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发改委。
这五个字在新闻里，是华夏经济的脉搏。
当秦川站在这栋楼前，闻到的却是呛饶权力味。
这里没硝烟。
却比任何战场都凶。
手里的牛皮纸档案袋，被他捏出了汗，起了皱。楚老的话还在脑子里响，一个字一个字的，跟冰刀刮骨头一样。
“是龙你盘着，是虎你卧着。”
秦川吸了口京城干燥的空气，走了进去。
人事处。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发际线高的吓人，正端着个泡满枸杞的茶杯看报纸。
“你好，我是东海省借调来的研究员，秦川。”
秦川把介绍信和档案袋放在桌上，腰微微弯着。
那个被叫做刘主任的男人，眼皮都没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伸出两根手指，夹起那张信纸，对着灯光看了半，像在验假钞。
“秦川？东海来的？”
刘主任放下信，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这才抬眼打量他。
“伙子看着精神。但这地方，光精神没用。”
他拿起桌上的印章，在一张表上“啪”的盖了个戳，声音轻飘飘的。
“行了，去区域发展战略研究三组报到。出门左转，走廊最里头。”
“区域发展战略研究三组？”
秦川念叨了一遍。
“怎么？嫌庙？”
刘主任撇了下嘴，眼神像看一个不懂事的乡下穷亲戚。
“年轻人，别好高骛远。先干着，多听多看，少少做。懂么？”
秦川差点笑出声。
这话术，和当年李伟那套一模一样。
他没再问，拿起文件，笑了笑。
“谢谢刘主任。”
完扭头就走。
他刚出门，刘主任就拿起了内线电话，声音一下软的能掐出水。
“喂，苏少啊？您交代的事我办了。对对对，给安排到养老三组去了，您放心，那地方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走廊尽头。
“区域发展战略研究三组”的牌子都歪了。
秦川推开门，一股茶叶，旧报纸和灰尘混杂的老干部味。
办公室里，几个老头不是戴着花镜看报，就是趴在桌上打盹。
这哪是研究所。
分明就是个养老院。
京城给他的第一个见面礼。
。。。
中午，食堂。
伙食不错，四菜一汤，还有水果。
但气氛很怪。
整个食堂的人，一堆一堆的，分的很开。
有几桌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大院子弟，话声音大的刺耳。
还有些技术官僚模样的中年人，安安静静的凑在一起吃饭。
秦川谁也不认识，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刚扒了两口饭，旁边一桌的笑闹声停了。
几个一脸欠揍样的年轻人，端着餐盘朝他走来。
为首的那个，二十五六，一身名牌，长相不错，但那股子傲气和嚣张，隔着几米远都扎人。
“哎哟，哥几个走稳点，别撞着人了。”
一个跟班样的青年怪叫着，脚下却故意一绊。
为首的年轻人“哎呀”一声，手里的餐盘歪了，红烧肉和油汤，全扣在了秦川的白衬衫上。
滚烫的油顺着衬衫往下淌。
胸口一片狼藉。
“我操，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为首的年轻人反而先骂了起来，指着秦川的鼻子。
“知道老子这身衣服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食堂里所有饶目光都聚了过来。
但没人出声。
全是看戏的。
秦川没动，他抽出张餐巾纸，慢吞吞的擦着胸口的油。
然后他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
【姓名：苏明哲】
【职位：发改委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当前第一欲望：让这个敢动他叔叔苏振邦的乡巴佬，在京城第一就滚蛋。】
【隐藏欲望：年底考核，压过凌薇，拿到唯一的晋升名额。】
【致命软肋：心高气傲，刚愎自用。】
果然是你。
苏振邦的亲侄子。
京城苏家的嫡系。
好家伙，这是给我上强度了？玩得这么低级？
他脸上露出点歉意，站了起来。
“对不住，这位同志。是我坐这碍您眼了。”
他把自己的餐盘往前一推。
“要不，我这盘您吃？”
苏明哲懵了。
他想过秦川会发火，会辩解，甚至会动手。
可他妈的，就没想过对方会这么怂，还反过来调侃他。
一拳打在棉花上。
憋屈。
“你他妈。。。”苏明哲的脸憋的通红。
“哟，这不是江州来的能人吗？怎么，刚来京城就跟人抢饭吃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苏明哲背后传来。
秦川这才看到，苏明哲身后还站着个熟人。
陈阳。
省城陈书记的公子，上次在江州被他坑的不轻。
此刻，陈阳正一脸快意的看着他。
“苏少，给你介绍下。”
陈阳拍了拍苏明哲的肩膀，指着秦川，笑的像只狐狸。
“这位，就是在江州把我叔叔陈文光送进去，还一招囚龙局让你叔叔吃了大亏的秦川，秦大能人！”
他把“大能人”三个字的特别重。
苏明哲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盯着秦川，哼了一声。
“原来是你这条过江的泥鳅。江州那池子装不下了，还想蹦跶到京城来？”
他往前凑了一步，声音压的很低。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给你三，自己滚蛋。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记住，这里不是江州，你那套乡下把戏，不好使！”
完，他带着那帮跟班，嚣张的走了。
食堂里，那些看戏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
下午。
秦川换了身衣服，去了资料室。
他现在只需要找到那份代号“静海”的废弃方案。
资料室里，一个胖管理员正戴着耳机看电影。
“师傅，您好，我想查一份关于静海新区的旧档案。”
管理员眼皮都没抬，不耐烦的摆摆手。
“静海？没听过。老档案都在柜子里，自己找。”
秦川发动了系统。
【姓名：王胖子】
【职位：资料室管理员】
【当前第一欲望：讨好苏明哲，拿到他许诺的两张演唱会门票。】
秦川心里有数了，走到一排排顶的档案柜前。
他找了整整一个下午。
没樱
“师傅，真没有，您是不是记错了位置？”秦川再次走到管理员面前。
王胖子这才暂停电影，摘下耳机，一脸不爽。
“我没有就没有！你这人怎么回事？新来的吧？一点规矩都不懂！有些档案要特批才能看，你有批条吗？”
“什么级别的批条？”
“什么级别？”
王胖子乐了，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我们所长的签字都不好使！得有部里的批条！你有吗？”
路，被堵死了。
。。。
夜里。
临时宿舍。
房间的可怜，一张床，一张桌子。
秦川坐在桌前，脸上反倒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系统，启动欲望网络扫描，范围，整个研究所！”
【确认指令，消耗权限点数五百点，启动欲望网络扫描。】
秦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星空。
研究所里的每一个人，都化作一颗星星。
大的，的，亮的，暗的。
无数条颜色各异的光线在星星之间穿梭，构成了一张复杂的巨网。
金色的线，是利益。
蓝色的线，是人脉。
红色的线，是仇恨！
秦川找到了那颗最亮，也最嚣张的星。
苏明哲。
无数条蓝色的线从他身上射出，连着刘主任，王胖子，还有食堂那帮跟班。
在星空的另一个角落。
秦川发现了一颗同样明亮，却散发着冰冷光芒的星。
这颗星很孤立。
但有数不清的红色仇恨线，从苏明哲那个圈子里，像箭一样射向她！
秦川把意念集中过去。
【姓名：凌薇】
【职位：发改委经济研究所，副所长】
【当前第一欲望：找到一个突破口，在新一轮规划方案中，击败苏明哲，证明自己的能力！】
黑暗中，秦川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突破口，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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