰嗦的有些过头了……而且不骂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臭子，又嫌为师啰嗦？”
“邦”的一声，沈安在没好气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青年这才咧嘴一笑，端正坐姿。
然而，沈安在却也不打算跟他这么多了，只是看着他轻轻开口。
“徒儿，在这里的日子，你不能只顾着埋头修炼，要懂得劳逸结合，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嗯嗯，好，弟子知道了。”
慕容很是敷衍地点头，然后又憨厚一笑，目光闪闪地开口。
“师父，您跟我师妹师姐最近怎么样了呗？”
“还有百里前辈，他恢复肉身之后，还吃土吗？”
“对了，于师兄还在灵符山吗，还是跟着符尊前辈去了神符殿？”
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话痨属性，还是一如往常。
但这次，沈安在没有让他闭嘴。
而是温和笑着，认真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景雪在道府修炼，飞霜也很好，你的百里前辈也不吃土了……”
师徒两人，在这一片白雾茫茫之境，了很多话。
席地对坐，沈安在一边如上次一样为他烤着以后的肉，一边回应着他，也望着他。
青年似乎在师父面前永远都长不大，是那个起话来就没完，一遇到不懂的就挠头，被师父骂了就傻笑的少年。
许久，少年似是终于有些困乏了，靠着青剑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踏实的睡觉。
紧绷着的心弦似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稍微松懈，不再执着深陷于修炼上的事情。
看着青年不似以往稚嫩，而是棱角分明的面庞，沈安在有些唏嘘。
从无到有，从弱至强。
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有变。
他倒是要感谢某位獐头鼠目之辈，故意送了一个经脉淤堵的废柴来青云峰，想借此让自己让出青云峰峰主的位置，好让他那位魔教坛主继而上任。
若非他的心思，自己又怎么会收到这么一个傻子来当徒弟呢？
沈安在起身，看了熟睡的慕容一眼，随后轻轻迈步朝着玄井内部而去。
下人要的答案，自己所要的答案，就在里面了。
徒儿们都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他也能放心的去为心中的疑惑寻求答案。
未来如何，且行且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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