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之灵撇了撇嘴：“你这人好没趣。”
柳寻恍然无视，四下寻找能够隐藏身形的地方。
这处洞中规中矩，遍地草原，远处也有山野树林，和外面看起来一般无二。
洞并非只有遗藏，这里面的环境也能让人生存。
若是能得到洞之灵的认可，就可以彻底掌握洞，到时是防备别人进入，还是将它移入云城，都可以自行选择。
柳寻没有问洞之灵认主的条件，哪怕可能存在认主的机会。
进了洞后，柳寻对此间种种好处恍然无视，是因为不想将时间耗在这上面。
他最需要做的，是避人耳目。
女童眼珠一转，好像寻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嘻嘻笑着，再次飞到柳寻身前，和他一同往前：“难道下第一序列的道胎你也不想要吗？”
柳寻停下了脚步，目光幽深地看着女童。
“下第一序列？”柳寻心中被这个词震惊了，他语气中有些怀疑。
“是啊。”女童捏着裙角转了转，目光纯净，又有不出的狡黠。
“哪种道途的道胎？”柳寻强压住内心的不平静，问出了这一句。
女童将手指放在嘴前，嘘声道：“过会儿你就知道咯。”
柳寻自问不是这个洞之灵的对手，便按捺住了动手的念头。
他心中早已涌出了无数念头：“前世我曾听闻两处下第一序列的道胎出世，却没听过这里还有一枚，难道洞之灵在骗我？”
洞之灵会骗人吗？
这对她没什么好处，而且洞之灵秉承执念而生，通常不会撒谎。
这么，此处洞有一枚下第一序列的道胎了？
别的柳寻可以不在意，但有下第一序列的道胎在眼前，他就不能错过了。
每种道途的最顶端，都有一枚下第一序列的道胎。
这些道胎无一不是逆之物，一旦得到一样，前路无量！
前世那两枚下第一序列的道胎出世时，连八转云仙都亲自出手，足见其疯狂。
一旦这里的下第一序列被人知道，听泉山就要被七转、八转踏破了。
柳寻心里一横，如此之物绝不能拱手让于别人！
“你的执念是什么？”柳寻开口问道。
他打算抢先于别人，将整处洞纳入囊中，只要收服洞之灵，整处洞就是他的，到时候可以将别人阻拦在外，哪怕云仙也不能入。
要收服洞之灵，就必须解决云仙遗留给洞之灵的执念。
这处洞没什么尊祗念，看样子也就只有女童这个洞之灵。
女童头上总角轻晃，声音如歌谣般哼道：“我的执念啊，是要让南山客登仙哦！”
柳寻脸一黑，这执念即便云仙来都无法完成。
南山客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又如何让他登仙？
看来这个洞无人能够收服了！
不过从女童的话中，柳寻意识到这处洞的云仙前身恐怕真与南山客相交莫逆，就是不知道二人是何关系，连遗藏和死后的洞都要安排在一起。
柳寻开口询问南山客与洞云仙的关系，女童耷拉着头，叹了口气：“唉，那个笨蛋啊，他是我父亲。”
父亲？
想不到不能登仙的南山客竟然有个云仙女儿！
“我都让他不要研究那些道途了，偏偏不听，老死前又不肯吃下寿胎【南山】，单单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女童垂头丧气，埋怨中带了些悲伤。
“寿胎【南山】？”柳寻更加震惊，语气都有些急促了。
他苦求寿胎来缓解无根虫带来的影响，并且为命游储备寿元，听泉山遗藏忙活了那么久，也就增添了九十年寿元。
耋耄之齿如何能比得上号称寿命不移的南山？
吞下寿胎南山增加的寿元，可是比乘黄的两千年还要多的！
柳寻沉下声音：“南山在洞内吗？”
女童回过神，摇头道：“父亲的东西都留在他的遗藏内了。”
柳寻心里咯噔一跳，不免有些失望。
须弥杀阵无端消失，里面的寿胎南山定然也落于人手。
那人究竟是谁？
柳寻眯起眼睛，他细细思考之前杀阵消失的情形，可惜在场的人太多，即便柳寻擅于发现细微之处，也难辨别出是谁将杀阵弄消失了。
看来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下第一序列的道胎，还有让杀阵消失的人，都成了柳寻想要知道的。
柳寻没有纠结这个，而是直截帘地问道：“要想得到下第一序列的道胎，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他没必要按部就班等别人来了再竞争传承，先从洞之灵这里入手才是最佳选择。
女童飞得和柳寻视线一般高，脸努力板正着：“你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交换哦！”
这话令柳寻产生了很多疑问。
“若是不止一人都拿出了最宝贵的东西，如何评判，下第一序列又要给谁？”柳寻脸上满是疑色。
女童歪了歪头：“评判是不是最宝贵的，我自有办法，至于这个条件，因为你第一个进来，所以才会这么宽松哦！”
言下之意，就是对柳寻没那么苛刻，换了别人，这条件还得变。
柳寻从女童口中得知，如果多人竞争，就要看东西宝贵的程度了。
有人最宝贵的是命，有人最宝贵的是魂相，而柳寻最宝贵的是荒经。
即便柳寻可以不用与旁人比较自身最宝贵之物的珍稀程度，他也没法做出用荒经换取下第一序列道胎的决定。
世上之物比荒经珍贵的有许多，柳寻不用和别人比较，无形中就有很大优势。
但荒经是他的证道之基，前世那般潦倒，让柳寻认清了荒经的价值，哪怕是下第一序列的道胎都无法替代。
柳寻心中微冷，看来真要与这道胎失之交臂了！
不过这得到下第一序列的方式为何如此熟悉？
柳寻忽地想到一点，神情凝重：“这枚下第一序列的道胎与多宝道尊是何关系？”
“咦，你怎么知道，那枚道胎是多宝道尊赠予我原身的，我父亲也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女童还有原来云仙的一些记忆，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柳寻眼睛一凝，难怪会有此令人望而却步的要求，原来是多宝道尊之物。
多宝开创债道，所留遗藏被让到，那人必定要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柳寻谋取开山鼻祖神通，也是间接通过百里仇得到的，这才能避开此规则。
“这枚下第一序列已经被多宝道尊赠予你，你再设立传承，按理应当不用后人牺牲最宝贵之物了，为何还要这个条件？”柳寻洞悉了问题所在，没有顺着洞之灵的话走。
女童狡黠笑道：“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原身被道尊允许赊欠一次啦，这个条件被转嫁到后人身上喽！”
“可惜我父亲没能被允许赊欠，他得到了寿胎南山，也失去燎仙的可能。”女童的脸色暗了下来。
柳寻心中一震，不光是因为听到了赊欠二字，而且还知道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内幕。
原来南山客不能登仙，并不是分心道途，而是因为多宝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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