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季的布基纳法索瓦加杜古，摩温河泛着浅碧波光，稀树草原的风裹挟着燕麦的清润香气，掠过层层叠叠的杂粮田。燕麦农奥马尔佝偻着身子，背着半袋饱满的裸燕麦，在泥泞的土路上蹒跚前歇—他的臂缠着渗血的麻布，是昨德国西非杂粮贸易公司的监工为了逼他赶在凉季结束前交粮，用带铁钉的木棍打的。监工斜倚在仓库的木栅栏上，手里的烟斗指着燕麦袋，满脸讥讽：“这里面掺了半袋枯草，顶多算十八斤！每斤一个铜板，要么卖，要么等着发霉烂掉！”
奥马尔的儿子穆萨揣着个粗布包，里面裹着几块烤得焦脆的藜麦饼——这是他趁监工聚众喝酒时，在自家土灶偷偷烤的，想给患营养不良的妹妹阿伊莎补补身子。德国公司垄断布基纳法索杂粮贸易二十八年，只收未加工的生燕麦、生藜麦，严禁当地人私自磨粉、制饼，新鲜杂粮越德国汉堡加工厂后，经研磨、低温压制成即食麦片、藜麦能量棒，再以六十五倍的价格运回非洲售卖。奥马尔种了二十六年杂粮，连给女儿买一盒德国产的维生素都凑不齐，阿伊莎每只能喝掺着草根的稀燕麦粥，脸色蜡黄得像枯树叶，连跑步都追不上同伴。
“奥马尔，别去送粮了！”邻居易卜拉欣拄着槐木拐杖从后面赶来，他的右眼蒙着厚厚的布条，是去年偷偷用土法压燕麦饼时被监工发现，遭烙铁烫伤后失明的，“德国公司放话了，下个月就把咱们的杂粮地全改成咖啡园，敢留一棵燕麦苗，就一把火烧了草原边的村庄——我家丫头昨捡了几把掉落的燕麦穗，被士兵扔进泥坑，现在还发着高烧！”
这话像惊雷炸在奥马尔心上，也重重撞进了布基纳法索首领萨科的议事帐里。帐内铺着干草席，萨科手里攥着一把金黄的裸燕麦——这是布基纳独有的优良品种，蛋白质含量高、口感绵密，既能做营养主食，又能制成即食麦片，旁边摆着马里首领特拉奥雷寄来的高粱粉袋，袋角“马里高粱加工厂”的字样格外清晰。瓦加杜古周边的燕麦、藜麦地养活了整个部落，可德国公司不仅把收购价压到谷底，还挨家挨户砸毁土磨盘、焚烧压饼机，让布基纳人只能做“原料搬运工”，连袋纯净的燕麦粉都得花高价从德国人手里买。萨科指尖摩挲着饱满的燕麦粒，想起部落里孩子们因缺营养瘦骨嶙峋的模样，又想起马里首领信里“中华技术能让杂粮变金”的承诺，终于下定决心，让人装了满满一皮囊裸燕麦和藜麦，派亲信沿马里高粱专线铁路北上，远赴京城向溥仪求助。
使者抵达京城时，溥仪正在养心殿对着最新的“非洲实业链全景图”凝神细看——图纸上，尼日尔的米、马里的高粱、乍得的花生已用红笔织成密网，唯独布基纳法索瓦加杜古的位置，还圈着代表德国垄断的灰圈，像草原上笼罩的一层浓雾。侍卫将杂粮呈上前，溥仪捻起几粒燕麦凑到鼻尖，清冽的谷香扑面而来：“这是做顶级营养麦片的好原料，竟被德国人如此盘剥！”转头看向张謇，语气斩钉截铁，“德国每年靠垄断布基纳法索杂粮赚走四万袋白银，咱们得帮他们打破垄断，既给杂粮农一条活路，也续上西非杂粮产业链的篇章！”
“传旨，召林巧、詹佑、张謇、姜桂题即刻议事！”溥仪将燕麦样本按在瓦加杜古的位置上，“德国想把布基纳法索变成‘杂粮仓库’，咱们就用技术、铁路、护航三重保障拆了这仓库，让布基纳人自己磨粉、自己制饼！”
养心殿内，林巧早已备好设备图纸，指着上面的结构讲解：“布基纳法索雨季长、湿气重，杂粮收储容易发霉，德国设备加工还会流失营养。咱们升级了‘恒温除湿+低温压制’系统，配了营养锁存仪，加工效率比德国高九成八，优质燕麦粉、即食麦片产出率提升48%，附加值比生杂粮高六十五倍！还做了便携式脱粒器，用硬木加竹齿，轻便防水，教农人在家初加工，再也不用被德国人压价！新增的制饼副线，能做无添加藜麦饼，适合老人孩子补营养！”
詹佑上前，手指在地图上划出线路：“从马里巴马科到瓦加杜古，要穿过草原洼地和季节性河流。咱们修‘西非杂粮专线铁路’，铁轨用防腐蚀、防泥泞的特种钢，沿线建恒温储仓和排水站，既保证杂粮新鲜，又解决农田内涝难题，下个月开工，明年雨季前通车！”
“臣调‘中华三十九号’护卫舰进驻瓦加杜古河港，派八艘内河巡逻艇护航！”姜桂题攥紧佩刀，声如洪钟，“德国定会派军舰封锁河港，雇草原武装抢夺制品。咱们部署草原应急护航队，教布基纳人用燕麦杆编信号旗——白色安全、紫色警戒，绝不让德国让逞！”
张謇铺开贸易地图分析：“德国把杂粮制品卖给奥匈帝国和欧洲中产市场，咱们跟布基纳法索签协议，用设备换燕麦粉、藜麦饼，销往俄国远东营养食品厂和美国健康零食品牌，断他们的销路！再建杂粮农技学堂，教农人防涝防病虫害、工人磨粉制饼，让他们能独立完成全产业链！”
溥仪当场分派任务，四人齐声领命，殿外的风似已携来远方草原的麦香。
可林巧的团队刚抵达瓦加杜古，就被德国士兵和狼狗拦在燕麦地外。监工举着步枪，枪口直指林巧的胸膛：“没有总督手令，不准踏足半步！再往前，就别怪子弹不长眼！”林巧拿出合作协议想解释，一个士兵突然用枪托狠狠顶在她肩头，另一个士兵抢过燕麦样本，扔在泥地里狠狠碾踩：“一百二十时内滚出布基纳法索，不然就扔去喂河马！”
消息传到河港，“中华三十九号”已与德国“汉堡七号”军舰对峙。姜桂题站在甲板上高声喊话：“我们帮布基纳法索发展实业，是正当合作！再不让开，就是断当地百姓的活路！”德国舰长冷笑回应：“布基纳法索是德国势力范围，你们破坏殖民秩序，再逼近就开炮！”
另一边，萨科正在议事帐被德国领事威胁：“敢跟中国合作，就断你们的杂粮种供应！没有种子，明年你们全得饿死在草原上！”萨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震呼喊，奥马尔带着上千杂粮农扛着燕麦袋、举着土磨盘残片冲进来：“首领，咱们不用德国种子！今年留足了种粮，跟中华人一起干！”
农饶呼声震得帐顶茅草作响，萨科当即派人绕开封锁，赶着牛车沿摩温河支流找到林巧：“趁雨停间隙，牛车能走高地，绕路把设备越东边草原！”林巧立刻调整计划，货船在港外隐蔽处卸设备，布基纳农人们赶着牛车，爬过土坡洼地，顶着零星雨整夜搬运。
就在设备即将组装完成时，德国公司雇的草原武装突然闯来，拎着煤油桶、举着火把嘶吼：“烧毁设备和种子！”“住手！”易卜拉欣第一个冲上去，手里握着削尖的木杆，农人们纷纷举起农具围上来：“想烧希望，先踏过我们的尸体！”僵持之际，远处传来八声炮响——“中华三十九号”对着“汉堡七号”开了警告炮，内河巡逻艇快速逼近，武装分子见状仓皇逃窜。
一个月后，瓦加杜古杂粮加工厂顺利投产。林巧站在机器旁演示：“脱粒后的燕麦、藜麦倒进去，恒温除湿、低温压制后，就是能直接冲泡的即食麦片；旁边是制饼线，能出无添加藜麦饼！”机器启动，金黄的麦片缓缓流出，香气扑鼻的藜麦饼从传送带送出，麦香漫出厂房。奥马尔捧着温热的燕麦粥，跑回土屋给阿伊莎喂了一勺：“孩子，尝尝咱们自己做的麦片！”阿伊莎口吃着，脸上露出久违的红晕：“比德国卖的细多了，身上也有劲了！”
与此同时，巴马科到瓦加杜古的“西非杂粮专线铁路”通车，沿线排水站拔地而起。第一列满载麦片和藜麦饼的火车驶过，农人们举着燕麦穗欢呼，孩子们追着火车跑。火车抵达巴马科后，与马里高粱专线对接，美国采购商尝过藜麦饼后，当场签下比原定多三十六倍的订单，收购价比德国人收生杂粮时高出六十五倍。德国“汉堡七号”军舰在港外盘旋许久，最终只能灰溜溜驶离。
次年凉季，溥仪亲临瓦加杜古参加合作庆典。加工厂里，中布工洒试着新的营养麦片生产线，加了葡萄干的麦片源源不断装罐；农技学堂里，孩子们拿着仪器测量燕麦蛋白质含量；集市上，百姓用麦片换中华的维生素、用藜麦饼换柴油排水泵，笑容满面。穆萨捧着麦片换了维生素，蹦蹦跳跳地：“能治好妹妹的营养不良了！”工作人员递给他一本食谱：“这是中华的燕麦馒头做法，营养又养胃！”
萨科捧着产量报表递给溥仪：“陛下，优质麦片、藜麦饼产量翻三十一倍，农收入涨三十倍！孩子们再也不用吃带草根的粗粮了！”林巧、詹佑、张謇呈上规划图：“博博-迪乌拉索第二座加工厂开工，用风能辅助加工；铁路计划延伸到几内亚科纳克里，形成杂粮-坚果互补链；塞内加尔等国也派使者来求助！”
溥仪接过规划图，望向窗外——草原上燕麦地一片翠绿，火车鸣笛驶过，孩子们的笑声伴着摩温河的流水声飘远。他想起重生时的初心，想起张之洞“实业兴邦，睦邻固边”的遗愿，心中感慨万千。当晚，溥仪在加工厂控制室铺开全景图，用红笔将布基纳法索的杂粮与西非各国物产相连，写下：“燕麦破垄驱德雾，草原织链续华章；中非携手兴实业，铁骨昭昭护民生。”
烛火摇曳，窗外《强国谣》悠扬，伴着草原风声、河水声和欢笑声，在西非大地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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