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喊人，李征已经到了。
他换回了简单的半袖长裤，面带笑容的进了门。看着十分亲善，简直能当核平大使。
几人都像没事人一样落座、开席。
他率先起筷，边吃边和金多明聊，些家常，偶尔点评菜色。居然真的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金多明正要介绍周赛男，他已经开口点名：“一处新加入的驾驶员？”
周赛男拘谨的站了起来，点头道：“是，我叫周赛模”
李征点点头，直接叫出她的代号：“机械。”
“是。”
“不错，反应、技巧和速度都很好。”
周赛男默默坐回去。
“比你那群掉坑里的侦查员强多了。”
金多明笑道：“没点本事能进一处吗？”
“没错。就是得有新鲜的血液加入，一处才能保持活力。”
“金子，你带的很好。”
“学着你当年的样子做事，能差到哪去？”
金多明道：“你可是按照总警监候选人培养的人才。就算我只学了三分之一，也够当好这个处长了。”
“你现在话也会婉转了。哈哈，当年可是有名的暴脾气，看来这两年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委屈啊。”
两人相视，纷纷笑了起来，但眼里都没什么笑意。
“手腕好了吗？”
李征转开视线，看向白燕婷，温和的问道。
她晃了晃手腕，“好多了，过两就去拆。”
“别拆的太早，”他不赞同，像是真心为她考虑，“养好了再，别落下毛病，你这是拿枪的手。”
“他们就算了。你可是狙击教官，之前还伤了右肩，以后拿不稳枪可麻烦了。”
“打不准的狙击手还不如没有牙的狗。”
“不过没关系，他们嫌弃你了，你就来找我，”他随意的笑着，好像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语气也很温和：“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大门都会为你打开。”
金多明的笑容卡在脸上，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白燕婷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大大咧咧的摆摆手道：“没事，就算拿不了枪，我还有情报网和人脉可以用。还可以培养无数个狙击手，不耽误什么。”
“更何况，我的钱也够花。如果让我退役，我正好能度个假。”
李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个得意的弧度，“离开的佣兵界这么久了，你觉得还会有人买你的账吗？”
“要不要试试？”
白燕婷十分自信：“有些交情不是时间能磨灭的。”
两人对视片刻，李征微仰起头，视线看向她身旁缩着脖子的孙苗苗，语气有些玩味道：“怎么样？入侵成功了吗？”
孙苗苗不敢出声。
“苗苗，别人问话要回答，这是礼貌。”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警告。
“没……”
孙苗苗的声音的几乎听不清，还有些心虚。
“看来苗苗的手段跟不上时代了。得好好学习啊。”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散发着诱饶味道，白燕婷也起筷，右上肢长时间处于受伤状态，让她已经学会了左手用餐，甚至偶尔还能照顾下旁边不敢夹材孙苗苗。
酒过三巡，金多明调整了下呼吸，率先举杯发言：“今是给老领导送行，咱们一处的人都到齐了，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李征放下筷子，慢悠悠的举起杯：“这一杯，算见面认识，还是算告别决裂？”
金多明认真道：“都算。”
“您以前的提拔和帮助我们都记着，您现在干的什么活我们也知道。以前的人情我们一定还，但法律我们也得守护。”
“在座的各位都是警察，有些事情是写在骨头上的，不用。”
“情与法…无法两全其美。”
“就当我金多明没有良心吧，以后的事情恐怕还得得罪您。”
“今这局，我们给以前的处长‘鲲鹏’送行，也算正式和现在的军火巨头·李打个招呼。”
“老领导，一路顺风。”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静。
良久，白燕婷也举起杯道：“李征，还是那句话，欠你一条命，我一定还。”
“但是欠你的情，恐怕还不了了。”
“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李征哼笑了一声：“我让你跟我走，你不干。还想怎么还？”
“也许你会有其他用到我的地方。”
他盯着她的眼睛，发现了里面闪过类似承诺一般的东西，终究没有别的。
最后，他转向孙苗苗：“苗苗有什么要的？”
孙苗苗低着脑袋摇头。
“和我没话？”
孙苗苗情绪十分低落，蹭了蹭鼻尖，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也举起杯子道：“处长，谢谢你一直的照顾。”
“我知道你还是给我留着情面，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其实我挺怕你的。但以前我是怕你失望，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会害死你们。”
“现在我是怕你的改变。怕你真的变成了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罪犯。”
“但我也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
“之前的事情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处长，一路顺风。”
李征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感叹般道：“苗苗长大了。”
周赛男社恐属性正在持续发作，见李征没有强迫自己开口的意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很好，”李征点点头，气场不再那么紧绷，似乎卸下了现在的身份和性格，穿过了两年的时光，再次变回了那个代号为‘鲲鹏’的一处处长。他叹了口气，带着像怀念，也像感慨的语气道：“两年前太匆忙，也没有好好的道个别。”
“以前我们做同事，齐心协力，同心同德。对得起警徽，对得起战友。”
“将来做敌人，也要做的有声有色。”
“希望将来，大家再对上的时候，能使出浑身解数！这才算对得起我们并肩作战的过去。”
“无论做是战友还是敌人，都要拼尽全力。”
“这才是最好的尊重。”
“各位，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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